第111章

  现在木已成舟,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气得掐了一下昆澜的腰。
  以她现在的力道,虽说是掐,实际如同挠痒,昆澜感受不到警告,依旧吻的沉迷。
  吻到最后,云止的意识飘到九霄云外,忘情的用舌头与昆澜配合起来,戒指吞入了腹中也不知道。
  水下她也在享受昆澜的按摩。
  揉的很准,力度适中。
  不害羞的药效在一点点散去。
  粉色睫毛变回正常的黑色,云止的眼神逐步恢复了清明。
  她意识到昆澜的舌头之所以能填满她,是因为被魔血给毒得轻微肿胀了,舌头变大了一圈,让她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好吧,心疼是假的,想笑是真的,她真的笑了出来,笑够了才为昆澜吸走魔毒。
  可能是因为身体陷入极度的放松之中,与昆澜相处了两刻钟,心跳虽然还是很快,但护命咒迟迟没有生效。
  她的恐惧幻影化作的“昆澜”,陪她练习了良久,也只能把护命咒的生效时间从两分钟延长到半刻钟而已。
  云止感到喜悦,自然而然开始展望美好的未来。
  明晚就是她和昆澜的结契大典了。
  事后的二人都游到了岸边,昆澜靠在池边休息,她靠在昆澜的肩膀上,莫名有些孤独感。
  “昆澜,我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但又觉得和你隔得很远,并非是你看不见我,而是我羞于当我。”
  昆澜没有追问,从岸边的矮几上取来那把没有柄的梳齿,为云止梳顺发尖,面容平静,不急不恼。
  不能用语言或肢体语言打断云止,这样云止才能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化作本相,出现在明晚的结契大典上,你会觉得遗憾吗?毕竟和你牵手的伴侣不是济世宗云止的模样。”
  云止设身处地的代入昆澜视角。
  “你写那张契书的时候,一定很期待和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济世宗举办大典吧。你在魔界人生地不熟,要应对那么多陌生的宾客,会有很大的压力吧。”
  昆澜摇头。
  “只要能在你身边,这些都不是遗憾,而是一些新奇的体验,只有你,才能带给我这种体验。”
  她从灵台中取出一个木雕,展示给云止看。
  这个木雕云止在春梦中见过,木雕身上穿着轻透的白色浴袍,浴袍上绣着一朵长柄金莲,莲花开在左胸,长柄覆盖到肚脐。
  唯一的不同,是木雕的长相。
  木雕的模样,是她的本相。
  云止接过木雕,内心无比满足。昆澜一定把她的本相牢牢记在心里,才能还原出她原始的模样。
  “谢谢你,昆澜,我一直想要这样的礼物,做梦都想要!”
  对着昆澜的额头,她亲了一大口,还不满足,又亲上昆澜的嘴唇,连亲好几下,这才罢休。
  昆澜开始邀功:
  “我下午刚洗完澡,就在刻这只木雕。那些被削去的木料,被我做成了梳子。可惜材质不够坚硬,只能当观赏品,一点点灵力就把它震断了。”
  这只木雕她原本是当做离开魔界前送给云止的礼物,当时她正在梳发,验证木梳好不好用,如果好用可以一并送给对方。
  云止在这时登门造访,第一句话就是不解契了,惊得她灵力暴动,手中的梳子断成了两截。
  “我的魔后真是勤劳呀,以后不能那么频繁的送我礼物,万一我被养刁了,哪天收不到你的礼物,岂不是会叫苦连天?”
  话虽那么说,云止还是美滋滋把木雕放入灵台之中。
  昆澜笑笑没有说话。
  云止从储物戒中取出阿花放在池边,给阿花浇了一点灵泉水,又从土里面挖出深埋的阿花木雕。
  随意用水洗了一遍阿花木雕,沾着水滴她也不做清理,直接放入灵台中,与木雕版的她作伴。
  改天要哄着昆澜把自己的形象也刻成木雕,身上的布料不能比她穿的多,衣服上的图案也该由她来决定。
  诶?有哪里不对。
  她上午做的春梦,昆澜怎么知道那么多细节?
  就像是也参与到梦中一样。
  她想起昆澜之前说过的话: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耳朵背后,有没有被你种下魔纹?还有我的身体,那些黑色的荆棘还在不在?
  这人好坏,仗着比她从梦中醒的早,一开始竟然否认做的是同一场梦。
  云止意识到昆澜的“邪恶”,面色不愉的从对方身上起来,冷脸发出指令:
  “你把裙子撩起来,我要检查。”
  昆澜把湿漉漉的红裙撩到腰间,配合对方的检查。
  果然如云止所料,昆澜的大腿根部没有黑色的荆棘伤疤。
  她只在梦里替昆澜消去了黑色荆棘,现实中的荆棘伤疤需要昆澜自行消去。
  她在梦中提出的要求也被昆澜满足了,这种美梦成真的感动让她心中倍感甜蜜。
  她想进一步验证,如果现在催动昆澜体内的魔息,对方耳后的云纹会不会出现,耳朵会不会变红,可很快又压下了这种念头。
  灵池内有一条能检测魔息的铁链,她这种做法免不得会让昆澜受罪。
  暂且绕过昆澜吧。
  她现在心情挺好的。
  想多多了解昆澜。
  云止叫昆澜放下裙子,坦诚的说:
  “我的灵台内放着你送的木雕,你的灵台内除了契书,还放着什么?我想瞧一瞧。”
  昆澜从灵台中取出一个细长的瓷瓶放在岸边,有半条手臂那么高,她掀开瓶盖,云止能闻出这是自己的血。
  云止识海内沉睡已久的恐惧在这时候醒来,化作她的模样,向她状告:
  “她采集你那么多血,定是为了给你下蛊,让你对她言听计从,你提出好几次解契,她的心被你来回吊起,你的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云止对恐惧小人儿进行安抚:
  “她还没说血的用途,人间的蛊虫未必有我的魔血毒,可能蛊虫泡在血里,没多久就被毒死了呢?镇定镇定。”
  云止对识海内的小人表现平和,对昆澜有种不自觉的紧张。
  “师尊,你可千万不能拿我的血去炼那些稀奇古怪的蛊虫,像情蛊呀,迷魂蛊呀,都炼不成的。”
  昆澜被云止的邪恶想象力给逗笑。
  “你的神魂那么强大,怎会受区区蛊虫所控呢?这一瓶血,多数都是血池边你损失的血,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你。”
  怎么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些血已经变凉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是昆澜问出心中的疑惑,然后就是结契大典啦(不会很顺利啦)
  第65章 这颗心
  为了缓解一百多名魔族因沾染除魔药剂所受的痛苦,云止今日足足放了两大碗血,失血量几乎是这装血的玉瓶容积的一半。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补回来。
  双倍的补回来。
  多么的巧合。
  仿佛她对取血一事早有先见之明,在昆澜这儿提前存足了血,就等着这一刻取用。
  云止想到这些血的来处。血池边,一天一夜,心脏被剑来回刺穿,在死与生中循环。
  原以为流失了很多很多的血,正如恐惧幻影为她构建的幻象,能铺满整座主殿的地面,血量能淹没沐善的鞋底。
  比起想象,真正的失血量少之又少,少到能被一个瓶子装满。
  可能死前总是煎熬的,让她误以为,只有流空了体内所有的活血,心脏不再造血,不再跳动,身体才会变冷。
  冷到竭力说出“冷”这个字,都无法被身旁的昆澜听清。
  认识昆澜以前,她只死过一次,死在了上千名修仙者以身为祭才得以炼成的封魔阵里。
  在众魔拼死保护下,她的神魂早在身体被阵中血刃分尸之前,就被安然无恙的传送到魔界。
  尽管死状惨烈,她并未体会到身体在面临死亡时有多痛苦。
  严格意义上,是昆澜让她从身到心完整的体验到了何为死亡。
  这样的体验,一次已是足够,她却经受了上百遍。
  在攻打修仙门派的战场上死去,纵然不敌落败,也配得上死得其所。而在她自认为最安全的魔宫,被最信赖也最遗憾不能相守的师尊带着恨意杀死,她至今都无法释怀。
  云止的心开始抽痛,像是扎进一根刺,被一锤一锤钉得更深。
  被伤害的证明就摆在眼前,让她无法忽略。她还要再三告诫自己,不该去恨,昆澜已经悔过,此举是出于好心。
  让这些血回归身体,她与昆澜的仇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不再追咎。
  最快的办法是将瓶中的血饮尽。
  云止端起玉瓶送往嘴边,血液的冰寒渗过瓶身,可能是心障过重,放大了这种不适,她的手指很快被冻得僵紫。
  十指连心,她害怕心也会被寒气冻住,急忙把玉瓶放回原位。
  “师尊,我吞血的动作会不会很像未开化的动物?我也不是血魔,饮不下这么多血,需换个方式吸收,有些费时,你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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