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云止见不得这虚假的深情,讥讽道:
“昆澜,你当真以为,云止愿意与你在一起吗?她光是身负魔骨这一点,就能被济世宗除名。就算你折损名声和她相守,在无尽的骂名中,又能携手多久呢?”
昆澜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能听到这样的话。
原来云止担心她们的结合不被世俗所忍,这可能是云止想要解契、但难以启齿的缘由之一。
原来云止把她们的关系想得那么远 ,在云止的想象中,她们走到了相守那一步,只是走不长而已。
她要多给云止一些自信,证明她们的关系可以稳固。
“和云止在一起,不是牺牲,只要相爱,我和她多面临一些考验又有何惧?如果云止感到沉重,一定是我没滋养到她,我让她的心变得荒芜了。”
继而给出承诺:“她身怀魔骨,做人还是做魔,都是她的选择。我以前没能足够的信赖她,现在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珍惜我所拥有的她。”
这番话未必能让高防御姿态的云止听进去,她不会因此而失落。有时候言语并不重要,躬身力行才重要,她以前说话总是太满,她要学着收敛一些。
云止感觉昆澜变了。
昆澜以前的温和是带有棱角的,闻魔色变,坚守立场。现在的温和不像是表演,更像是被风雨磨炼,更开阔了。
昆澜可以为她改变观念,如果再为她做点实事,就更好了。
“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你可是我的魔后,你更多时候应该向着我,而不是云止。而且,你的雕工也没那么好,不要妄想靠一些不值钱的木头去打动谁。”
哪一天昆澜要是把她的本相刻出来了,她才肯承认昆澜的雕工优良。
见昆澜没有反驳,云止想把话题引回如何让昆澜服药上。
“我们就要举办结契大典了,就算你得了通行戒,这几天也不要四处走动,我们需要商讨礼服礼冠的样式,还要试穿试戴,你不准跑。”
昆澜想起自己的“坚守”,发出抗议:“你很清楚我留在魔界的目的,如果不是和真正的云止举办结契仪式,我不会出现在大典上。”
云止的目光变得锐利,她端起春药递到昆澜的嘴边,玩味的说:
“既然你那么爱,就为云止喝下这碗毒药,也许云止看到你毒发的可怜尊容,神魂受到刺激,压我一头,夺回身体与你重逢呢?”
昆澜讨价还价:“我可以喝药,你不给解药也没关系,我只要求在结契大典那天,云止会全天出现。你若答应,在此期间,我不会离开魔界。”
“我答应你。”云止很爽快的说。
她做不到。
结契大典那天,群魔云集,她要以自己的本相出面,当众宣布魔主的正式回归。
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给昆澜施下幻术,让对方误以为见到了云止。
昆澜没有接过药碗,直接就着云止的手,将春药一饮而尽。
她暗中调动灵力,把脸色烧红,进行到一半,就被云止牵住手,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昆宗主,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昆澜有些紧张,她必须问出答案,用魂力紧急造一个新场景。
“火山禁地。”云止紧扣住昆澜的手,闭上眼睛,两人变成紫白两道光束,消失于寝殿,来到了目的地。
在云止睁眼之前,昆澜及时造好了火山景观,幸好她略览过魔界的地理典籍,所谓的禁地是活火山区。
活火山区又分为岩浆地带和半休眠地带,前者太过危险,修为再高也无法驻足太久,云止想要和她交欢,挑的地方应该安全且偏僻。
她和云止此时站在了休眠期的火山脚下,周围灰扑扑一片,见不到任何植物,常年没有水汽,脚底的火山泥已经龟裂,没有烟尘弥漫,空气也不刺鼻。
她刻意把火山的气味隐去了,还强化了烈性春药的“后遗症”,云止在她身边只能闻到糖水的气味。
抵达陌生地带,她还要装作紧张拘束的样子。
昆澜挣脱云止的手,与对方隔了几步,小心的观望四周,迟疑的说:
“这附近会不会有危险?”说完又摸向自己滚烫的脸。
“我是不是毒发了,好热……”
她开始脱下外衫,不顾体面的丢在地上,像是在桑拿房中蒸过身体一样,皮肤粉腾腾的,能捏出水来。
为了“解毒”,昆澜盘坐在地上打坐,运转周身的灵力,眉头紧皱,双眼紧闭,藏在眼皮之下的眼珠在不停的打转,似乎陷入痛苦之中。
她明面上努力与“毒性”对抗,实际上在倒转灵力,把身体催出细汗。
汗水不断从鬓角滑落,沿着脸庞聚集在下颚,变得越发沉坠,滴在她的衣襟上。
她的衣领早已被颈间的汗水全部打湿,汗液虽然弄脏了衣襟,但没那么显眼,盘坐的姿势也很好的遮盖了她的下半身。
她毕竟没有真的中春药,无法靠想象让自己该湿的部位湿*透,最多只能做到被水淋过的假象。
真正的水液该是什么味道,她也无法模拟,如果不是和云止共处,她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太强的探究欲,从未主动闻过。
云止也没有什么坏心思,没有把水抹在她身上,不会沾在手指上,触她的嘴唇,结束后也会认真清洁。
云止舔她,沾到水,要隔一段时间才会与她亲吻,很多时候也只是浅浅的吻,以至于她错失了间接体会那种水的机会。
怎么伪造那种水味才不会穿帮呢?
昆澜着急到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火山禁地的土质一点也不松软,难道要垫着衣服做?会不会太硌人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把梦里的每一件衣服都变薄了。想当然的以为,春梦里的衣服都很碍事,越轻越薄易撕裂才好。
昆澜的心绪百转千回,云止这边也在做心理建设。
当她看到昆澜急不可耐的脱去外袍时,瞳孔随之一颤。
她其实只和昆澜在扇中世界做过几回,她是躺着享受的一方,此事隔了数月,那种亲密的感觉难以重温。
万一她的技巧很生疏,弄疼对方怎么办?昆澜会不会再也不让她碰了?
眼看昆澜脸上的汗越来越大颗,是不是被春药折磨得很痛苦?云止面色犹疑的走近对方身边,蹲下来为昆澜擦去脸上的汗。
昆澜没有阻拦,或者说,昆澜可能也没有那个力气去阻拦。
她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纯白衣袖沾上汗水,像是半溶解一样,变得有些透明,像纱一样。
这就是春药的威力吗?挥发的汗水真是与众不同。
再不替昆澜疏解,昆澜的衣服也会被汗水浸湿,变成半隐半透,岂不是让双方尴尬?
云止说出真相:“你没有中毒,中的是春药,要和我做么?”
昆澜睁开眼睛,已是水汪汪的一片,她总算听到了这句邀请,心怦怦直跳,幸福的想要升天。
一想到她在梦里树立的不屈从淫威的形象,只能忍痛回绝。
“我要忍着,和真正的云止做。”
她的唇色在灵力逆流的轻微疼痛中,变得鲜红,有些充血,身体散发的甜香又像是熟透开瓤的西瓜。
云止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火山禁区没有水汽,她才待一会儿就干渴了。
想起她第一次主动去亲昆澜,还是因为昆澜误吞了她的魔血,中了魔毒,她不得不吸走昆澜体内的毒素,那一次亲了好久。
她害怕自己一亲上昆澜,就好奇的亲个没完。
云止忍下欲望,屈腿侧坐在昆澜的面前,想要说服昆澜。
“你愿意为云止做到什么地步呢?昆大宗主,解救她可不是靠什么木雕或情话,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她抚上昆澜的眉梢,举了个例子。
“比如说,和我合欢,你渡给我的灵力越多,云止越能分一杯羹,汲取你的灵力,更早清醒过来,你不期待吗?”
昆澜侧过脸躲开云止的触摸,声音有一点点抖,“你是魔主,不会有那么好的良心。”
其实云止还挺好心,习惯以理服人,从不勉强,不然早就捏开她的嘴,把“春药”强灌给她了。
云止收到抗拒的信号,反而觉得兴奋,她很喜欢昆澜这种不妥协的硬气,想知道这样的硬气能坚持多久。
“我身为魔主,可不想当一名人族女娃的替身,不想用人族之躯上战场,让修仙者误以为魔族首领有人族血统。我想在开战之前找齐魔躯,完整复活。你是我的魔后,借用你的力量,无可厚非吧。”
一想起她在这幅身体里待了四十年,修仙者在两百岁之前都算年轻修士,这个年龄说是女娃,倒也不过分,何况她已经活了一千年。
昆澜试探道:“你真的愿意脱离云止的身体?”
云止若是哪一天舍弃了人躯,是否意味着她彻底否定了身为人族的所有经历?否定了她们的初识和建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