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是挺过去了?
  云止经历过十几次雷劫,除了骨头脆了点,身体强度远超同阶修士,吐点血不算事。
  掏出昆澜上午发的回春丹,吃了一粒打坐片刻,虽然对骨伤不起效,但浑身充满了力量。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昆澜睡在地上也不太雅观,还是把她扶回寝殿吧,也就是拐个弯的距离。
  云止抱起软*绵绵的昆澜,看着她苍白的脸,脆弱得如同一朵受风暴摧残的花苞。
  外界所传修为通天的济世宗宗主,也有这样虚弱无力的一面。
  想起她先前说的“你我甚是相配”,果然在受伤程度上,二人的确相配,都吐了血。
  昆澜的寝殿没锁,一推就开,云止扶着她走向床榻,将昆澜的外衫和鞋袜脱去,摆好睡姿,悉心盖上了被子。
  正要起身离开,肋骨隐隐作痛,云止觉得哪里不对。
  昆澜是伤者,自己就不是吗?
  凭什么她能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却忙前忙后还要下山离开?
  不能吃亏,也不能就那么好事不留名地走了。一定要从昆澜这里再要些赔偿,那个宝库有些邪门,还是从她那儿要些济点比较稳妥。
  现在下山估计会被赤鸢和虹月围堵,打听她与宗主私下相处时一些有的没的事儿,大概没精力应对。
  不如就睡在这里,等肋骨愈合再走。
  但好像寝殿内只有一张床,本着有床睡就不睡椅的原则,云止盯上了昆澜那张床。
  双相克灵根下使用灵力很痛,且身体有伤,更不该动用灵力,储物袋的床被是用灵绳捆着的,松开绳子灵力损耗不小。
  不如就与昆澜挤一挤?
  昆澜自封了灵穴,加上疑似魔物留下的内伤,应该伤势更重,更难醒来。
  她只是断了根肋骨,睡到下午就能醒了。
  云止把昆澜往床的里侧推了推,从储物袋拿出御用枕头,扯过一点被子盖住肚子,安心入眠了。
  没人在乎那扇敞开的房门。
  炼丹峰长老江玉淇听到昆澜今天上午选定了道侣的消息时,非常佩服她的速度。
  她决定前往宗主殿,给昆澜送一份大礼。
  当她抵达昆澜寝殿时,发现门没关,也就顺势进屋了,把加了助兴粉的美酒和果茶放在桌上时,看见床上睡着两个人。
  这么不避讳外人的吗?果然一谈起恋爱,什么原则都抛之脑后了。昆澜和这位后辈进展如此飞快,她精心调制的酒和茶想必今晚就能派上用场了。
  江玉淇在桌上留下一道仅大乘期修为可看的讯息,轻声飞走了。
  其余四峰长老也分别给昆澜带上了大礼,发现门没关,直接把礼物放在桌子椅子上,放不下就堆在了门口。
  她们看到昆澜与道侣在白天就那么急着睡*了时,表情都很微妙,留下讯息后,也都悄声离开了。
  昆澜此时并不知道,因为没有关门,自己的屋内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物件了。
  作者有话说:
  高估进度了,初次设想云止是个财迷,来到昆澜住处一切就自然发生了,结果下笔时劈叉了,走起了剧情,但该来的已经铺垫上了。
  昆澜的魔息并不是师尊植入的,画像只是情绪的催化剂。
  昆澜前期爱人的能力很浅,只是靠本能的善待来行动,云止不只是看行动,觉察力很强,所以两人碰面时基本都是大事件。
  云止的脆并不影响她的强,实力会慢慢展示。
  第4章 秘密
  宗主寝殿。
  夜色低垂,晚风吹起月白色窗纱,清浅的月光从中穿过,朦胧的光照在熟睡的二人身上。
  因为修为已至大乘,身体无需主动纳入灵气,一呼一吸皆会与天地之灵回应。此时月之光华聚成星星点点,融入昆澜的每一寸肌肤。
  昆澜醒了,也全然恢复了实力。
  先前魔息发作,为避免伤害云止,她暂时散掉了修为,还没来得及通知江玉淇诊治,就晕在了宝库门前。
  为何醒来时躺在床上,体内也很难觉察到魔息的存在,莫不是有人相助?
  就在昆澜试图理清现状时,身旁的云止无意识地侧身,一把夺过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看来是她帮的忙。
  昆澜坐起身,瞧见自己和云止身上都裹着衣物,应该只是普通的休息调养,心定了下来。
  云止还没有醒。
  莫非不经意间还是伤到了她?抱着这份猜想,昆澜想要探寻云止的伤势,却发现她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无从下手。
  在未征得云止同意之前,她不想有任何肢体上的冒犯。
  昆澜下床,穿戴整齐后站在床边,俯身伸出两指,轻按在云止的额头上,灵力如游丝般潜入云止的经脉。
  未见异常。
  也查不出外伤内伤。
  看来是多虑了。昆澜见云止睡得深沉,索性离开寝殿,让她睡得安心。
  临走前关好了窗户,眼睛余光发现门前的桌椅上多了东西,像是不请自来的人留下的,但能自由出入宗主殿的也就几个,大概是她们的手笔。
  眼罩、丝巾、带绒的绳索、小散鞭、几根羽毛、按摩油、毛笔……每一样都有多款颜色,多到桌椅几乎安放不下。
  昆澜看得脸红了,把羽毛以外的所有物品纳入了储物戒中。
  幸亏云止还没醒,要是让她看见这些,自己这辈子的声誉可就完了!
  还有一柄扇子立在桌子上,扇面的图案更是糟糕,正反面都是两个温存相贴的女子,五官非常模糊,衣服一红一蓝,穿得单薄。
  正面是红衣女子在上,反面是蓝衣女子在上,吻得热烈,不分你我。
  昆澜其实也不确定,真正情动交*融时,自己更喜欢哪一种,或许可以把它当成随机决定的骰子用。
  拿起扇子,扇子像认主一样,变得迷你飞入昆澜袖中。
  左边椅子上有一炉熏香,昆澜大致能猜到作何用途,也收进了储物戒。
  除了留下一套茶酒,桌椅上面空空如也,能进行正常招待,某人醒来也不会看到荒唐的物件。
  不知为何,明明是收礼的人,不贪不抢,昆澜却像做贼一样心虚,视线微移看向云止。
  像是感受到凝视,云止睁开了双眼 。
  发现自己占了宗主整张床,抢过了所有被子,还醒的比她晚,只差把鸠占鹊巢写在脸上,云止觉得有些尴尬。
  观察到天色已晚,她起身穿好鞋袜,济点也暂且不要了,只想离开此地。
  昆澜虽然不知道从灵蝶传信到舞剑结束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云止对自己的印象有些糟糕,定情信物今天大概是送不出了。
  云止对她无意,一切需要从长谋划,眼下也没有理由把人留下,还是说些好话缓和彼此关系。
  “云止,我不善表白,可能今日之言,给人一种为人孟浪或自恋的观感。这并非我的本意,以及,谢谢你的出手相救。”
  云止可不觉得这位宗主不善表白,她可太会了,哪怕心里不爱,嘴里也能说些肉麻的话。不知这套招数用了多少遍,哄过多少人,一副滥情模样。
  “昆澜,你知晓真正的爱吗?”云止直呼其名,决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抓不住,她可就真要下山了。
  “换做以前,我应当是知晓的,师尊值得我无上的敬佩,同门对我关照有加,有几个密切联络的挚友,为苍生与天数相争,战斗在抗魔前线,虽无心动之人,但也说得上无悔。”
  “除了情爱,敬爱,友爱,关爱,无一不滋养着我。”
  “百年之前师尊飞升在即,要我许下承诺,正念本心,永不入魔。”
  “魔族从欲望中生长,我保留情丝,斩断欲网,师尊再无憾事,飞往上界。”
  “从那一刻起,虽然我还保留人的正常情感,但丧失了欲望。何所执?何所不执?一切都无争辩的意义,我不在乎了。”
  “现在的我,感知相当迟钝,财与色的贪恋,情到深处的偏执与占有,这些太过浓重复杂的欲望,皆难以体会。”
  “所以我大概是不知晓爱的,甚至对爱的探究欲望也消失了。凭借良心与责任,对一切做出反应。”
  “表白不是我的强项,爱一个具体的人也有些困难,但我情丝尚在,可以学着去偏爱,去守护,直到成为合你心意的恋人。”
  昆澜说了许多许多,深吸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
  “云止,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你愿意等我吗?”
  太多的信息涌入耳中,云止何曾听过这些,她一个拜入执剑峰几十年的年轻人,怕是知道了只有高层长老才能接触的秘辛。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总觉得宗主眼神传达的远比嘴里说的浅,原来不是逢场作戏的说辞,而是内有隐情,这人只是情感方面不开窍而已。
  如果说宗主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告白,那么云止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告白,何况这人是济世宗武力和地位最高的人,她真的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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