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拂衣心下砰砰乱跳,却听他又让自己磕头,不禁心下暗喜,索性闭目不语,却暗自逆运灵犀神功的心法,将全身真气缓缓汇聚到耳后风池穴。
果然只听钱睿冷哼一声,抓着自己长发的大手顺势按住自己头顶,想要将自己强行按得跪地叩首。沈拂衣一扭头,主动将风池穴凑到钱睿的拇指上,立时便觉一阵浑厚内力从他指尖传入体内,远远胜过前几日那白衣教习微弱的内功。
只觉钱睿全身一震,想要收回手指,却被牢牢吸在自己风池穴上,沈拂衣怕被群丐看出端倪,顺势一弓腰,用后脑引着钱睿的手,却叩首在地,故意大声说道:“求钱帮主饶命。”
耳听群丐又是哄笑起来,跟着传来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钱睿却全身发抖,竟说不出话来,想要抬起手掌格毙沈拂衣,却使不出半分力气。片刻之间,沈拂衣便已将钱睿数十年积蓄的内力全都吸入风池穴,她潜运前几日自创的导气之法,将内力顺着全身经脉引出,尽数归于丹田。钱睿却也身子一软,坐倒在自己面前。
群丐这才看出情况不妙,纷纷抢上前来,沈拂衣内功本就不弱,此刻又吸取了钱睿毕生修为,只觉全身似有无穷之力,她暗运万象归尘心法,内力到处,只听当啷一声,竟将精钢镣铐上的铁链挣断。
她一跃而起,眼看那徐鑫冲在最前,沈拂衣想到他竟在去华山的路上虐打石柒,心中恨极,当头一掌劈出,她在岳阳时武功便已在徐鑫之上,这一掌去得突然,又汇聚了全身劲力,徐鑫勉强挥臂一架,咔嚓一声,臂骨便被掌风震断,跟着啪的一声,沈拂衣一掌拍在徐鑫额头,竟将他打得头骨碎裂,当场气绝身亡。
余下几人吓得连退几步,面面相觑,竟无人再敢出手。群丐与钱睿饮酒至半酣,到这地牢中只为了羞辱沈拂衣,都未曾带兵器,谁能想到这濒死少女竟不知用什么邪法将帮主制伏,又能徒手挣脱那精钢镣铐?
沈拂衣冷笑一声,纵身而起,竟主动扑向众人,只听一声破空之响,但她早有防备,在空中翻了个身,擦着腥风避开了传功长老的淬毒暗器,这一下轻功又是精进不少,形如鬼魅,一闪之间便到了传功长老面前,一掌劈向他胸口。
那孙伯功勉强闪身避开,沈拂衣却横劈一掌,正拍在身侧另一人胸前,那人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却也被沈拂衣扭头避开,鲜血洒落在余下丐帮弟子身上,在这溶洞幽光照映下极是恐怖。
沈拂衣三招之间击毙两个丐帮高手,反倒激起了群丐的敌忾之情,拳掌相加,一起夹攻而来。沈拂衣飘然而起,闪开了群丐的搏命反击,跟着倒纵几步,一把抓起地上长剑,双眸冷冷扫向群丐。只听洞外又是一声惊雷,沈拂衣再也忍不住这几日的屈辱,身形暴起,长剑直出,瞬间刺入一人胸口。
沈拂衣猛地拔出长剑,带着一道血柱喷出,便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之气,登时杀心大起,剑锋到处,地牢中的赤手空拳的群丐应声而倒,数招之间,连同那传功长老在内,将群丐尽数砍翻在地,地牢中竟是血流成河。转头一瞥,见钱睿挣扎着想要爬起,踩在湿滑的地上,又一跤摔在血泊之中。
沈拂衣恨意未消,纵身一跃,跳到了这被困半月有余的溶洞之外,一脚将铁板踢回溶洞入口上,先将钱睿关在了地牢中。
转回头来,见山洞外正值深夜,却是暴雨如注,一片电闪雷鸣。雷光之下,隐约能看到院门上丐帮的忠义大旗在狂风中翻卷,沈拂衣心下怒极,倒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山洞之外。
却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匆匆跑入洞内,沈拂衣纵身而起,剑光一闪,已指向那人心口,却见那人吓得手中饭篮落在地上,抬起头来,已是面如土色,沈拂衣这才认出正是每日给自己送饭的少年弟子。
沈拂衣犹豫片刻,手中长剑始终刺不出,低声喝道:“快滚!”却见那少年弟子连滚带爬冲出山洞,回头看了一眼,却在院落中尖声叫道:“快来人!犯人逃出来了!”沈拂衣一怔,气极反笑,闪身而出,几步追上了那少年弟子,一剑穿过他的后心,便听他尖叫声戛然,倒在地上不动。
作者有话说:
前方高爽
第33章 断刃判生死(上)
暴雨淋在身上,将她满身血污尽数冲刷掉,沈拂衣用剑锋挑下那少年弟子的斗笠,反手戴在自己头上,提剑站在院落中。借着两侧厢房中昏暗的火光,便见总坛中的丐帮弟子纷纷从厢房中冲出,手中各持刀剑棍棒,将她团团围住,足有上百人之众。
跟着面前的三层阁楼中也走出五人,当先一人脸如黑炭,正是那执法长老王正纲,身后便是那日偷袭自己的张忠烈和范勇,余下两人一个手持钢杖,身形矮小,另一个却是铁塔一般的壮汉。
她曾听父亲和师兄们说起,使钢杖的矮子叫周卫疆,一套疯魔杖法曾横行江湖,那壮汉叫吴民生,外家拳掌已练到极致。这四人名字各取一字,便是丐帮名震江湖的“忠勇卫民”四大长老,倒也不能小觑了他们。
沈拂衣想到这四人竟合称“忠勇卫民”,却忍不住又是暗自冷笑。见那几个长老面面相觑,倒是那张忠烈先踏上一步,拱手道:“敢问沈二小姐,钱帮主何在?”
沈拂衣昂然不答,恰逢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照出斗笠下这少女清冷绝丽的脸颊,双眸中杀气冲天,暴雨顺着她剑锋流下,与鲜血混杂,染红了地上的积水,看得群丐皆是心下一凛。
只见那范勇手中钢刀一举,大喝道:“先杀了这小贱人,再去洞里寻帮主!”话音刚落,便听一声炸雷,沈拂衣身形一晃,长剑直出,一剑点向范勇胸口,这一下兔起鹘落,去势极快。那范勇脸色一变,咬牙横起钢刀想要遮架,沈拂衣却在空中纤腰一扭,手腕一转,横剑割在了那执法长老王正纲的咽喉之上。这一下声东击西,剑招奇诡至极,只见那王正纲的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晃了一晃,便软倒在地。
沈拂衣这一剑突袭,只一招便杀了威名赫赫的执法长老,群丐皆是一片哗然,四大长老率先缓过神来,张忠烈亮起双爪,范勇钢刀横砍,周卫疆挥动钢杖,吴民生双掌劈出,一齐夹攻向这少女。
沈拂衣见这四招皆是凶狠凌厉,足见丐帮四大长老的盛名,她武功再高,也无法同时接住这四招,当下运起轻功,身如飞燕,从双爪和钢杖中穿过,横剑拨开了刀锋,先躲开了前三人的杀招,却一掌挥出,硬接了那壮汉的双掌。
这一掌附上了沈拂衣十日苦修积累的深厚内力和钱睿毕生功力,只怕当世已无人能及,这吴民生虽是外家功夫极是刚猛,又如何能接住这劲力?掌力相接,便听一声惨呼,吴民生双腕齐折,踉跄着坐倒在地。沈拂衣却借着他这掌力高高跃起,在空中转了个身,剑锋直刺那范勇的眉心。
那范勇矮身躲过,沈拂衣便只觉一阵大力扫向腰间,忙纵身闪开钢杖,却又被刀锋和双爪逼得连退两步,她凛然惊醒,自己一时轻敌,这几招已是险象环生,总算都是侥幸躲开。
她自知第一剑乃是佯攻偷袭,第二掌是出其不意,虽是两招除掉了两个劲敌,却也绝不能正面击败这三个江湖名宿联手,想到此处,顺势向后飘开,与三人拉开了架势,那三人却也被她前两招惊得不敢追击,各自摆好守势对峙。
只听那张忠烈又沉声道:“还请沈二小姐告知钱帮主下落,若未伤了钱帮主性命,老夫一力担保,放沈二小姐离去便是。”
沈拂衣冷笑一声,切齿说道:“姑娘要走便走,还用你放?休说是钱睿恶贼,今日丐帮上下,便是一条狗也休想活命。”惊雷一震之下,三个长老脸色陡变,各自退了一步,那张忠烈喝道:“结打狗大阵!”
沈拂衣环视四周,见这一声令下,群丐便缓缓移动,手中棍棒纷纷敲击着地面,溅起地上雨水,刀剑穿插在棍棒之间,围住自己的圈子逐渐缩小。她心念一动,想起幼时曾听闻师兄们讲述,当年丐帮以此阵法对抗金兵,数百弟子歼灭了三千金兵精锐,解了襄阳之危,丐帮打狗大阵从此名动天下,却不想今日竟会以此阵来对付自己。
想到此处,沈拂衣心下再无顾忌,伸手压低了斗笠,忽地挥剑在地上划了半圈,将暴雨积水挑起,跟着一掌劈出,飞溅的水珠裹挟着内力,如暗器般射向群丐,尽数打在群丐脸上,虽不至丧命,却也击得众人头破血流,一阵惨叫之声。
沈拂衣趁着这打狗大阵露出破绽的瞬间,身形一晃,已提剑杀入群丐之中,掌劈剑刺,几乎无人能挡住她一招。群丐纵然悍勇,但见了这清冷少女如索命幽灵一般的身法,身边同门纷纷毙命,或是筋断骨折,或是割喉穿胸,却也不禁尽数胆寒。已有数人丢下兵刃,抱头鼠窜从那忠义大旗下跑过,逃出了总坛院门,这名扬天下的打狗大阵就此被杀得七零八落。
沈拂衣也不去追,反向飘开,冷然说道:“臭叫花子自己已先成了走狗,这打狗大阵还能困得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