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任流白格外敏锐,李恕才有想法他便察觉到了,左手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右手顺势锁住李恕的腰。
唇上蓦地一凉,李恕怔住了,任流白没对她动手,而是……亲了她?他的脸上覆着面具,因此两人并不算真的亲吻,那些交错的犬牙长而锋利,硌得李恕嘴唇生疼。
李恕额角跳动,离谱之余又觉得好笑,还好她给任流白戴了面具,不然......话没说完,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任流白滚烫的嘴唇。原来是面具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乖顺地退了下去。
李恕:“......”
有的时候,灵器太认主也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真真切切亲在一起,李恕的嘴唇很快变得濡湿。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别人,李恕早就一掌把他的脑袋打开花了,偏偏这人是任流白,又偏偏他现在神志不清,李恕一时竟拿他没有办法。
黑蛇原本只想看热闹,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出好戏,笑得快要背过气去:“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哈哈!”
“你找死吗?”李恕对黑蛇的忍耐到达极限,强行偏头避开任流白的吻,周身凝出冰霜,使得殿中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两人的嘴唇因此分开片刻,任流白低喘一声,再次追了过去。他很热,热得难受,热得发疯,身下的人却很冷,让他忍不住一再靠近,贪婪地汲取她的冷来灭火。
李恕两片饱满的唇被任流白衔在口中,反复吮吸,仿佛那是世间最甜蜜的美味。可是他的技术一点儿也不好,动作全无章法,牙齿磨得李恕的嘴又热又麻。
李恕很想换个角度,任流白却霸道起来,扣住她的后颈不许她躲避,也不许两人分开一丝距离。
胸腔中的空气渐渐被榨干,李恕反而平静了下来。任流白发疯总比发现真相好,她很怀疑任流白修炼过特殊功法,等他醒了再想办法套他的话。至于现在不过是被亲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唔!”李恕痛嘶一声,任流白要亲就亲,咬她做什么?
“笑死我了,你也有今天!”黑蛇的笑声不停折磨李恕耳膜。
可惜始作俑者任流白并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只觉得身下的人被他咬过之后冷意更甚,让他更舒服了。
任流白的唇齿愈发用力,磨得李恕压下去的脾气又爬了上来。岂有此理,真当她会一忍再忍吗?方才那点儿安抚自己的想法被抛到脑后,李恕腰身一拧,反客为主把任流白压在身下。
“谁允许你咬我了?你得付出代价知道吗?”李恕扼住任流白的脖颈,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黑蛇:“……”这样对吗?
窒息的感觉冲上颅顶,任流白喉结滚动,眼中水汽浓了几分。李恕轻笑出声,胸中涌起一股征服欲,这样才对,任流白,任仙师,玄隐门最惊才绝艳的剑修,就该被她压在身下玩弄。
李恕坏心大起,再次亲了下去。任流白的技术很差,回应却很热烈,可惜李恕的吻像流连花丛的蝴蝶,浅尝辄止,一触即分,就是不肯落在实处。
任流白的喉咙中逸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李恕勾起唇角:“你还认得出我?”
“热……”
“不是这个。”李恕摩挲他的唇角,循循善诱,“我叫什么?答对了有奖励。”
“李……恕……”任流白深深喘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她的名字。
“真乖。”李恕终于认真亲他,有了引导,任流白很快就学会了怎么更进一步,躁动的灵力疯狂涌入李恕体内。两人一冷一热的体温相互交融,彼此压制,像是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厮磨良久,李恕伸手再探任流白的脉搏,他的灵力已经恢复平静,那团邪秽则彻底没了踪迹。
李恕起身揉揉眉心,她的嘴唇红得过头,任流白也没好到哪去,一看就被蹂躏得不轻。李恕好人做到底,又把那不靠谱的灵器化作面具覆在他的脸上,给他穿好了衣服。
半个时辰后,任流白悠悠转醒,入目是一片轻软的绯色帐顶。
“你醒啦。”李恕坐在一旁,单手托腮。
任流白愣愣看她,好半晌没说话。李恕歪了歪头:“难道你又失忆了?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记得……我叫暗河。”
李恕挑了挑眉,暗河坐起身来,他沉默并非因为脑子一片空白,而是有太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来回穿梭,可是每个画面他都没有头绪。
“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很严重的高烧。”
发烧?暗河想起来了,他在昏迷前确实浑身发热。
“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来把丹药吃了,可以治你的病。”李恕顺手把真的内火丹递到暗河嘴边,暗河不作他想,张口吞了下去,嘴唇碰到李恕指尖泛起一阵酥麻。
刹那间暗河心头巨震,脑海中纷乱的碎片蓦地定格了一片,竟是他在与李恕拥吻。
“你怎么了?”李恕伸手在暗河眼前晃了晃。
“没事!没事。”暗河矢口否认,极力掩饰心虚,可是那种触感太过真实,他甚至能想象出李恕的嘴唇有多柔软。
“我……”暗河欲言又止,李恕眨眨眼睛示意他继续说,暗河小心问道:“我昨晚一直在昏睡吗?”
“是啊,我叫你都叫不醒,你现在还需要继续休息吗?”
“不用了,我们继续赶路吧,马上就走。”暗河打断李恕,他现在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否则他就会不停回想亲吻李恕的画面,实在是……太淫靡了。
“行,走吧。”李恕很乐意暗河的提议,这一路她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谁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幽兰国王。
出了宫殿又是甬道,只是两侧墙上没有壁画,连夜明珠都没镶嵌,笔直地通向黑暗深处。
李恕贴近暗河,黑暗的环境易生变故,若是走散就不好了。当然,还有比少一个人更倒霉的
情况,比如——多一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李恕反手打向身后,只见白光一闪,照得甬道亮如白昼,让她清楚地看见有道人影飞了出去。
“李恕?”熟悉的声音响起,人影再次追了上来,正是放寒山,他满脸惊喜:“真的是你,你没事吧?”
“放统领还真是神速。”李恕语气平平,她料到放寒山会追上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爆炸发生后,放寒山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废墟中穿过去,不得已换了条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李恕这些的,只会风轻云淡嗯一声,维持他在李恕心中深不可测的形象。
互相说了情况,这才发现双方刚好看见了壁画的前后部分。打完那场仗后,幽兰国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急召御医,可惜御医从没接触过邪秽,连听都没听说过,自然也查不出幽兰国王的病因,只能给他开一些安神静气的药。
幽兰国王试了许多办法,始终无法将邪秽除去,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他的神志时清醒时昏沉,昏沉时下了许多违背本心的命令,清醒时又追悔莫及。
修建地下城是幽兰国王清醒时的命令,他知道自己被邪秽控制是早晚的事,所以他要把自己关起来,地下城就是他的地牢。
然而事情完全超出了幽兰国王的预料,不堪忍受的百姓和大臣联合起来在他的酒里下了毒药,趁他毒发之时割下他的头颅,将他封入棺中。而正当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被邪秽彻底控制的幽兰国王破棺而出,成了世人眼中死而复生的妖怪,殊不知,他早就不是幽兰国王了。
放寒山道:“我猜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就能找到幽兰国王,怎么样,大家走不走?”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走?放寒山道了声好,自觉承担带路的使命,从怀里摸出一面明亮的镜子。
高个子盗墓贼睁大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
“不是,只是会发光而已。”
“那它有什么用?”
放寒山微微一笑:“照亮我的美。”
高个子盗墓贼:“……”
放寒山欣赏完自己的脸,把镜面对准脚下照明,边走边和李恕搭话:“大殿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爆炸了?”
“不知道,意外吧。”
“那你们昨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按理说你们应该比我们快很多才对。”
李恕一脸真诚:“因为在等你们。”
“在等你们”还是“在等你”?放寒山只思考了一瞬,便确定李恕的意思是后者。话说自从被他发现心意,李恕对他就越来越坦诚了。放寒山莫名有些开心,准备回给李恕一个微笑,谁知视线偏下了些,正好落在李恕唇上。
“你的嘴怎么了?”放寒山把镜子凑过去,清楚地看见李恕的嘴唇红肿,颜色颇艳,像是那天拿来骗他的红浆果。
“没怎么。”李恕懒得解释。
放寒山不好继续追问,只是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脑海中蹦出一个离谱的念头:她的嘴唇好像被谁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