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姐,方才奴婢唤了您好几声。
  春桃似乎想挑过帷幔,进来伺候秦锦瑟。
  你先出去,我这儿没事儿,接着歇息了。
  等春桃出去后,秦锦瑟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谁?你若是图财,那边梳妆台妆奁里,我的金银首饰,还有几块上好的玉,我的头面也价值千金,你都拿去,我不会说出去,银子我手上没有,我娘说每月只给二十两月银零花。
  心中却道等这人一走,就得找人弄死他。
  韦不循压低嗓子,叫人听不出年龄,不知是不是烛火太暗,叫人失了理智,鬼使神差般问了些话,若是在下不图财呢不知小姐当如何?
  不图财,那便是图色了,秦锦瑟色如死灰,她还得嫁给小郡王,才不是这不知美丑的小人强盗,她努力想让这狂徒改变心意,你便放了我,我为你寻一房美妻,若是你担心事情有变,我现下便叫人为你寻来。
  见人迟迟不回答,秦锦瑟当他是担心夜长梦多,你若是有中意的,我院子的丫头,自可挑去,我院子貌美的丫头也多
  他这是在做什么韦不循反应过来,不由懊恼,秦锦瑟醒了,她外面守夜的丫头也醒了,自然不好再下手。
  罢了,且先多留她几日,更何况她根本不是姨母的女儿,若是这个事儿被翻出来,她便能高门千金变成山野村妇之女,他怎么忘了,这简直是羞辱这恶毒表姐最妙的法子,即便这较之她给他的羞辱,百不及一。
  韦不循没想到的是,这一放过,后面一生便再也没有下得去手...
  现在脱身秦锦瑟看见就会看见他真容,韦不循略微思忖了一番,在榻旁摸索了一阵,翻出了秦锦瑟的腰带。
  蒙住自己的眼睛,打死结。
  好,我会乖乖照做,只要你不伤害本小姐。
  秦锦瑟抽着鼻子,噙着泪,将自己眼睛蒙上,她现在感觉这个狂徒对自己似乎恶意消减了,方才她才醒时,莫名觉得身子冷极了,只怕着狂徒要将她先奸后杀。
  怕她不老实,韦不循探出手想到摸到她后脑勺,看她是否打得死结,不知是不是眼睛被蒙住,五感放大,秦锦瑟在韦不循动作那一刻,误会他要做什么龌龊事,哭了出来,公子,求你放过我,我,我可以给你钱财,美人,我爹是知府,还能让你升官发财。
  钱,色,权,看来某些时候她倒是也不算笨,韦不循不禁哂笑,不过,他要得是她的命。
  一改立马逃走的心思,转而问道,若是我放了你,你回头反悔,便叫人来抓在下,岂不是易如反掌,又或者,你现在本就是在骗在下,拖延时间,不若留个凭证。
  第60章 病弱恶表姐
  ◎刁蛮千金◎
  什么凭证?秦锦瑟十分不解,咬着唇,因着太过紧张,鬓发微湿,显得有些颓靡,似乎不是太懂他的意思。
  自然是日后拿出来叫你无从狡辩的物件。
  韦不循眼神一正,看见挂在她脖子的长命玉锁,玉质通透,光华流转,一看便是上等货色,既是她贴身佩戴,想必足够有分量。
  解下你的长命锁。
  不行!这是本小姐原先秦锦瑟还在想这人要什么都给他,结果猝不及防听到他朝着她讨要长命锁,愣了一下,长命锁是她自幼便佩戴在身。
  许是察觉到她犹豫,韦不循低声道:怎么?这比你的命重要?
  心道莫不是外头哪个姘头给她的?反正她也不是一日两日追着那些俊俏哥儿跑,估摸真有瞎了眼的瞧上她也说不准。
  若不是蒙上眼睛,他定能看到她幽怨不服气的眼神,不过即便他看到,想必也是嗤然一笑。
  自然没有,你要便拿去。
  秦锦瑟冷哼一句,又过了一阵,她似乎没听见动静,她喘着气儿起身将蒙在眼上的腰带一把拿掉,离榻五步远的窗扉大敞,在凛冽寒风中摇摇摆摆,似乎诉说着刚才那男子是有多么猖狂。
  来人!
  她唇瓣抖动,淡白不见一丝血色,已然气极了。
  与那强盗流氓对峙一番后,外头天色渐亮,晨曦将至,她半夜被闹醒,加之吃了大亏,恨不得立马发作起来,将院子内外的丫鬟婆子,家丁护院都给叫到正院里。
  往日上值时辰一般是卯时过半,今日不到卯时院里便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丫头们偷觑面色铁青正坐上首的二姑娘,纷纷噤若寒蝉,心底都猜测着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叫二姑娘这个点都将整个府上的人都折腾了起来。
  要知道白日里还得干活,打不起精神,更是要挨骂扣月钱。
  昨天夜里是哪一队值夜?
  回二姑娘话,是秦五秦六。
  昨天夜里府里进了贼,难道你们没听见动静!府上养你们是吃白饭的?
  因着一夜未眠,秦锦瑟只得敷粉掩饰眼底青黑和惨白脸色,面上一副病西施的模样,免得在下人面前失了主子气势。
  当值的几个护院神情怔仲,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了,倒是管家上前仔细问了一句,二姑娘可是丢了东西,失了何物?昨夜府上犬静风轻,似乎没听到动静。
  何物?她的长命锁!还有她险些被人轻薄,要了命!秦锦瑟暗骂这群不中用的,看院子看不住,倒是会来问她丢了什么东西,难不成还是她这个当小姐有错。
  原本想直说自己丢长命锁,又想到是贴身物件,说出来难免叫人多想污了名声,话都递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不妙,改口道:
  是丢了件不要紧的小玩意儿,不过你们这群废物,当差不仔细,进了贼都不知道,昨天夜里当差的,扣三个月的月钱,若是再这么不留心,那就不是扣月钱的事儿了。
  还有昨天夜里守夜的丫头婆子,通通处罚,下次直接发卖出去!瞧你们是想不干了!
  最后再放了句狠话,她这气来得太急,太快,管家还没摸清状况,二姑娘这气势汹汹也不是第一次了,三天两头,掉了根簪子,刮坏了襦裙,就要兴师动众去找,还去把大公子院里的枇杷树给砍了。
  也不知郎主夫人两个精明夫妻生出了这么个乖乖。
  二姑娘,不知那贼人您可见着了?
  管家杨泰是跟着秦知府多年的老人,他倒是不像其他人那般怕秦锦瑟,他也是看着二姑娘长大的,知道她心肠不坏,就是养得骄纵了些,这次她将满府的奴才都折腾起来,又打又罚,若是说不出个缘由,只怕会怨声载道。
  虽说主子叫奴才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只是这奴才到底也人生娘养得,对主子的衷心可不是一纸卖身契就能绝对保证了。
  秦锦瑟眼尾一扫,颇为不虞,约莫见着个影子。
  是何模样?
  说到这个,秦锦瑟就来劲儿了,什么模样,强盗痞子,天生的流氓,竟然敢潜入她院里,她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那贼人生得矮小猥琐,丑陋至极,浑身恶臭,绿豆眼刀疤脸,还满嘴胡茬
  她足足骂了半刻钟,将下面立着的下人都听傻了,这二姑娘嘴里说得怕不是个人,他们实在没办法从她嘴里拼凑出那个贼人的样貌。
  看她这模样,杨管家听出了些苗头,想必是进了贼,那贼人偷溜进院,多半还去了二姑娘闺房,二姑娘这模样应当是有些受惊,碍于清誉,又不能说太多,难为她这辣椒脾气能憋住。
  这么想来府上的守备是松懈了些,杨管家那双锐利的眸子带上几分戾气,在护院身上巡视着,至于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未必不是有内贼的缘故,里应外合。
  发作了半晌,勉强出气了,秦锦瑟这才让下面人都该干嘛干嘛去,眼不见心不静,娘在府上,这些人就老老实实,半点岔子都没出,偏生她管家就能出这么大纰漏,她看这些下人要反了天了。
  后面几日,夜里清醒过来的韦不循,听到秦锦瑟对那贼人的说辞,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
  秦锦瑟卯时在正院的发作了一阵,回到院里就有些疲乏,她本就是身弱之人,需要静养,需少动肝火。
  过了些日子,她暗地里让人去抓人,没抓到个什么,倒是杨管家,照着她说得抓了些人来,她粗粗看去,黛眉狠拧,让杨管家自己看着办,真是丑得叫她午饭都进得不香了。
  她娘不在的日子里,秦锦瑟日日睡得日上三竿,这日醒来时,另一个贴身大丫鬟红绡,已经立在屏风后头,绿桃做事不当心,却是她的贴身丫鬟,罚重有些舍不得,罚轻了,怕她又不长记性,是以,她将她娘留给她的两个丫鬟用了起来,好好教教规矩。
  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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