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手部得以放松,尤辜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种要命的感觉总算要过去了,正当她要爬起来时,腰间的手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把她捞起来,坐在了他怀里。
她抗拒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燕熹就这么低着眉眼,替她整理衣物,指尖扫过她的脖颈,理好衣领,再从她的腰后伸出手,仔细的系好结带。
尤辜雪发现了,他貌似特别喜欢在她的身后,侧目而视,那人面色如常的帮她把衣物整理服帖,熟悉的沉水香味溢满鼻尖。
尤辜雪也懒得开口制止,反正都会被当作放屁,他愿意服侍就让他服侍去,正好她的手臂酸软,穿衣费劲。
系上结带时,燕熹的眸子从她的侧脸扫视下去,见她就这么乖乖的垂首看他打结的手指,无声的弯唇。
她从来不抵触自己的触碰。
待他的动作结束后,仿佛丢垃圾一样,把她往床上一扔,他自己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拍了拍,貌似嫌她脏似
的。
尤辜雪气结,是谁像狗一样粘着她不愿意放手,现在整的他才是那个被玷污的人一样。
正欲发作,却看见了他拍衣服时,右手上惹眼的白色裹伤布,只是因为他藏在袖中,所以不明显。
“你的手怎么了?”
燕熹的背影一僵,说不清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什么感受,沉默片刻后,他转身,勾起唇角:“没什么,前些天看见一群狗在欺负一头猪,我没带刀,救猪的时候让狗咬了,回来后给猪疗伤喝药,猪也不识好歹。”
这话听的尤辜雪有片刻的怀疑,他像是会在意一头猪死活的人吗?
“给它喝的草药吗?”
燕熹有些无奈的睨了她一眼,他早就说过,这丫头的脑子时高时低的,他也没有拆穿她,倒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看她还能怎么说。
“对。”
“笨!”尤辜雪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大腿,“那草药我都不爱喝,何况猪呢?你要不换个法子?”
燕熹双手环在胸前,怒极反笑:“换,当然换,明天就宰了她,加菜。”
第107章 回家在半步多修养了约莫小半个月不到……
在半步多修养了约莫小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燕熹本想等她伤好了再给人送回去,但是余旧来信了,尤府因为尤辜雪的生死未卜,已经翻了天了,沈诗云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整日不说话,除了哭还是哭。
他怕再不回去,真把她娘给急出什么病来,尤辜雪会恨死他。
余旧套好马车在门外等候,尤辜雪看着手里的拐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跟这个东西有缘呢?
要上马车时,瞅见了车内的穿着玄色衣衫的某人,尤辜雪面露难色,她的脚步止住了。
这些天,就着上药的借口,她的便宜都快被占尽了,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听,这事要是让尤旬知道,能被气的喷血。
“余旧,我想骑马。”
她不想再跟这个人共处一室了。
余旧摸马的动作一顿,他的视线率先看向车里的男人,结果人家没有反应,得不到准确的命令,余旧也不敢擅作主张。
“姑娘,眼瞅着这天是还有一场雪,你的伤才好,受不了冷风的。”
“没事没事,我这个人还是很抗冻的……”
下一刻,马车里的男人探出身子,向她伸出手,言语间还是不变的威胁:“你只有三个选择,要么我扛你上来,要么我拉你上来,要么你就等着你娘在家里哭死,你自己选。”
天天除了威胁人就还是威胁人,尤辜雪真的很想把拐杖举起来,朝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砸下去,砸扁了才好,正好解了这些天的怨气。
把拐杖扔给余旧,尤辜雪毫不客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掌心,用力打,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放进去,她怒道:“用不着!我自己能上!”
燕熹罕见的没有坚持,而是转身坐了进去,却也留下一句话:“随便,你娘现在为你都快哭瞎了眼,你再磨磨唧唧的,就等着回去给你娘收尸吧。”
余旧有些无言以对的扶额,东家这张嘴真是谁也不放过,人家的娘亲也是你这么编排的吗?
果不其然,尤辜雪冷着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竟然是抬腿爬上的马车,也不觉得腿上有多疼了,她怒气冲冲的坐进去,怒目而视。
“道歉!”
燕熹没理她,而是把脸转向了另一边,一想到回了庚禹城还有一个白羡要来恶心人,他就打心眼里觉得烦,还有她那对父母,每一个都很烦,偏偏他还不能下死手。
“姑娘,拐杖给你放这了。”
要启程了,余旧把阿珑做的拐杖放了进来,正好顺了尤辜雪的手,她一把拿起拐杖,戳了一下他的腰间。
“我叫你道歉!”
燕熹一时没注意,还真就叫她得逞了,她戳的力道不大,可是偏偏在腰间,叫他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这样的反应让尤辜雪和余旧相识一眼,有些愕然,随即反应了过来。
余旧咬着下颌,努力控制自己不笑,而尤辜雪则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指着他的鼻子肆意嘲笑。
“哈哈哈,燕明夷,我居然没发现,你怕痒?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燕熹的脸色越来越青,余旧自觉大事不妙,退身出去了。
尤辜雪被他盯着脚底生寒,不自觉的低下脑袋,抱紧怀里的拐杖,挪远了位置,心里不服气的小声嘟囔:“是你无礼在先,怨不得旁人。”
回程的路上,二人一言不发,燕熹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尤辜雪还觉得奇怪,明明提出来回去的人是他自己,怎么好像他还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可就算他再不开心,没有道歉,那就是不行。
她是有底线的人。
为了照顾她的伤势,余旧的马车行驶颇缓。
两天后,马车刚入庚禹城,燕熹就叫停了,他骑着阿珑的马,让余旧先给人送回去,他要去趟宫里。
尤辜雪不懂的探出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正午的阳光照的他的玄衫衣袍有些压抑,檐角的冰凌折射出冷光,街市喧闹却像是隔了层纱。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燕熹的心里埋着挺多事。
第一次。
尤辜雪第一次觉得他好像很累的样子。
眼看他要挥鞭驾马离去,尤辜雪像是魔怔了一样,张口唤他:“燕明夷!”
他握紧缰绳,转头看她,燕熹首次从这丫头的眼神里看出了些复杂的情绪,辨别不清,但绝不是讨厌,这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勾起唇角,等待着她的下文。
街边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响在耳边,想着这次能死里逃生,终究是他的功劳,虽然莫名其妙的被吃了半个多月的豆腐,可一码归一码,这条命怎么说都是他捡回来的。
“你……你还没道歉……”
本来是想跟他道谢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太矫情,太便宜他了,最终转变成了这句话。
余旧和阿珑都惊呆了,还真没见过哪个姑娘追着让东家服软的。
燕熹两天没有怎么理她,这会子居然破天荒的笑了出来,他那张脸笑起来比不笑要显得更生动好看,俊美公子身骑枣红色的马,面上的笑容肆意张扬,又带着些无奈。
“好,我跟你道歉,你阿娘长命百岁,无病无灾。”燕熹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笑容缓缓的收起,看她的眼底杂糅着些许的留恋,“尤辜雪,你真是我的克星。”
丢下这一句话,燕熹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最后一句话,尤辜雪没有听懂,她低头问面前的两个人:“他什么意思?”
余旧摇头,眼神躲闪似乎在隐瞒什么,阿珑倒是罕见的心直口快:“东家说的也没错,你确实是他的克星,我虽然是大夫,但是东家很少找我疗伤,这次为了救你,徒手砸碎半尺厚的冰面,要不是我的医术高,他这右手以后能不能拿剑还难说呢。”
“啧!”余旧不满的捣了捣他的胳膊,“闭嘴!”
说完后,阿珑才想起来东家不让他说这件事,这才惊觉后怕,他战战兢兢的看向尤辜雪,那人已经满眼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睡梦里的那一片红,不是幻觉。
“他不是说他的手是因为一群狗围攻一头猪,然后救猪……”
声音戛然而止,尤辜雪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那头猪啊,来了这个古代她怎么智力下降的这么厉害,是让水浸了脑子吗?这么通俗易懂的暗讽她居然听不出来?
燕明夷,真有你的。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尤府的大门处,尤辜雪身穿一身红色的罗裙,外头也是披着一身红色的斗篷,只是为了防风,它的边缘缝合了狐狸的皮毛,穿着是一点都不冷,她下马车时,门口的小厮都不见人影。
三人相互看了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解。
余旧扶着尤辜雪进门,让阿珑在门口看车,她一瘸一拐的进去后,发现家中沉寂了很多,几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