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沈淮序踱步上前,站在了陆元昭身侧,“要不我来?”
  陆元昭狐疑地将他晾在一边,“你能量得明白?”
  老人拿着尺子环住陆元昭的腰,让身旁的学徒仔细地记下数据,陆元昭瞅了眼那匹浅粉色的香云纱料子,说:“盘扣的话,给我做成海棠花的吧。”
  沈淮序问:“你喜欢海棠?”
  陆元昭横了他一眼,“你第一天知道?”
  沈淮序摇摇头,呢喃道:“难怪,小时候会去那园子。”
  他的声音低到几乎没人听见,陆元昭自然也没注意,继续说:“我家里种了一园子的海棠。”
  “是西府海棠,春天的时候一园子的花红”她顿了下,有些惋惜道:“不过你应该都没见过——那时候你都在国外。”
  沈淮序勾起唇角,往日清凌凌的眼眸里全是柔和的笑意,“那等到花开的时候,昭昭邀请我去赏下花?”
  “看你表现。”
  “要不要再做一身刺绣的?”沈淮序走至那一堆整齐排开的布料前,指着一身刺绣样衣,问她,“很久没看你穿那件绿色旗袍了。”
  陆元昭看着那件绣面占据了前襟三分之一的旗袍,犹豫了下,说:“算了。”
  “这我日常穿不出去。”
  老人已经量好尺寸,陆元昭放下手,走到沈淮序的身边,仔细地端详着那一件刺绣精美的样衣,“又不是参加晚会。”
  沈淮序看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喜欢,“那也需要一两件。”
  “权当收藏。”沈淮序垂下眼,在她的耳边耳语,“你要是愿意,就穿给我看。”
  这话里的调情意味太过明显,陆元昭只觉着自己的耳廓好似被沈淮序灼热的呼吸烫到,顷刻之间染上了一层薄红,她迅速地回过头瞥了眼在一旁核对数据的老人,转头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想得美。”
  等到送走了裁缝师傅,也才三点。
  沈淮序坐在沙发里,看上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元昭陪他坐在沙发上,端起他给自己泡好的茶尝了一口,问:“陪我裁衣,累了?”
  “没有。”沈淮序叹了口气,“就是想着,今天晚上孤枕难眠。”
  说得好像上个礼拜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似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元昭抬起腿,膝盖蹭了蹭沈淮序的裤脚,“想我晚上过来?”
  为了避免擦枪走火,陆元昭有意和沈淮序分床睡了五天,眼看今天是周末,总感觉得发生点什么。
  沈淮序浅浅地笑着,温和地将她的腿摁下去,说:“那倒也不用。”
  陆元昭不信:“真不用?”
  “齐祺不是回来了?”沈淮序一反常态地宽宏,“你去陪她。”
  “真不用我来陪你?”
  沈淮序笑着将她扯进怀里,手指沿着她的腰,慢慢地揉着,笑道:“你拿我当小孩哄呢?”
  “那你想我送你点什么?”陆元昭翻身坐在了他的腿上,慢条斯理地,拆开他领口的扣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乐于瞧见沈淮序这般衣冠不整的模样。
  “你这一周,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男人的眼底阴晦而汹涌,仿若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沈淮序抬起手,指腹轻轻地蹭过她柔软的下唇,声音暗哑,“你喊我一声老公。”
  “……”一声老公都已经到了嘴边,本能还是陆元昭拒绝这么肉麻且生疏的称呼,“我们都离婚了。”
  “前夫。”
  短短一瞬,陆元昭目睹了那汪呼之欲出的浪潮再度归为平静,很快地变得黯淡无光,她轻笑着,拽住他的领子,不得章法地吻了上来。
  身下的男人微微一滞,随即顺从地启唇,任由她侵入。
  “沈淮序。”
  陆元昭学着他平日的模样,舔舐,搅弄,侧过头,咬住他的耳垂,让自己温热的气息,钻进他的耳膜,“你其实可以贪心一点。”
  比如,比起称呼,要点别的甜头。
  第63章 偷情ing“被我前夫看见了怎么办?……
  午后的阳光带着春日的温暖,在偌大的客厅肆无忌惮地四处泼洒,在窗外的早园竹中穿过,捎来满地清晰的竹影。
  只是和煦的暖阳并未照进沈淮序的眼中,他的眼睛一反常态地深沉,好似还停留在十几个小时前的黑夜,眼眸浪潮汹涌得像是要将陆元昭吞噬,忽明忽暗之际,沈淮序的唇再次贴了上来。
  陆元昭笨拙地回应他,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不得其法,只能一味地伏在沈淮序身上,由他牵引着自己,沉沦其中。
  手机的屏幕亮了亮,弹出了一条微信。
  陆元昭意乱情迷之际,还顾上从兜里将手机摸出来,撩起眼皮看了眼,当即愣了下,什么作祟的心思都没了。
  身下的沈淮序已经解开了自己毛衣开衫顶端的扣子,像是剥桃皮一般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的圆领针织内搭。
  修身的灰色内搭勾画出她纤瘦的身形,让沈淮序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方才,她试穿那一身刺绣旗袍的模样。
  青色的料子包裹出她玲珑的身形,上头的刺绣自腰际蔓延至小腿,立领掐出一段似雪般的颈,他紧盯着她衣襟上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压襟,待到回神时,陆元昭眼波流转,宛如秘色瓷般浸透着水光,问自己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那些年在新加坡的日日夜夜,无不在梦中描摹她穿旗袍时的景象,只是梦醒时分,身边除了冰凉的床榻,再无其他。
  沈淮序迷着眼,攀上她的背脊,正欲褪去这身碍眼的灰色针织衫。
  “不行。”陆元昭察觉到沈淮序更进一步的意图,连忙伸手攥住他头顶的发丝将他扯开些,“我姐回来了。”
  沈淮序蹙了下眉,有些不满地从她怀里抬起头,这才出去了多久?就这么回来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惋惜在眸中堆积起来,被他很快藏起,他抚上陆元昭光滑的脸旁,声音还残留着未能平息的低哑,“还有多久?”
  “什么?”
  沈淮序摩挲着她的脸,问:“离你说的一个月,还有多久?”
  陆元昭咽动了下,马虎地算了算,“三个星期。”
  “怎么了?”
  “没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笑道:“就是有些望眼欲穿。”
  明明是正当求来的名分,还是成天跟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一般,偷偷摸摸地找机会亲近。
  “再忍忍。”陆元昭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啄,很快退开,“是你的就是你的。”
  年近四十的沈淮序其实并没有陆元昭想象中的那般沉稳内敛,遇上感情,似乎还是带着些青年时期的意气,陆元昭很少见到沈淮序这副模样,忍不住发笑,安慰他,“我也不会有别人。”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心门紧锁,想要走进一趟是万般艰难,所以只要她对一个人打开了心门,便不会再允许其他人进入。
  沈淮序敛了下眼,难得从陆元昭嘴里听到点悦耳的应允,他环住她的腰,像是意犹未尽,问:“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陆元昭故意地坐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起了一点作弄的心思,故意地吮吸,在他的脖子上种下一朵红梅,“这么想我过来?”
  沈淮序眸色一暗,喉结上下滚动着,粗粗地匀着气,慢慢地揩去她唇畔的水痕,说:“这取决于你。”
  陆元昭会心一笑,也没给沈淮序个准确答案,估摸着齐祺和陆灕要到家了,赶忙从沈淮序腿上一跃而下。
  到家后,陆元昭进浴室掬起捧水洗了把脸,就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陆灕一蹦一跳地小跑进门,四处寻她,“妈妈!”
  “妈妈在这儿呢。”陆元昭在楼上应了一声,抹干净脸上的水痕,推门下楼。
  陆灕正坐在沙发上,从购物袋里一个毛茸茸的棕色斜挎包给陆元昭看,“这是大姨给我买的包。”
  一个巴塞罗熊的斜挎包。
  “很可爱。”陆元昭说,“下次和妈妈出去玩,小荔枝就可以背。”
  “那我先放到房间里。”陆灕闻了下包上的气味,“妈妈,这个是不是要先洗一下。”
  “嗯,荔枝上楼放到自己房间浴室里的脏衣篓里好不好?”
  陆灕点点头,上楼了。
  “我本来想带荔枝找家餐厅吃饭的,荔枝说想吃家里阿姨炖的蛋羹,我就带她回来了。”齐祺在陆元昭的身边坐下,看了看她,敏锐地察觉到陆元昭身上的异常之处,“你嘴巴怎么了?”
  “什么?”
  齐祺指了指她的略有些发胀的唇瓣,“肿了。”
  陆元昭哦了声,面不改色地扯谎,“刚刚饿了,点了碗酸辣粉。”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回对齐祺撒谎,心里难免没底,好在齐祺没多问,只是想到了方才回来时经过的隔壁那套房子,同她打探道:“诶,沈淮序住在隔壁,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是有点动静的。”陆元昭说:“上周来我家和荔枝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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