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 第113节

  四个护卫都是习武之人,各个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周边的动静都在他们掌握之中,自然听得见路人的窃窃私语。
  等回到辛家,木辰便拦着辛月说话,道:“县主,您如今身份不一般,外出时座驾也应该配得上您的身份,下回便用属下的马来拉车吧。”
  辛月后知后觉的瞧了一眼护卫们身侧的高头大马,再瞧一眼自家的飞毛腿,飞毛腿是一头壮年公驴,在驴中算是高大的了,可和马站到一起,体型对比十分强烈。
  更何况木辰他们的马是近卫军配马,全是从赢州马场里挑出来的良马,各个膘肥体壮毛色红亮,愣是把自家健壮的飞毛腿衬得像发育不良一般。
  木辰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辛月略想一想便知道定然是路上有人说了什么被木辰他们听见了。
  辛月自己想一想,也知道自己用驴做座驾,护卫们却骑着马,这搭配不合规矩,她瞧着自家无辜的飞毛腿,心里叹了口气,总不能要求四个护卫迁就自己全改骑驴。
  于是辛月便和木辰说:“不用,本来也计划买一匹马,打一辆马车,日后好往返京城,只是这挑马家里无人懂,劳烦你替我买一匹吧。”
  听到辛月这话,木明先松了口气,适才伍长和他们商量,县主是主子,得用最好的马,便要把伍长的马让给县主用,他们四人不能骑三匹马,木明年纪最小,最后商量说日后他要骑县主那头青驴。
  木明人都傻了,他不是嫌弃驴不好,他去洗马喂马的时候还顺手帮着洗过驴呢,喂马的好草料也分了些给那青驴,那驴聪慧得很,他挺喜欢的。
  只是一起出去的护卫,别人都骑马,他却骑一头驴,显得他不是个正经护卫似的,日后被近卫军其余同僚知晓,他还有何颜面?现在县主说要买一匹马,木明深感逃过一劫,嘴角重新挂起了笑。
  木辰自然满口应下,只是贺州本就没有什么好马,赢州马入京也不经过贺州,木辰便还是坚持要给辛月用他的好马,还是辛月说战马如何能用来拉车,且日后若有危险,还需要
  木辰他们保护自己,他们更该骑着好马才是,这才说服了木辰。
  辛月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一百两银子给木辰去买马,木辰便挑了一匹马市上最好的马回来,一百两银子花得干干净净,辛月本以为还能剩下些刚好用来打马车的,现在只好另掏了银子托二叔寻他善打马车的师兄替自己打一辆舒适宽大的马车来。
  虽然日后辛月出门不能用飞毛腿拉车了,但她视飞毛腿也为家人,自然不会把飞毛腿卖出去,依然留在家里好好养着,还嘱咐姑母日后出门采买,拉着飞毛腿一起出去,不然驴子日日关在家里太憋屈还会发胖。
  又过了几日,辛月终于收到了京城的来信,一封是爹爹娘亲的,一封是哥哥的。
  爹娘的信上,娘亲除了诉说她和辛年对辛月的惦念,还说了一路上见了不同的风光景色,多了许多刺绣的灵感,画出了许多新的花样子,日后都要做成衣裙打扮女儿。
  爹爹则说了家中在京城安了家,山长善经营,借着科举买卖宅子分润了自家一套挨着国子监不远的一进院,给辛月留了单独的房间,等入了冬辛月来京城便有自己的屋子可以住。
  再有便是他领了官身,得了皇上召见,已经将江、韩两家献地之事禀告了皇上。
  自从收到了皇上封辛月为县主的圣旨后,别说府城那江、韩两家的主支不再试图搞什么小动作,潍县的江、韩两家更是乖巧服帖。
  在辛长平上京之前,两家的家主约着日子一起来登门告罪,还把自家那见不得光的田地都整理成册送到了辛家,说愿托辛家之手呈献皇上。
  辛月自然对这两家人心怀芥蒂,别瞧着他们如今伏低做小好似十分诚恳的样子,可若不是自家先行把股份进献给了皇上,这两家人跟着他们府城的主支,定也不会少给辛氏商行找麻烦。
  只是辛月从爹爹哥哥那里听得了许多如今朝廷缺粮、百姓缺地的状况,虽然心里厌烦这两家人,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着恶心收了这两家的田地册子,应下了会替他们把田地册子交给皇上。
  辛长平被派下的官职便是户部主事,皇上先前便有过交待,等上任之后他要做的事便是厘清开国至今土地登记的变迁,好为之后派人查清田地做准备。
  这回入京领了官身,入宫谢恩时,辛长平便把江、韩两家的土地代为呈献给了皇上,皇上听说了缘由后收了这两家的田地,感慨了一句:“辛爱卿和咱们小县主倒是大度。”
  辛长平忙说:“收回土地乃是国之要事,私人恩怨自然大不过国事。”
  皇上闻言瞧辛家人愈发的顺眼,想起上回光给了辛家一个空头县主,此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他此时一份银钱恨不得掰成三份来花,只能心虚的在心里画起大饼来,想着日后定不会亏待辛家人。
  哥哥的来信倒没有说什么大事,除了述说想念之情,便是给辛月和郭玉娘布置起下月的新功课,又问先前的功课学得如何?可有给沈砺瞧过?吩咐妹妹可别仗着天高地远敷衍应付,他也会常和沈砺通信,若是知道妹妹不认真做功课,下回国子监放假便杀回潍县来。
  辛月前半段还瞧得眼泪汪汪,看到后半段却把眼泪收了干净,气得牙痒痒,愤愤的回信道:妹妹的功课都有认真做,倒是哥哥去了国子监,可莫要懈怠,听说国子监岁考会张贴排名,等冬日自己入京,定要去瞧瞧哥哥位列首位的盛景!
  随着收到京中来信不久,先前连总管说的派来潍县常驻之人便到了潍县,来人也是宫中内监。
  据他说皇上瞧过连总管带回去的辛氏商行文书,赞不绝口,让他来之前好生学习了一番,如今他来了潍县,竟然接替了辛长平的记录员之职,每回商行股东会,他便安静的坐在一边提笔写会议纪要。
  除此之外他倒是很少发言,并不参与辛氏股东会的管理,他说皇上说了他来此只为了旁观记录,于是也不举手参与投票。
  皇上真的做足了只拿钱不掺和的态度,至此辛氏商行众人彻底放下心来。
  这日宋惜娘兴冲冲的来找辛月说:“表妹,你可有时间?我那新布已经染好了,你可有空来瞧瞧?”
  辛月闻言忙起身,惊喜的说:“赤霞罗也染得了?”
  其实前些时日宋惜娘便拿了丝坊先织出来的几匹布试染出来了紫烟罗、青烟罗、粉烟罗和赤霞罗,只是她瞧着赤霞罗的效果很不满意,便又缩回了屋里去重新琢磨这调配了几回新的染料,现在瞧她的表情,看来是终于染出了合意的赤霞罗了。
  宋惜娘满脸是笑的说:“染得了,这回配制的染料染出来的布才配得上表妹取的赤霞之名。”
  听宋惜娘这么说,辛月愈发好奇了,连忙拉着宋惜娘往染坊走,迫不及待的想瞧那新布。
  上回宋惜娘染的紫烟罗还是与去年送与辛月的那几尺布一般的美丽,新染的青烟罗、粉烟罗也是与紫烟罗一般的渐变效果,青色更雅致,粉色更娇嫩,各有各的美。
  便是宋惜娘不甚满意的红色,其实也与那三种颜色一样,披在身上似红烟绕身,辛月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宋惜娘说这颜色只能叫红烟,却配不上称赤霞,于是那颜色的布料便改称为红烟罗,和紫烟罗、青烟罗、粉烟罗一起为一个系列。
  而为了赤霞罗这个名字,宋惜娘把自己关在屋里许久,嚷嚷着非要配出一个能称之为赤霞的颜色来。
  辛月跟宋惜娘一起到了染坊,宋惜娘试染新布的地方在染坊深处一个单独的小院里,这地方只有信任之人能够出入,院门外还有辛氏族人守着。
  院内有一个小些的染池,还有许多大染桶,院里的竹竿上晾着宋惜娘新染出来的布。
  辛月一进门,便被这满目的红占据了全部视线,停住了脚步有些愕然的愣在原地。
  瞧过红霞的人都知道,红霞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红与金糅合在一起,似红非红,似橘非橘,极为绚丽的一种颜色。
  而此刻在辛月眼前的这块布料,便是这般红中带着金,就像一抹红霞从天上落了下来,正好罩在这院子里一般。
  这会正值午时,烈日当空,照进没有遮挡的院里,阳光洒在了布上,竟然闪起隐隐的金光来。
  辛月瞧得目眩神迷,忍不住伸手去探这抹绮霞,入手没有消散,而是蚕丝制品柔滑的质感,辛月这才回过神来,满眼兴奋的瞧着宋惜娘说:“表姐,你竟然真的染出了赤霞,这隐隐的金色是如何染上的?好似还有耀目的金光!”
  宋惜娘走到辛月身边,抓起布的一角,扯平了递到辛月面前说:“表妹你仔细瞧瞧,这金色不是染上去的,是织进去的。”
  辛月闻言一愣,细细去瞧果然发现金色是根根细线穿插在布料之中,她在现代见过用各种彩色丝线织出的花锦,只是这异世的纺织业牢牢把在江州之手,江州的丝织品似乎没有发展出花锦的织法。
  胡娘子的绸布庄辛月去过许多回,据胡娘子所言她家的布料已经集齐了江州绝大部分丝坊的绸布,辛月瞧过大多是白胚布染色后的纯色布料,偶有些先把丝线染了色,浅色做底,深色织了竹纹、蝠纹的据胡娘子说便是江州最昂贵的布匹了。
  辛月来不及为这布料里的金丝咋舌,先忙着问:“表姐如何想到用金丝织布?”
  宋惜娘却摇头说:“并不是我想到的,我本来很苦恼,红色和金色的染料一起调配,会融合成别的颜色,根本成不了天上红霞那般红金交织的模样。”
  辛月闻言好奇的追问:“那是何人想到的?”
  宋惜娘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日我在家中苦思得头痛,实在没头绪,便想着出去走走,说不定能突然开窍有了灵感,于是便去了外面闲逛,走到一户人家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织机的声音,那门是开着的,里面坐着个姐姐在织布,见我盯着瞧她,她也没恼,反而叫我进去,我瞧见她
  用两种颜色的棉线在织布,便忍不住和她打听。”
  听到宋惜娘说那人用两种颜色的线织布,辛月便想到了胡娘子家绸布庄里的竹纹绸布,先前还送了自家一匹给哥哥做衣袍,没想到还有人想到用双色棉线来织布,倒是很有巧思。
  辛月没打断,接着听宋惜娘说:“那姐姐说若是想用两种颜色的线织出红霞来太难了,但是可以试试用金丝织进布里,再染红,金丝不会被染色,这样许是能达到红中透金的效果。”
  “原来如此。”辛月听得直点头,那位指点宋惜娘的女子定是位织布的高手,辛月瞧着这块布眼中异彩连连,这布很是珍贵,能想出织金线进去的那人更是珍贵,连忙问宋惜娘:“表姐,那位织布的姐姐住在哪里?我想请她来咱们丝坊。”
  宋惜娘听了辛月的话倒很高兴的笑起来,说:“她说她本来也想要考进咱们丝坊做工呢,只是她来得晚了些,只能等着咱们丝坊下次招人。”
  宋惜娘高兴的带着辛月去寻人,宋惜娘随便走走便走到的地方显然就是柳荫巷附近,这回门倒是关的,宋惜娘上前去敲门,嘴里喊着:“萧姐姐,我是惜娘,我带我表妹来见你!”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过来开了门,门后出现的却不是宋惜娘嘴里的姐姐,而是一个成年男子,这男子还长得万分眼熟,辛月瞧着他目瞪口呆,这男子也吓了一跳,惊慌得反手就把门关上。
  宋惜娘看着被关上的门,疑惑的说:“萧姐姐上回跟我说她是一个人住啊,这人是谁?”
  一个独居的女子家中出现一个成年男子,宋惜娘忍不住瞎想,拉住辛月的手害怕的说:“表妹,萧姐姐不会被害了吧?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歹人?”
  辛月嘴角抽了抽,还没说话,门后的人唰的一下拉开门,尴尬又慌张的解释道:“我不是什么歹人,我是萧姑娘的朋友!”
  宋惜娘不信,心里十分担心萧姐姐的安危,她难得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质问这男子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那萧姐姐在哪里?为什么你在萧姐姐家里?”
  那人无措的看向辛月,在辛月戏谑的眼神中不得不哀求一句:“月娘妹妹,快替我解释解释,不然我瞧你家表姐都要去报官抓我了。”
  辛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张大哥不装不认识我了。”
  宋惜娘迷茫的看了看辛月又看了看那个疑似歹徒的男子,疑惑的问:“表妹,你认识他?”
  辛月点点头和宋惜娘解释道:“这是张大哥,我们家原来的邻居,他是县衙张铺头的儿子,你若是报官抓他,来抓他的人便是他亲爹爹。”
  宋惜娘恍然大悟,她在姑姑家借住的时候见过隔壁的张二郎、张三郎,只是这张大郎在外跑镖不曾得见,现在仔细瞧瞧,他确实和张二郎、张三郎长得有几分相似。
  辛月帮着介绍了一番,张大郎这才松了口气,请辛月和宋惜娘进院里说话,解释道:“萧姑娘出去买东西了。”
  第160章
  宋惜娘听了辛月的一番解释,这才放下心来,她与萧姐姐投缘,萧姐姐人好心善,不仅替她想出了好主意,还亲自替她织出了几尺混了金丝的布来,那赤霞罗能染成,萧姐姐功劳甚大。
  这院子极小,院内也只有两间屋舍,一间应该是主人的卧房,此刻掩着门,另一间则是灶房,里头摆着一套桌椅便也是吃饭的地方。
  辛月和宋惜娘被张大郎请进了门,便被带进了灶房里,张大郎熟门熟路的取了茶碗来给二人泡了两碗茶,解释道:“这屋子狭小,只能在此待客了。”
  辛月与宋惜娘自然不会挑拣什么,宋惜娘先前就进来过几回,连萧姐姐的卧房她也进去过,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小桌,便是因为地方太小,萧姐姐才只能在院中织布。
  辛月却是瞧着张大郎熟悉的动作若有所思,她还记得自家搬离旧屋前,张家婶婶可是常常为了张大郎不肯娶妻之事发脾气,有段时间气得连遇见辛月这般小儿也要抱怨两句纾解心中怨气。
  如今张大郎出入别人独身女子家中如自家一般熟悉自在,他和这位萧姑娘是何关系?若是两情相悦,为何不直接禀告爹娘上门求亲?
  张大郎被辛月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与辛月打过许多次交道,知道辛月不是普通稚儿,他这点心眼就别想着糊弄她了,于是尴尬的笑着和辛月求情道:“月娘妹妹,今日在此瞧见我之事,拜托你莫要告诉我娘亲。”
  辛月闻言皱起眉来,他若不提,许是他和萧姑娘不是那般关系,他这么特意提起,那大概率两人便是那般关系,可却要瞒着人,瞒着他家盼他成亲盼得快疯了的娘亲,这是为何?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还是他是个渣男,只想玩弄姑娘的感情,不愿意娶姑娘回家?
  想到这里,辛月瞧张大郎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这时代姑娘家若是遇人不淑被这种渣男欺骗了,真的就是毁了一生,严重的甚至可能丢了性命,若张大郎真做下这等事,她绝不可能助纣为虐替他隐瞒的。
  辛月表情严肃的瞧着张大郎,出言问道:“张大哥,你与萧姑娘只是朋友?”
  张大郎嘴巴张合几回,不知如何作答,正纠结着,院门被人推开,一个眉目英气的姑娘两手拎满了东西跨步进来,张口便喊:“张岩,快来帮我搭把手。”
  张大郎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帮忙,辛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张岩是张大郎的大名。
  主人家回来了,她们这不请自来的客人不好还傻坐着,宋惜娘忙拉着辛月一起出去帮忙,唤道:“萧姐姐,我来帮你。”
  萧蝉瞧见宋惜娘和辛月愣了愣,她不认识辛月,便对着宋惜娘说:“惜娘妹妹,你来了,有事找我吗?”
  “萧姐姐,这边是我表妹,我表妹见了你织的布,想请你去商行做事呢。”宋惜娘替萧蝉和辛月作了介绍。
  知道辛月便是潍县辛氏商行的大管事,萧蝉眼神一亮,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塞到张大郎怀里,指使对方替她送到灶房放起来,自己则拉着宋惜娘和辛月到她房中说话,热情的进进出出拿茶拿点心,把她屋里那张小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辛月刚才的问话被萧蝉的回家打断了,现在也不好拉着人家姑娘问她和张大郎是什么关系,便暂且放下这回事,只问她织布的事情。
  萧蝉一开始帮着宋惜娘想办法真的只是因为碰上了,好心帮忙。
  后来宋惜娘要托她帮忙织布,和胡娘子打了招呼带了萧蝉进了辛氏丝坊,萧蝉才知道宋惜娘竟然是辛氏商行染坊的管事,她先是惊讶宋惜娘这么年轻就做上了管事,又瞧见了辛氏丝坊这么大的规模,震惊不已。
  萧蝉是江州人,她自家便在江州开了一户小丝坊,规模不大,织工都是自家的亲戚女眷。
  她是三月末才到的潍县,那时辛氏丝坊正在招女工,但她一个外乡人刚来潍县落脚,并不知道消息,于是便错过了那一次的招工。
  那时张大郎也不在潍县,他随着镖队常年在外的多,回来之后才收到信,忙找上门来,见萧蝉已经自己给自己安顿好了,不仅租下了个小宅子,还买了台织机在家中做起织布的营生。
  她以前在江州是织丝的,不过一通百通,她本就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织丝比织棉麻难度更大,她改织棉布极快就上手了。
  张大郎顾不得震惊便要护送她回江州,萧蝉却不愿意,见张大郎一心要赶自己走,还落了回泪,赌气说:“你就当没收过我的信,不知道我来了,你照常过你的日子去,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也不用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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