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 第70节

  飞毛腿赖在原地僵持了好一会儿,才低头耷脑的“昂”了一声,焉哒哒的往巷外走去。
  郭玉娘都快瞧哭了,和辛月一块儿看着飞毛腿丧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巷口,摇着辛月的手说:“表姐,飞毛腿好伤心的样子啊。”
  辛月也很低落,在刚来这里的时候,飞毛腿可是带给了自己很多的欢乐,她这三个月拿了不少的分红,忍不住想等搬了大宅子,有地方养驴了,要不用自己的私房钱去买一头驴跟阿爷把飞毛腿换过来养。
  正好新宅子后院角落里有一处牲口棚,宋氏之前还说自家又没有骡马,要不要拆了,还是辛长平说以后说不准会用车多,还是买骡子置车方便,那时又要重建更麻烦,才留了下来。
  但家里要添这种大牲畜可不是谁花钱买就行了,还得长辈同意才行,于是辛月便拉着郭玉娘去找宋氏和辛长平,为了让自己买驴的行为更合理,辛月还说:“如今铺子里每回去进货都是找别人拉货,给人送货也要租车,若是那虫卵就是蚕种,咱们以后也少不了经常往老家跑,有了飞毛腿在家里,咱们自家随时想用车都方便。”
  辛长平听了觉得有理,赞同的说:“是啊,咱家现在人口多,用车的时候也多,确实需要购置一辆自家的车了。”
  宋氏自然不会反对,但是打趣了辛月一句:“用车是应该的,但是买骡子不是更合适吗?可以拉更大的车,咱家又不用磨面,不需要驴拉磨,便是要买驴,干嘛还非要换走你阿爷的驴,好不容易驯出来能帮着干农活的。”
  第82章
  辛月瞧出宋氏在逗自己,忙拉着宋氏的衣袖撒娇道:“可是我跟飞毛腿有缘分嘛,它的名字都是我起的,我就想要这头驴。”
  宋氏被女儿摇得满脸是笑,宠溺的说:“好好好,都依你,既是给家里用的驴,怎么能花你的私房钱,用家里的银子买,等宅子修缮好了,咱们就去买。”
  “娘亲真好,我爱娘亲。”辛月抱着宋氏蹭了蹭。
  辛长平在一边装作吃味的说:“爹爹才是最先同意的,难道爹爹不好吗?”
  辛月马上说:“爹爹也是好爹爹!”
  次日辛盛一早起来收拾了行囊出发去了杨家,如今是姻亲,去人家里不好空着手,正好昨日从老家带来了些山货和野味,宋氏给装了起来,辛长平叫了辆驴车来送辛盛去。
  见着辛盛上了驴车走了,宋氏和辛月说:“月娘说得倒真没错,咱家是该添辆车了,以后你哥哥来回书院也不用浪费时间在路上走那么许久。”
  “是啊,等飞毛腿来家里了,咱们能方便许多呢。”辛月连连点头,心想这驴车可比小汽车省钱多了,一头成年的好驴卖价也就三、五两银子,平日里吃点便宜的黑豆,偶尔加餐点果蔬,又能拉人,又能拉货,若是家里吃面食多,买个石磨还省了去磨坊磨面的银钱。
  辛月一路和宋氏嘀咕着养驴的好处,说得宋氏恨不得现在就去买一头回来,不过家里现在常住人口就有七口人,加上偶尔会回来住一两日的两个侄儿、侄女,这点小地方若再养头驴,院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这才作罢。
  等到了铺子,余知味从锦衣坊跑出来笑着恭贺宋氏道:“宋老板,我前日见着去府城赶考的好友,才知道您儿子又拿下府试案首,辛案首这个名头可是越做越实了,恭喜您啦!”
  旁边绸布庄的胡娘子听到这话也走了出来,惊讶的问宋氏:“锦娘,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曾告诉我一声?你可是不拿我当朋友?”
  宋氏性子内敛,不是那家里有一点好事就宣扬到满世界都知晓的性子,闻言不好意思的说:“没头没脑的也不好见着你们就拉着说我儿考中了。”
  胡娘子嗔怪的瞪了宋氏一眼,让她等着,自己回店里抱了一匹墨绿底子银色竹纹的上等绸布
  出来,递给宋氏说:“这是刚从江州运来的新布,今年新出的花样子,在江州卖得可好了,读书的人都抢着买去做衣裳穿呢,送给你家儿子一匹,你给他做些好衣裳穿。”
  胡娘子店里普通的绸布都得卖二两银子一匹,这等带织纹的上等绸布比起来翻倍都不止,宋氏连忙推拒说:“这太贵重了,你若要送便裁一丈给我,就够给我儿做一身新袍了。”
  胡娘子硬把布料塞到宋氏手上,嘴上说:“一丈布,你肯要,我还送不出手呢,再说了,我裁给你一丈,剩下的布料干什么使去?我家的布料都是整匹整匹的卖的,快收下吧,我拿你当妹妹,你儿子便是我的外甥,外甥这么大的喜事,送匹布罢了,还跟我拉扯什么。”
  说完怕宋氏还要还回来,胡娘子胡诌了一句铺子里忙,就转身躲进店里了,其实她店里这么早,一个客人都无的。
  余知味笑着和宋氏说:“胡老板人大气。”
  宋氏无奈,只好收了胡娘子的贺礼,抱着不轻的布匹,她只好让辛月在她怀里掏出钥匙开铺子,不一会儿崔慧娘也到了,见到宋氏也是笑意盈盈的说:“师父,听说师弟高中府试案首,恭喜您啦!”
  宋氏疑惑的问崔慧娘从何得知,崔慧娘笑着说:“我家夫君回家跟我说的,衙门都传遍了,上回县试大家都没表示,这回都在凑钱要一块儿买贺礼呢,听说县尊大人还从衙门的公账上挪出一笔奖赏银子,毕竟师弟可是咱们潍县第一个考得府试案首的学子。”
  宋氏自开店以来每日心情都甚佳,近日更是心里美不胜收,去年年底家里还愁云满天,女儿久病不愈,家中存款见底,儿子学费无处筹集,那时怎么想得到如今能有这么好的日子。
  如今女儿健康又能干,家里的铺子在女儿的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她只用安心刺绣和教徒弟,每月的盈利便一月多过一月。
  家里有了许多银子,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就全都不是问题,想都没想过的二进大宅子,过两三个月就能住进去了,儿子科举也是顺顺利利,拿了两个案首不说,还被皇上看中,明年就能特赐举人功名,过几年就能去京城参加会试。
  宋氏越想越觉得如今的日子美得像是在做梦,忍不住问身边的女儿:“月娘,娘亲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觉得这日子过得,好得像是我臆想出来的,你快掐掐娘亲。”
  辛月忍俊不禁,笑着说:“娘亲,怎么会是做梦呢,如今的好日子分明是咱们一步一步努力获得的,若是没有娘亲多年苦练刺绣,咱们如今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若是哥哥没有多年刻苦求学,也取得不了这么好的成绩。”
  宋氏闻言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捏针捏出来的厚茧,这才宽了心笑着说:“月娘说得对,苍天未负我。”
  惦记着老家的虫卵,早上接待了早先约好来量身、取衣的客人后,宋氏便喊了崔慧娘下楼看店,自己则拉着辛月去隔壁寻胡娘子打听消息。
  胡娘子见宋氏过来,还以为对方要来掰扯布匹的事,老不高兴的说:“送你一匹布罢了,看你小心的,你可得早点习惯,我瞧你女儿喜欢得紧,下回来了适合小女儿家的布料,我还要送给月娘一匹的。”
  说完胡娘子还把辛月拉过来搂着,亲热的说:“月娘,你可别和你娘亲一样,岚姨送你的你就大方的收。”
  辛月早知道胡娘子是个大方爽利的性子,她出身富贵,自己开店每月也生意极好,连府城的守备府都用她家的布,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辛月笑着点头,但是把手里抱着的一匣子人偶娃娃递过去说:“岚姨送我什么我都收,岚姨也要收我们送的礼物,这是我家铺子卖的人偶娃娃,送给岚姨家的妹妹玩儿。”
  胡娘子听了点点辛月的脑门说:“你个小滑头,行,你送的礼物岚姨收了,下回让苹娘来谢你。”
  宋氏见状,心里才舒服了些,笑着说:“岚姐姐,我有些事想和你打探。”
  胡娘子见宋氏说得正经,便招呼了店里帮着她打杂的婶子出来看店,自己带她们去店后面的隔间里坐下聊。
  宋氏喝了口胡娘子泡的茶,然后说:“岚姐姐,先前听你说老家是江州的,你可曾见过蚕种?”
  胡娘子一听,疑惑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想弄蚕种自己养?那可不好弄,江州的桑园主把蚕种看成命根子,蚕户所里上工的人,都是祖籍江州世代和他们签了死契的人。”
  辛月听胡娘子没否认自己见过,便知道有戏,从荷包里取出昨日从墨堂哥那里要来的一片带着虫卵的桑叶,递给胡娘子看,问:“岚姨,你瞧这可是蚕种?”
  胡娘子前夫家便是江州本地的大桑园主,她作为儿媳妇,也只在刚进门的时候,被婆母带着巡视了一遍家业,进了蚕户所走马观灯的瞧过几眼罢了。
  见到桑叶她不觉得奇怪,前些年各地羡慕江州靠着绸布年年挣下大笔银钱,纷纷试图去江州取桑苗、蚕种,想要带回本地种植。
  桑树在江州太常见了,不止桑园主的桑园里有,家家户户居民家院里院外都免不了种上几棵,靠摘鲜嫩的桑叶卖给蚕户所,每年都能挣一笔银子。
  桑苗太好取得了,许多州府都弄了不少回去种,有些地方气候土质不合适,移回去的都死了,但贺州的却是都种活了,于是后来坚持了不少年试图和江州求蚕种的便是贺州人。
  但江州的蚕种本就控制在各大桑园主手里,别说外乡人了,本地的居民都弄不到,只能靠卖些桑叶给蚕户所,或是家中有手巧的妇人,从蚕户所买了丝茧回来缫丝再卖给丝坊挣一笔手工钱过活。
  胡娘子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辛月手里的桑叶,却在见到桑叶中间散落的十余粒淡黄色虫卵时变了脸色,震惊的凑上去细细的看,颤声问:“你们如何会有蚕种?”
  “所以这真的是蚕种?”听了胡娘子的话,宋氏和辛月对视一眼,俱是一脸兴奋,仿佛看到漫天白花花的银锭子从天上洒落下来。
  胡娘子征求了辛月的同意,把桑叶拿起来在眼前细细端详,肯定的说:“虽然我上次见蚕种是十余年前了,但我确信这就是蚕种,可是你们如何会有?这蚕种江州的桑园主看管得极严密,连朝廷都不曾取得过。”
  辛月听胡娘子这么说,忍不住感叹:“大概是老天爷送的吧。”
  第83章
  辛月和胡娘子讲了如何得来的这蚕种。
  胡娘子听得满脸震惊,嘴巴半天都合不上,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神火热的瞧着辛月与宋氏,急切的说:“既然有了蚕种,你们必是要办桑园、蚕所的吧,可否让我入一股?”
  若只是铺子的生意,宋氏和辛月就能拿主意,可这蚕种是辛月和几个堂兄一起发现的,若要做这生意,便是三家合股的,加上需得族里出人出力,还得拉上宗族合股。
  虽然要开桑园、蚕所,确实需要大笔的银两,可胡娘子不仅不是辛家人,还是外来户,宋氏和辛月便面露犹豫。
  胡娘子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等大生意,要让她这外人掺和进去很不容易,但她对此胸有成竹,极自信的说:“你们也知道我是江州人,娘家是开丝坊的,还曾是桑园主家的嫡子媳,你们虽有了蚕种,桑苗好取,要种桑园也不难,可蚕种如何养?丝茧如何取?还有,你们不会仅仅只想做卖丝茧的买卖吧?路途遥远把丝茧卖到江州去和江州本地的蚕所比价低?”
  宋氏被胡娘子一通问话弄得头晕眼花,她只懂绣花罢了,对这生意的事听得有些糊涂,辛月倒是明白了胡娘子的意思,反问道:“岚姨难道知道如何养蚕、取茧?”
  蚕种的数量是有限的,经不起实验损耗,辛月不禁后悔起小学时没有跟风和大家一起养蚕。
  胡娘子表情复杂的说:“我婆母自我前夫去世之后便疯了,但又没完全疯透,偶尔也会清醒片刻,当初我和我的儿女被污了清白从府里赶出去后,我婆母曾托她的贴身嬷嬷来寻过我,给了我她的大半嫁妆银子,她知道我的儿女是她亲生的孙子孙女,只是她如今的状况,也护不住我们了,当初我婆母是帮着公爹一起打理家里生意的,她手底下定然有懂养蚕之人,我娘家便是开丝坊的,我还可以招许多善缫丝、纺布的人来贺州,只要你们让我入一股,我可以提供全部的初期资金,和所需的一切人才,咱们可以同时开起桑园、蚕所和丝坊,直接在潍县产出绸布卖往各州。”
  胡娘子所提的条件过于优越,她投入这么多所求不过一股,若不是因为蚕种的珍贵,这种合作
  的方式简直闻所未闻。
  辛月听得万分心动,宋氏也是面色潮红,不可置信的问:“意思是你出钱出人占一股,我们只出蚕种占九股?”
  “当然不是。”胡娘子笑着摇头道:“你们也要出人,我只能出少量的女工,她们过来之后会教授给你们的人如何养蚕、缫丝、纺布,你们应该知道江州的蚕所是如何严密,咱们将来所用的人必须万分可靠,不能在咱们还没做出成果前,就把蚕种流了出去。”
  辛家本来就准备用辛氏的族人,不说族亲之间的情分,只说利益,他们会给族里股份,相当于是族人自己的生意,族人当然会是可靠的。
  辛月觉得胡娘子的合作条件是很合理的,甚至辛月还觉得胡娘子太吃亏了,只能说蚕种实在是太珍贵了,而胡娘子对这生意的前景万分看好,认为便是一股,也能获取足够的利润。
  宋氏听得半懂不懂的,只能和胡娘子说:“这是家里的生意,我做不了主,等我回去和夫君转达岚姐姐的意思,到时候再来与你相商。”
  这种大事,怎么可能随便一提就定下来,胡娘子心里也有准备,笑着回道:“应当的。”
  正经严肃的话题说完,胡娘子给宋氏和辛月续上茶水,闲聊似的说起自己为什么非要掺一脚。
  胡娘子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说:“我怀孕了,那大笔的钱财是我婆母给我与前夫的儿女的,这份财产应该独属于苓哥儿与苹娘,可他们还年幼,我也不知他们将来是否有经营的天份,能够利用好这份财富,原本我是想把那些银子用苓哥儿与苹娘的名义存到钱庄的,正好知道了你们这生意,便想着把这钱财换成股份,能让苓哥儿与苹娘终身有靠,也是防着我将来生下幼子后心摆不正,挪用前头儿女的钱财给后头孩子,若此事成,到时候契约直接签给苓哥儿与苹娘。”
  宋氏和辛月忙先恭喜胡娘子,胡娘子脸上的表情却有欣喜,也有烦忧,表情复杂的说:“其实我本没想过再生孩子的,我夫君对苓哥儿与苹娘十分好,与亲生的也没什么分别,但孩子来了,我也不好打掉伤夫君的心,我若是要求他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是不是太狠心了?可若是真有了亲生的,我又有些怕人心会变,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生下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日后大了,会不会怪为何兄弟姐妹之间还分多寡。”
  胡娘子的话语之中含着无数的纠结,宋氏也是做母亲的,能明白胡娘子话语中的忧愁,便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也不是所有都亲密无间的,胡娘子家这情况复杂,她如今是既怕伤了现在的夫君,又怕将来亏待了前头的儿女。
  难得她是个聪慧又清醒的人,为了防止将来扯不清的麻烦,这么早就想着替前头的儿女做好打算,把钱财分了清楚,免得将来不是一个父亲的兄弟姐妹因钱财起了龌龊。
  宋氏拉着胡娘子的手宽慰她道:“孩子来了是缘分,好好教养,定然会是个体贴娘亲的好孩子。”
  胡娘子点头说:“总归将来也不会让这孩子吃苦,我这绸布庄是用我自己的嫁妆银子开的,将来分了三份给三个孩子,便是这孩子有怨,我也问心无愧。”
  从胡娘子的铺子离开,宋氏没忙着上楼去做衣裙,让崔慧娘自己上去了之后,宋氏跟着辛月一块儿进了柜台,坐在辛月身边瞧着女儿问:“月娘,你会觉得不公平吗?”
  辛月一愣,猜宋氏是被胡娘子那番话惹得起了忧虑,忙笑着说:“娘亲为何这么问?我与哥哥、弟弟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
  宋氏摇摇头说:“我与我哥哥难道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吗?可我一样怨怪我爹偏心,月娘,这铺子是你与我一起开起来的,娘亲只会绣花做衣裳,铺子的经营,挣钱的点子都是靠的你,当初我说这铺子挣的钱你与盛哥儿、年哥儿平分,今日听了胡娘子一番话,我才惊醒过来,这平分对你是极不公平的。”
  辛月听了宋氏这番话,心脏都发热了起来,在这古代,能遇到宋氏与辛长平这般不重男轻女的爹娘就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没想到宋氏还会因为胡娘子的行为而反省自身,把辛月的付出看在眼里,反省自己先前提出的公平对辛月不公平。
  辛月心里十分惊喜,这时候钱财反而不重要了,辛月笑着说:“我都拿了掌柜的分红,替铺子挣钱是我的本职工作嘛,哥哥和弟弟可没拿到这份银子。”
  宋氏听了辛月的话,眼里反而更加心疼自己懂事的女儿,反驳道:“你做的哪光是掌柜的事,这铺子月娘你应该单占一笔股份,明天咱们去衙门拟个契约,这铺子我占一部分,你占一部分,你的那部分专属于你,我的那部分将来你与盛哥儿、年哥儿再分。”
  辛月被宋氏的雷厉风行吓了一跳,忙说:“娘亲,咱们一家人,不用分这么清楚的。”
  宋氏摸着女儿的头顶,依然坚持道:“咱们是一家人,可将来你哥哥与弟弟都是要娶亲成家的,这些事现在不分清楚,将来就说不清楚了,那才是徒增烦恼,月娘你听话。”
  辛月眼眶发酸,点了点头,没敢说话,怕一张嘴就感动得哭出来。
  晚上吃完晚食,辛月和辛长平转述了胡娘子的话,辛长平先是为了那虫卵确认是蚕种而高兴,听到胡娘子想要合股的请求后,辛长平思索了一会儿后说:“若是如此,对我们倒也是极大的好处,明日我托人送信让二弟、三弟来一趟,商量好之后再给胡娘子答复。”
  宋氏等睡觉时才与辛长平躺在床上说了明日要将绣铺的股份转一些给辛月的事。
  辛长平将绣铺视为妻子的私产,连那宅子是用绣铺挣的银钱买下来的,当初和官牙去办房契时,辛长平写的都是宋氏的名字。
  妻子的嫁妆如何分,辛长平没有想要插手管的意思,但还是认真的听了妻子的解释,然后点头说:“娘子的想法很有道理,若是全部平分,盛哥儿和年哥儿确实都占了月娘的好处。”
  话说到这里,辛长平也忍不住想,既然虫卵就是蚕种,那这桑园、蚕所,还有胡娘子所提的丝坊生意,将来股份要如何分配才合理?
  这事儿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别将来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大家起了间隙。
  宋氏说完了事便香香的入睡了,倒是辛长平琢磨了半响,第二日顶着双熊猫眼去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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