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见墨景渊油盐不进,闵晚也失了兴趣。气得转身就走。
  闵晚推开墨景渊办公室的大门,气冲冲地按了电梯下楼。
  在安静的电梯里,一声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她翻看手机屏幕,看见来电联系人是疗养院。
  按下接听键,传出来的是一个女护士的声音:“闵晚女士,您上次在医院开的安眠药今天可以来取了。”
  “好,我马上过去。”闵晚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由于长期被噩梦和幻觉困扰,闵晚经常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平日里想要真正睡个好觉根本离不开安眠药。
  她下楼就看见覃巳明在车上等自己。
  闵晚上车,对覃巳明吩咐道:“去疗养院拿药,然后再回家。”
  覃巳明发动车子,带闵晚前去疗养院拿药。
  两人抵达疗养院时,闵晚跟在覃巳明身后走进疗养院大厅。覃巳明替她去窗口排队取药,闵晚则站在原地玩手机等他。
  大厅里活动的患者并不少。闵晚看见一位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正拿着玩具枪站在公共长椅上激情“扫射”四周的众人。三位医护人员围在他周围劝他下楼吃药。
  闵晚等得有些无聊,双手抱胸想要出去,转过身却突然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位披头散发的女病人。闵晚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位女病人看起来40出头,身形瘦弱,面色憔悴。她的手里还握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看向闵晚的眼神里满是心酸。
  “嫣嫣,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一个人跑出来了?外面很危险的……”女病人说着,抬手想要抚摸闵晚的脸颊。
  恍惚间,闵晚想起了母亲在世时也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母亲的眼里只有威胁,后面通常会加上一句“你的身边,有妈妈就够了”。
  “嫣嫣?你怎么不说话?”女病人不解地注视着闵晚,抬起的手即将触碰到闵晚脸颊的那一刻,被闵晚面无表情地抓住了手腕。
  闵晚冷下脸注视着面前的女病人,松开了她的手后,故意道:“我才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的尸体被埋在花园里,怎么可能还活着。”
  闵晚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看见面前的女人顿时崩溃大哭。哭声无比凄惨,很快惊动了周围的医护人员。
  两位护士上前将这位病人带走时,取完药听到动静的覃巳明匆匆跑过来,问她:“怎么了这是?”
  闵晚事不关己地转身往外走,没有回答覃巳明的问题。
  覃巳明一头雾水地追出来,上车时本打算问问闵晚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她阴郁的脸色后,选择把话都咽进肚子里。
  见闵晚心情忧郁,覃巳明只好先把她送回山月居。
  闵晚下车时,让覃巳明先回去。
  覃巳明有些不放心,又不好左右闵晚的决定,只好独自开车先回去。
  -
  傍晚下班时,墨景渊想起闵晚白天的“危险”,不敢低估闵晚闯祸能力的他决定去一趟闵晚的山月居看望她。
  由于担心闵晚会“记仇”,墨景渊去之前特意到甜品店买了一块甜荔芋泥蛋糕带去。
  闵晚没吃晚饭,在家饥肠辘辘地刷着手机想要点外卖。可是外卖可选择的美食太多,她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顿时犯了难。
  就在闵晚窝在沙发上纠结吃什么时,门口传来了陌生的敲门声。
  闵晚对身边几个人的敲门习惯差异了若指掌,此刻的敲门声却很陌生。
  她奇怪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大门口去开门。
  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墨景渊后,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欣喜。
  “你怎么来了?”闵晚将墨景渊迎进门。
  “我给你买了蛋糕。”墨景渊说着,走进餐厅将手里的蛋糕盒放在餐桌上。
  “蛋糕!”听到蛋糕两个字,闵晚顿时眼睛一亮,飞快地蹿到餐桌旁拆开了墨景渊带来的蛋糕。
  “甜荔芋泥口味的,喜欢吗?”墨景渊替她拉开椅子,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喜欢!”闵晚一边切蛋糕一边道,“要是你把自己打包好了送给我,我会更开心!”
  墨景渊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闵晚心情很了很多,干脆“趁火打劫”对墨景渊提议道:“不如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墨景渊拿起另一支叉子尝了口蛋糕后,又嘱咐道:“我让谈影帮我送点东西过来,你晚上别吃太多甜食听到没有?”
  “哎呀知道啦~”
  第15章
  吃过蛋糕,闵晚坐在餐桌上看着墨景渊收拾餐具。
  欣赏着墨景渊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闵晚嬉笑着,半带威胁地提议道:“你既然留下来了,那晚上就跟我一起睡吧?你要是再拒绝,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为所欲为!”
  听到某人说要把自己绑起来,墨景渊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两秒,脑子里设想了一下闵晚的话,发现自己完全想象不出来。索性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不再搭理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闵晚也不气馁,指着二楼扶梯左边的房间道:“左边是客房,右边是我的房间。我建议你最好跟我一起睡!”
  她说着,蹦跶上楼。却在楼梯转角处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窗外。
  墨景渊听到她停下的脚步声,抬眸扫了一眼,随口问她:“在看什么?”
  “后院的白冰山玫瑰树开花了,”闵晚注视着窗外道,“那是我父亲曾经亲手种下的,如今已经开了满树的玫瑰了。”
  “你喜欢玫瑰吗?”墨景渊随口附和道。
  “不喜欢。”闵晚回答得干脆利落,“比起玫瑰,我还是比较喜欢白山茶。”
  “白山茶”。墨景渊点点头,默默记下。
  “不过,”闵晚继续道,“我建议你永远不要靠近那株白冰山玫瑰树。”
  “为什么?你很喜欢那株白冰山玫瑰树吗?”墨景渊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楼梯上的闵晚。
  只见闵晚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这栋别墅,是我生母在世时建造的。这株白冰山玫瑰,也是那时候种下的。可是它从来没有开过花。直到我母亲离世的那几天,这株白冰山玫瑰似乎恢复了生机,居然会开花了。我母亲葬礼的前一天晚上,我打开她的棺材看过,里面是空的,你说,我母亲的遗体会在哪儿呢?”
  听完整个故事,墨景渊将信将疑地看向闵晚,蹙着眉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应,闵晚撇撇嘴,道了句“没劲”,转身上楼。
  墨景渊看了一眼她上楼梯的背影,只当她是编故事。他收回视线,继续清洗餐具。
  回到房间的闵晚习惯性地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塞进了枕头下方后,才到衣柜里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闵晚有个习惯在睡觉前把匕首或者手/枪塞在枕头下面,目的不止是用来防身,更多的是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墨景渊收拾完餐具上楼,在走进房间时听到了隔壁闵晚房间里传来的水声。
  房间里的闵晚洗头洗澡、洗衣服晾衣服、吹头发,一系列忙下来,从浴室出来时已是半夜。
  闵晚穿着睡衣疲惫不堪地爬上床躺在被子上,随手拉过床沿的被角,一个翻身将被子裹在身上闭眼入睡。
  入夜深宵,寒气袭人。
  歇在隔壁的墨景渊并没有什么睡意。
  洗漱完的墨景渊靠在床上,捧着手机翻看着本周的项目进度报告。
  kipuka作为香料外贸公司,通常给其他公司提供香料、香精产品,一般用于食品、饮料、日化产品、化妆品、香水或颜料板块等。之所以招聘调香师,大多是为了合作项目产品的香气设计以及香料用量的精准把控。
  香水板块有自己公司成立的香水品牌和商标,由于并非公司的重点项目,墨景渊迟迟没有启动它。直到一个月前,母亲提议让他试着启动香水板块,由此拓展市场。墨景渊这才拨了一批人过去。只是一开始上市的香水反响并不好,手底下的人这才提议找一个调香师来负责这个项目。墨景渊自然会同意,索性就丢给手底下的人去办。只是没想到,闵晚也被这个项目吸引来。因着知道闵晚的目的,墨景渊索性就让人拟了份合同,等闵晚自己找上门来。
  最后的结果虽有些意外,但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有时会感谢闵晚喜欢自己的长相,至少闵晚对喜欢的东西向来会表现出十分的热情。这对他来说,不用在父母面前生硬地上演恩爱戏码,简直是一件特别好的事。他只需要配合闵晚,包容她的缺点就够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在面对闵晚时,总是有着用不尽的耐心。
  房间里的闵晚躺在床上,原本被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她的辗转反侧滑落了大半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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