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法蒂玛正在为他包扎左臂的伤口,旁边铁盘子里,是一颗残破的子弹壳。
“你......”孟月渠走过去,“没事儿吧?”
“没事,擦伤。”魏巡摇头说。
子弹打出来的擦伤不同刀口,在皮肤上留一刀就完事儿了,孟月渠看见他那处直接血肉模糊,被打烂了肉,渗人得紧,偏偏魏巡没什么表情,任由法蒂玛在他糜烂的伤口里动作。
“运气很大,没没伤到神经。”法蒂玛见孟月渠的神情,说。
“卡里姆受伤没?”孟月渠问。
“没,他好着呢,”法蒂玛这会儿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不过靳老板身上也有伤,哎他人呢,我还说给他上药呢。”
孟月渠一愣,“他有伤?”
那靳述白跟个没事人似的,虽然受伤了,还能硬起来想做那档子事儿,可怕得很。
“嗯,靳哥被榴弹炸伤了腰腹,”魏巡说,“他在你房间吗?”
“在的,”孟月渠点头说,“我去喊他来上药。”
“不用了,等他休息吧,”魏巡轻描淡写地说,“他伤口缝了针,没多大的影响。”
没多大的影响,这种在孟月渠看来要好好静养的伤,居然就在他们口中是没影响。
“这都小伤,别担心,卡里姆有时也会带着一身伤回来,只要不是致命的伤,没有问题,”法蒂玛笑着打趣他,“小妻子,你记得提醒他不要剧烈运动。”
这句带英语的小妻子孟月渠听懂了,他否认地说,“我不是他小妻子。”
“怎么不是?”楼上传来男人沙哑沉虚的声音。
孟月渠低垂长睫,抿唇没有说话。
“不是叫你别跑?”靳述白倚靠在楼梯栏杆,“我说怎么睡着睡着没见到人。”
细听能听出男人强忍的疼痛,孟月渠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死过去。他问法蒂玛,“太太,药在哪儿?”
“噢,这里。”法蒂玛把药递给他。
“谢谢。”孟月渠接过药就上了楼,没好气地一把扯过男人衣袖到卧室,顺手还关上了门。
平常他哪有力气能拖动靳述白,这次借了男人受伤的机会,孟月渠觉得自己终于能硬气一回。
靳述白懒散地拖着身躯坐到了床上,全程视线不移地随孟月渠移动,直到孟月渠冷着一张脸,“衣服脱了。”
“嗯?想做了?”靳述白尾音上扬。
“......自己抹。”孟月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把药扔给靳述白。
“小妻子当的有些不称职啊。”靳述白慢慢地说。
“谁是你小妻子了?”孟月渠皱眉说,“你脸怎么那么厚呢?”
靳述白脱掉冲锋衣,打底一件黑色工字背心,左下腹的衣服布料已经被血浸湿了,露出深深的濡色。再撩开,长达十几厘米的伤疤覆盖在腹肌上,法蒂玛的手法有限,那道疤缝得乱七八糟,当掀起背心时,腹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靳述白的呼吸也变得重了些。
孟月渠的眉头越拧越紧,男人依旧面不改色。
“看着干嘛呢宝宝,”靳述白叹了口气,“帮我一下。”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孟月渠下意识开口,帮靳述白扶着衣服不往下掉。
“没时间,去医院恐怕今天早上都回不来。”靳述白笑了笑说,“还是把位置腾给那些难民。”
孟月渠听出他着急回来见自己,语气放软了些,“那也不能拖着伤不管呀。”
“这不算个什么,”靳述白一样的轻描淡写,但正经不了两秒就开始说荤话,“照样能操.你。”
孟月渠就不该对他有恻隐之心,一巴掌力道不重地拍在男人俊美的脸上,根本不顾他受不受伤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动手了。
“没看出来你还想趁人之危?”靳述白扯着嘴角笑,被打也没生气,“等我伤好了的。”
“你能不能有个正行?”孟月渠看不过男人胡乱地在伤口处涂抹,又抢来药就着棉签狠狠地按在伤口。
“两次啊,”靳述白吊儿郎当的手撑床,无所谓地说,“想想做什么体位。”
孟月渠不想理他,言语的表达全都体会在了下手里,疼得靳述白倒吸一口气。
由于抹药,孟月渠只能弯着腰,从男人的视线看,他所穿的低领吊带长裙随动作露出内里春光以及不起眼的弧包。摩洛哥处于地中海气候和热带沙漠气候的过渡区,冬天也没有太冷,基本维持十几度,法蒂玛看他单穿一条裙子太冷,拿了披肩给他。
孟月渠长发有很久都没剪了,都打在了胸部以下一些,让他给编了个侧辫垂在左肩,此刻长睫扑扇,轻蹙眉头上药的人妻模样不禁让靳述白愣了神。
瞅见上升位置,孟月渠彻底罢工不干了,羞赧的红晕染红了脸,没好气地骂,“色胚!”
“不是坏胚就是色胚,还有没有新鲜的词儿了,”靳述白不顾腹部的伤,抱住人坐在了大腿,“那现在先来实现一下这两个词儿吧。”
说完,欺身上前压孟月渠在床。
“靳述白,法蒂玛说不能剧烈运动!”孟月渠惊诧。
这人前世色鬼投胎的吧!
“我说了,就算受伤,照样能做。”靳述白大手抚过孟月渠的长发。
第28章 游园梦
摩洛哥就只是一个过渡的地方, 还没到第三天,孟月渠同靳述白又启程了,这次去的国家位于南半球太平洋中心的一个岛屿, 斐济。
临走前,双胞胎抱着他很是不舍, 问,“姐姐, 我们还会再见吗?”
有靳述白“强制”带他走的因素, 并非自主, 孟月渠想以后都不会再到摩洛哥来了。他是很想看世界,前提是无任何因素的情况下, 和自己的爱人来一场环球旅行。
小孩儿的眼神纯真期望,孟月渠蹲下身与她们平视,笑得温婉,“以后我有时间的话,会来的。”
坐在飞机上看云层,孟月渠还不知道靳述白会带他去哪个地方, 是又做任务,还是看风景, 又或者......送他回家了。
法蒂玛本意想多留他们,靳述白和魏巡都落了伤, 调整一段时间会好很多, 先不说魏巡怎么样, 靳述白就是个不老实的, 这两天带伤做,孟月渠不禁怀疑男人是铁躯,他一个没受伤的都能被折腾的腰酸腿疼。
靳述白屁事儿没有, 每次做完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叼着烟处理溢血的伤口。
“在想什么?”男人端了一碟甜品放到他面前。
“没。”孟月渠瞄了眼,手撑着下颌头偏向一侧依旧看万米高空。
“猜一猜我们下一程去哪。”他看风景,靳述白就看着他。
“我怎么知道。”孟月渠说,“我有决定的权力?”
靳述白笑了声,“当然有了,你告诉我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儿。”
孟月渠终于转头看他,“那我想回家。”
“出来还没到一个星期,”靳述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桌板,摇头,“浦寨、泰国、摩洛哥......摩洛哥不算,还不够。”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月渠不明白男人所说的含义。
“想带你去看看世界,”靳述白黑眸微弯,眉宇覆盖温柔,“让世界证明我爱你。”
男人说完这话以后,两人的眼眸中映着彼此的身影,久久沉默。
“靳述白,话是随便都能说出口的,真的说成假的,假的说成真的。”孟月渠轻轻地说。
“所以我带你去任何地方,不靠嘴来说,”靳述白低头笑了笑,再抬眼,眼中柔情似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就算有血海深仇,也是我和滕家的事,因果里没有你孟月渠。”
“你别说这样的话,”孟月渠移开视线,“我与滕匪自小长大,其中的份量不是你能捋清楚的。”
“那我看看他能为你做些什么。”靳述白罕见地没有因为他提滕匪生气,大手轻抚他白皙柔软的脸颊。
飞机落地,孟月渠才得知靳述白带他来的国家是斐济。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初他问靳述白,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房子,靳述白回答说让他实践,现在得到了证实,好像这一切就是写好的故事情节。
当然,靳述白在斐济并没有房子,这座岛屿距离孟月渠来说太过于遥远,宛如世界边境,和中国更是横跨了一个太平洋,但男人在附近的玛玛努卡群岛海域租了海景别墅。
这里人口稀少,故而对比泰国,它显得无比宁静,可海岛的风景却纯净而热烈,孟月渠落地时,就被近岸处的海水吸引了眼球,透明得都能看见珊瑚丛里穿梭的彩色鱼群,很漂亮,很奇妙。
他将心底那点积郁搁置身后,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心灵的洗礼,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此次出行魏巡不在男人身边,从摩洛哥回香港处理一些事情,只有他和靳述白,骤然少了一个人,孟月渠一时还未习惯。
“前几次都太匆忙了,没带你好好玩儿,”靳述白温声说,“喜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