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们修的都还是灵气。
道途众多的人修里,却也有人惦记上修魔。九嶷掀起魔乱,大量的魔侵入修真界,这些人趁机浑水摸鱼,学着阴邪之法,用生灵怨气修成不正之道,自称为魔修。
但人魔远比他们走得更远,是真正以人身入魔的逆天之道,至今造出的只有怨气缠身嗜血无神智的怪物,都被仙盟斩下。
炼成人魔,需要大量的怨气,不是一件在仙盟眼皮底下容易偷偷做成的事。
秦绝微阖眼点头,声音很沉:“确定,我与他交过手。”
此事非同小可,一行人的目标瞬间变了。
沈鸣玉找到,但拜帖已至清徵宫,若明早不到,正碰上秦绝携他出逃,不免打草惊蛇。
因此鹤舟调整好,继续按原计划往那边赶。
秦绝和沈鸣玉不能露面,但秦绝明显不想被留在鹤舟上,谢枕欢自告奋勇帮他照顾外甥。
至于似星河,燕岂名问他遇到人魔,会不会被察觉出气息,似星河表示:“他应该当心被我察觉出来。”
燕岂名:“……”
那你刚刚和秦绝打架咋不收着点。
似星河笑着亲亲他的耳朵:“我错了,以为小燕哥哥不介意被人看见和魔修在一起。”
燕岂名耳根红透了:“那、那倒也没错。”
算了。
那边谢枕欢跟着秦绝,把沈鸣玉送到房间门口,还有点恋恋不舍。
似星河和燕岂名说小话一点不瞒人,秦绝瞥一眼这边,看谢枕欢,又是沉默。
谢枕欢只盯着沈鸣玉看,有点想让秦绝把他弄醒。
但他实在不想回头看秦绝,这人眼神都快把他烫死了。
抉择再三,还是一溜烟跑到燕岂名旁边:“名名。”
似星河和秦绝对视一眼。
秦绝把外甥抱进房里睡下,似星河跟上来。
谢枕欢拉着燕岂名走到前面。
他一副不着急睡觉的样子,感觉若是之前那桌酒没碎了,还能拿起来喝一点。
燕岂名鲜少看见谢枕欢这么魂不守舍,哪怕是找到弟弟了,这也太奇怪了。
他回想起秦绝看谢枕欢的眼神。
简直要把他看出两个洞,多大仇多大怨!但好像又是因为阿枕信了他们。
燕岂名偷偷给谢枕欢传音,这下真是好奇死了:“阿枕,你和他到底怎么认识的啊?”
谢枕欢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燕岂名:“???”
他感觉谢枕欢眼神里写满了,和你说能有点屁用吗?
燕岂名不明所以:“真是仇家?”
见谢枕欢不答,思索一二:“难不成是很难解的仇?”
最后都有些急了:“若真的有仇,我帮你报!”
谢枕欢怜爱地看了他一会,幽幽传音:
“你还记得双九姑娘吗?”
一点不给模糊的余地:“就是他。”
燕岂名:“???”
燕岂名:“!!!”
第56章 第56章他想对小崽子做什么就说……
双九姑娘,即九十九姑娘。
这是一个神秘的代号,是游戏人间的谢枕欢第九十九个道侣,也是他第一个栽掉的“姑娘”,正在那之后,燕岂名才意外知道谢枕欢结许多道侣其实是为了什么。
燕岂名瞳孔放大,差点顾不上传音:“双九姑娘,她……他不是女的吗?”
他下意识见了鬼似地回头看一眼,似星河正沉稳地跟在他们后面,黑眸不见什么波澜。那位双九姑娘应该还在房间照顾他外甥。
燕岂名不知怎么地很心虚,拉着谢枕欢一拐。
趁着转弯处把似星河的视线遮住,他胡乱比划,结结巴巴传音:“你们不是……不是……那什么、额……”
燕岂名比划不好,但脸爆红,意思很明显了。
谢枕欢看着他不语。
答案不言而喻,燕岂名一下炸了:“男人和男人要怎么……”
墨色衣角一露,燕岂名瞬间收住传音。
似星河看见他时,青衣剑修已是一副颇为肃穆的样子,简直肃穆过头,有些蔫颓起来。
似星河先看谢枕欢,谢枕欢倒是很高兴似的,耸耸肩膀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火速溜去自己的房间。
似星河微微抿唇,去看燕岂名。
快乐被转移走,在青年脸上留下巨大的打击。
被似星河牵起来时,他下意识一缩手。似星河垂眸疑惑:“阿名,怎么了?”
“没、没什么,”燕岂名瞬间勾起笑,主动握紧他,“刚刚在想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和小崽子是纯洁的忘年交!
似星河看看他,薄唇抿得更紧了,看一眼谢枕欢离开的方向。
鹤舟上的房间宽敞,归置得很舒适。
他们昨夜就睡在一起,燕岂名给自己打气,觉得没什么好避嫌的。
他就是……乍然听闻谢枕欢的这桩旧事,还一整个推翻了先前版本,有点、有点吃惊。
吃惊的燕岂名魂不守舍,推开门,等再反应过来,他居然已经除了外袍,被抱着坐在似星河的腿上。
燕岂名一惊。
似星河正给他解开头上发带。
燕岂名倏地一捂头发,抬头对上似星河的眼睛。
黑沉的眸子让他喉咙干涩,燕岂名:“我……我喝了酒,要先沐浴一下。”
似星河嗯一声,继续帮他解开发带,用犀梳将披散的头发理顺了。
后间屏风里置了浴桶,能直接通鹤舟上储的水,灵阵一开便腾腾地热了。
燕岂名坐进去,实则没什么沐浴的心情,但硬是洗得水声哗啦。
热气蒸得他脸烫烫的。
燕岂名忍不住看屏风那边,外间烛火映得很亮,但他看不太清似星河的影子。
不知怎的,竭力忘了好久的幽冥那夜翻上心来,一幕幕闪过好像才发生似的。
谢枕欢的意思是,男人和男人……也可以……那……
所以是怎……
燕岂名忍着没尖锐爆鸣,啪一下打在水面上。
水花四溅,似星河的声音隔着屏风:“……阿名?”
燕岂名慌慌张张,声音带笑:“我脚下不稳,往水里跌了一下,没事。”
说不好热水是把他洗糊涂还是洗清醒了,总之,燕岂名终于拖拖拉拉洗好时,觉得面对似星河有底气了一点。
他是普通地帮忙,普通地帮忙……
燕岂名走出烟纱屏风。
黛鸦长发湿漉漉披在雪白里衣上,露出的一截脖颈蒸润着浅粉,显得肌肤愈发莹白起来。
桃花眼也微含着水意,比平日多了种别样风情。
似星河正倚在榻边看鸦信,眼神沉沉地穿过纸笺,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过来突然一怔。
他快步走来,取过巾帕,运起灵力帮燕岂名擦头发:
“怎么不叫我?”
燕岂名不愧是给自己洗清醒了,低着头任他摆弄。
从这个视角看,水珠在烛火下折射着细芒,顺着纤白的后颈滚落,没入领口,余下的景色若隐若现。
似星河的喉咙紧了紧。
难道是他想错了,阿名今晚不对劲,其实是……
但有这两日的禁令,似星河不敢造次,乖乖帮燕岂名擦干了头发。
“小燕哥哥,好漂亮,”他轻声说着,把燕岂名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碰了一下额头,飞快地道,“我打了架,也去洗一下。”
漂亮?
燕岂名还没反应过来,似星河已经去洗了。
漂亮是什么意思?
似星河洗得很快,甚至没听见他换水。
他眉眼很亮,身上的水汽微凉,有些少年气的锋锐雀跃。
燕岂名欲言又止:“……你用我的……”算了。
似星河挤上来,解释:“太晚了,节约时间。”
燕岂名沉默,是他洗太久了?
似星河亲亲他的额头,脸有点红:“小燕哥哥洗过的水也很好闻。”
燕岂名:“???”
他不敢置信地抬头,打出加倍问号:“???”
不是,你再说一遍呢,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似星河也觉得自己的话出格。
但他有些抑制不住。
特别是阿名盈着水意的眸子映着烛火,微微震惊地瞪大看着他时,就好像在邀请自己变成一个登徒子,把心里出格的想法通通讲给他听。
确实是他先的。
胸口契印痒痒的,似星河翻身抱住燕岂名,声音很轻:“小燕哥哥,已经过了子时了。”
燕岂名的视线立时落在似星河形状好看的唇上。
两天过去了。
他恨自己懂得这么快!
不不不不不,绝对是哪里有问题,燕岂名从自己一团糨糊的脑子里搜刮,直觉这种不对劲不是因为谢枕欢和秦绝的事。
烛火晕着蒙蒙的光,小崽子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