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猎物跑了,没尝出味道。
微妙的落空感驱使青年蓦地将燕岂名紧紧环住,下巴戳在他的颈窝里,不满又躁动地侧头舔嗅。
兽一般。
燕岂名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然后电着了似地猛然收回。
——他在做什么!
湿凉还在颈边成串落下,混着暧昧烧灼的吐息。
但燕岂名如同被凉水兜头浇了一下——当然了,他一直在水里——突然清醒了。
小崽子的状态不对劲!
师兄明明说的是,满月时会生出吞噬本能,和、和眼前这出好像不是一回事……
换个角度想,他又忍不住大脑放空,师尊留下的手札里,要是连这种事都记,那才是老脸都不要了。
嗯……燕岂名绝望地想要捂脸,比如他,现在就不要老脸了。
似星河抱得太紧,燕岂名尝试推了一下,效果极为拉胯,不亚于欲拒还迎。
也不能说是不立竿见影的。
圈在身侧的手臂立刻箍得更紧,他现在若不是个剑灵的形态,怕是要被揉碎了。似星河在他耳畔发出威慑的喉音,狠狠叼住一块脖颈上的软肉,护食般碾咬起来。
燕岂名:“……”
狗崽子。
手动不了,想抓住小崽子的灵脉比登天还难。
燕岂名微侧过头,引得似星河不满追上,他清清嗓子,试探地叫:“……似星河?”
小狗儿停了一下。
燕岂名大喜,再接再厉:“似星河,你能不能、给我松开一点?”
小狗儿一口叨住他招摇的耳廓,按着腰啃了两口。
燕岂名:“……”
不是喊你开饭啊。
燕岂名从耳后到脖子都熟透了,只得另想他法。
长颈弓成优美的曲线,燕岂名竭力拉开距离,这次带着点诱哄:“似星河?”
“似星河。”
“似星河。”
他就这么小声又快速地,不间断地叫着。
终于,似星河带着点疑惑,用鼻子拱拱他,抬头有些担忧地看他。
眼眸里的红色未散,薄唇上洇着水光,秀色可餐。
燕岂名紧张地滚了下喉咙,觉得自己的办法多少有点冒失了。
算了!一闭眼,视死如归地贴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相触,心里的背德感翻涌。
情势所迫,情势所迫……燕岂名竭力安慰自己。
靠,小崽子的嘴真软。
似星河的手臂僵硬一扣,指节攥紧他的衣衫,燕岂名夹在似星河怀里徒劳地摆摆双手。
……怎么和他想的剧本不一样。
但小狗儿似乎是安静了一点?
燕岂名想了想,又试探地伸出舌尖,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
似星河失焦的眼神猛地移过来。
燕岂名小心翼翼地眨了下眼,本能觉得不太妙。
他他他他、他撤回去。
——晚了!
燕岂名后颈一麻,强有力的手插。入发间,托着他压向似星河。
吻如同疾风骤雨落下,他的舌头被卷进波涛之中,吮得舌根发疼。
似星河亲得又猛又狠,起初只是不得章法地舔咬,蛮横、青涩、横冲直撞。犬齿磕得唇瓣生疼,舌尖闯进齿列扫过上颚,恨不得将口腔里里外外全尝一遍。
燕岂名眼尾微湿,缺氧的眩晕中,感觉很不对劲。
终于,似星河的动作轻缓下来,渐渐带上点缱绻生涩的韵律,又好像是解了馋,想要慢慢尝一下味道。
燕岂名颤抖着支起一只胳膊,似星河空闲的手善解人意地帮了他一下,将他带到脖子上勾住。
行吧……燕岂名确实需要。
他现在的姿势变成半跪着跨坐在似星河身前,腰软得随时要掉下去。
燕岂名心里骂*了句脏话,贴住脖颈,探入似星河的灵脉。
烫热、沸腾、渴望、无休止。
这是燕岂名的第一印象。
他控制着手没抖,继续往深处探去,怎么会这样,先前他打算离开时,还不是——
燕岂名停住,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他抵着似星河微微喘息,视线下移,落在似星河的胸前。
方才亲得太激烈,水是帮凶,似星河的衣襟凌乱,露出半截精壮的胸膛。
在和他心口圆月痕迹对应的位置,刻着半道……是剑吗?
燕岂名的手不自觉抚上去,什么为人师长的体面丢在脑后,顺着衣襟拉开,手下勾勒出的,确实是一道微凸的剑痕。
道侣契。
身前的人突然重重喘了一下,燕岂名猛地缩回手,低头看去。
似星河微仰着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脸上写满了渴望。
是道侣契。
契约加强了血脉中的占有本能,让他无法抑制地渴望缔结契约的另一半。
燕岂名一时有些罪恶,看着似星河又升起怜惜。
他轻轻把额头抵上似星河的,这种渴望需要深层次的联接才能缓解。
好在作为清寒的他,神魂早和似星河纠缠。
呼吸交错间,灵台相触。
熟悉的战栗从神魂深处升起,似星河的神识炽烈如火,比他的亲吻还要霸道,与燕岂名的每一缕魂息纠缠不休,裹进滚烫的渴望之中。
……
可以了吧。
燕岂名手脚酸软地想爬下来,跌了一跤,却被热乎乎地杵了一下。
燕岂名:“???”
他不敢置信地视线下移,小狗崽子,你不讲武德!
这事可不能帮忙处理。
不能了!
他是剑,又不是剑鞘!
深黑的无寂海底,霜色长发的青年浑身泛着灵光,被黑袍的男人圈在怀里,帮忙养护他的剑。
燕岂名咬着牙,还没好吗?手酸。
他额头挂上豆大的汗珠,脸红得快要熟了,唇瓣也生出灼灼艳色。
真好看。
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只剩眼前青年为中心。
银雪般的头发交缠在侧,似星河难以自抑地吻上去,手握上燕岂名的手一起,唇舌间热情虔诚,似激动似痛苦。
指尖颤抖。
燕岂名烫到般嘶了一下,震惊地瞪大了眼,似星河抵着他的额头深喘。
“你——”
他搓去指间烫热,泄愤地咬上似星河的唇角。
剑修了不起啊!
呼——
溜了溜了。
燕岂名勉强站起身,两眼发直,压根就不敢看躺回去一脸餍足的似星河,胡乱给他丢个咒术清理了一下。
反正自己只是剑灵,钻回丹田就是。
让他一个人在水里泡着吧。
眼前景象一换,燕岂名回到了剑峰的竹屋里,燕仙君衣衫齐整,打坐的样子像足正经人。
呸,什么像,他就是个正经人!
清寒脸上的热度还残留在他脸上,燕岂名压下心头砰砰乱跳。
幸……幸好那小崽子暂时不回来。
燕岂名打开门,两腿不怎么打直地朝外走。
“哐啷——”一只乌鸦跌在地上。
燕岂名早就忘了这茬,差点没被他吓一跳。
殃渡睁着豆豆眼,抬头看来,满脸感动:
“燕仙君,你好了?”
再不出来,他都要冲去幽冥找尊上了。虽然尊上这个时候很吓人,但怎么也比不上燕仙君出事。
燕岂名总疑心自己的嗓音还有些软,不欲说话,他冷淡地清清嗓子,轻轻颔首。
殃渡伸着个脖子,企图绕过他往屋里看。
哎呀,好好奇……
燕仙君到底在尊上的房间里做什么呢?
“咳。”
燕岂名让出半步,大大方方,让他尽情打量:
“可要进去看看?”
殃渡一僵,反倒不敢看了。
将脖子一缩,想起来燕岂名进去前问他的事。
又过了一个时辰,不管是在尊上房间搜索蛛丝马迹也好,还是试图感应尊上的方位也好,尊上血脉上的问题,也该想得更明白了。
反之,燕仙君这一层身份,在他这里算是掉光了。
殃渡本能觉得不妙,翅膀一拍准备溜之大吉:“燕仙君,我想起来家里还有几只鸦羽需要收拾……”
燕岂名笑眯眯把殃渡拎起来:
“不急。来,与你打个商量。”
殃渡脚爪抖了抖。
“你也不想让你家尊上知道,你把他最重要的秘密泄露给我了吧?”
冷峻剑修演都不演了,弯眼盛着潋滟笑意,却比不笑的时候还吓人,“今夜发生的事,暂时当做一个秘密,怎么样?日后你家尊上要扒了你的毛,我帮你说道说道。”
殃渡是一只能屈能伸的鸦。
没办法,形势比鸦强,这位可是他的另一个主人,还更重要那一个。
鸦觑着豆豆眼,点点头。
燕岂名笑着扬长而去,飞速路过自己的竹屋,头也不回,径直踏上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