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只是如今的少年虽乖巧顺从,唤他“主人”时也毫无抵触,却如提线木偶般失了往日神采,那张昳丽面容上,情绪少得可怜。
这般情形自然非霍延洲所愿,但他心知是自己亲手折断了少年的羽翼,有时也不禁自问,当初的决定,可曾错了?
但很快,霍延洲就发现,少年情动时那双泛起水光的眸子,依稀可见从前的灵动。
这让他越发沉迷于鱼水之欢,每每将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这夜云雨方歇,霍延洲抱着瘫软的少年踏入特制的浴桶。
为方便共浴,他特意命人打造了这个可容二人的大家伙,温水漫过彼此身躯,氤氲水汽中,少年眼尾还泛着未褪的红晕。
苏丞软绵绵地倚在霍延洲怀中,眼尾泛着薄红*,水雾氤氲的眸子迷离失焦。
热气熏染下,那张昳丽面容更添几分艳色,连呼吸都带着撩人的甜腻。
霍延洲眸色渐深,粗糙的指腹每掠过一处,都引得怀中人轻轻战栗。
“别……”苏丞咬住下唇,却不知这副隐忍模样更添风情。
忽然他猛地绷紧腰肢,一声绵软的呜咽脱口而出。
“又忘了规矩?”霍延洲扣住他纤细的手腕,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明明方才才将人欺负狠了,此刻却又情难自禁。
“主、主人……”苏丞话音未落,便被封住了唇。
他仰着头承受这个熟悉的吻,整个人如扁舟入海,在汹涌情潮中浮沉难定。
室内只余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待霍延洲终于餍足地退开时,少年饱满的唇瓣已染上艳色。
他收紧臂弯,将人牢牢锁在怀中,灼热的呼吸拂过那红透的耳尖,“你也喜欢的,对不对?”
*
在将军府这两个月,苏丞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惬意生活。
若不是霍延洲的好感度卡在70点停滞不前,他真想继续享受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小呆兴奋地汇报:“宿主大大,霍延洲对您的好感度已经70点了!他快要爱上您啦!”
“这还不算爱?”苏丞挑眉,“他每晚都恨不得把我揉进骨子里,就差别在裤腰带上了。”
“可是系统规定要80点才算喜欢……”
“规矩是死的。”苏丞轻笑,“我们之间本就纠葛太深,他对我既有前世的恨意,又有这些年割舍不下的情分,现在不过是在强行压抑感情罢了。”
小呆恍然大悟:“所以他不敢完全信任您?”
“当然。”苏丞把玩着床幔流苏,“像他这样多疑的人,怎会轻易对‘叛徒’敞开心扉?在真相大白前,这好感度怕是难以突破了。”
“那‘前世记忆包’的最后部分……”
“王牌自然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刻。”苏丞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让他自己发现端倪,在怀疑与信任间反复煎熬,最后再给出致命一击,这样才够刻骨铭心,不是吗?”
小呆数据流一颤:“宿主大大是为了最大化刷分效率?”
“不。”苏丞勾起唇角,“纯粹觉得有趣,让这位威震四方的大将军为我痛苦挣扎,甚至落泪……光是想想就令人愉悦呢~”
小呆:“!!!”它家宿主果然是个危险人物!
*
初夏入府时,霍延洲常遣人请大夫为苏丞调理。
如今秋意渐浓,他见少年整日闷在院中,不由想起从前那个央他去泛舟的活泼身影。
这日,他主动提议同游枫林,却被少年婉拒。
直到某日晌午,他看见少年独坐树下,目光怔怔望向苏府方向,才恍然明白,对苏丞而言,那里才是家。
思忖再三,霍延洲决定让少年回去看看。
无论是缅怀过往还是斩断前缘,他都希望苏丞能明白,从今往后,将军府才是他的归宿。
“霍延洲倒是贴心。”苏丞在脑海中轻笑,“知道我想单独出门,这就递了梯子。”
小呆疑惑:“宿主大大要去见韩公子吗?他自从听闻您‘死讯’后,辞官离府,终日借酒消愁……”
“好歹相识一场。”苏丞把玩着衣袖,“若见我‘死而复生’,他说不定会重新振作,甚至……”
他眼波流转,“为救我脱离苦海而奋发图强呢~”
小呆数据流一滞:“宿主大大您这是要……”
“一箭双雕。”苏丞唇角微扬,“既全了旧情,又能给霍延洲添把火,岂不美哉?”
第72章
霍延洲虽允了苏丞出门,却还是派了丫鬟随行,苏丞心知肚明,这丫鬟是来监视他的,好在数月布局终于见了成效。
通过系统监控,他发现韩文朔每月初九必会去皇城第一酒楼听书。
这位宰辅公子虽终日醉醺醺的,却因家世显赫,总能独占雅间。
算准日子,苏丞特意选在黄昏前抵达,为免显得刻意,他并未提前和丫鬟提起。
直到当日午后,才忽然提出要出门散心,丫鬟请示过后,很快备好了马车。
秋日斜阳为街巷镀上一层金色光晕,苏丞撩开车帘,望着渐行渐远的将军府,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这场“偶遇”,必定会精彩非常。
见苏丞一路沉默地望着窗外,丫鬟轻声道:“公子,前面右转就是去苏府的路……”
临行前将军特意嘱咐,若公子想去苏府,可将马车停在远处望一眼,但绝不可暴露身份。
丫鬟虽不解其中缘由,但见苏公子先前绝食到险些丧命,又终日郁郁寡欢,便猜到他是被强留在府中。
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如今却成了笼中金丝雀,她心中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不必了。”苏丞收回目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公子想去何处?”
苏丞透过车帘缝隙望了会儿街景,忽然抬手指向远处,“去那里吧……”
丫鬟顺着望去,竟是皇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这地方达官显贵云集,若遇上熟人认出公子……
就在她犹豫不定时,却见苏丞已戴好帷帽,皂纱垂落,将那张昳丽容颜遮得严严实实。
踏入酒楼时,正值华灯初上,一楼座无虚席,丫鬟本想订正对说书台的雅间,却被告知已被人预定,只得选了隔壁厢房。
推开临江的雕花木窗,苏丞摘下帷帽,夕阳余晖洒在江面上,碎成万千金鳞。
“说书人要晚些登场。”丫鬟斟杯热茶递来,“奴婢已让小二准备点心,公子先用些?”
“有劳了。”苏丞浅啜香茗,目光却不时瞥向门外,他等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说书人。
惊堂木一响,说书人终于登台,苏丞倚窗而立,看似专注听书,实则时刻关注着系统传来的消息。
“宿主,韩文朔已在路上,约莫一刻钟就到。”小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丞暗自掐算着时辰,待觉得差不多了,便取下帷帽道:“天色已晚,该回了。”
丫鬟正欲应声,忽听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锦衣公子踉跄而入,虽满身酒气,却掩不住通身贵气。
小二熟稔地上前搀扶,“韩公子,您常坐的雅间备好了……”
韩文朔醉眼朦胧地点头,却在抬眸瞬间僵在原地,楼梯转角处,那道月白身影恍若梦中。
清醒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韩文朔垂下眼睫,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缕熟悉的药香钻入鼻尖,那是刻进他骨子里的气息。
他浑身一僵,鬼使神差地伸手,牢牢扣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丫鬟见那醉醺醺的男子竟扣住苏丞手腕不放,当即上前呵斥,“放开我家公子!”
韩文朔充耳不闻,他死死盯着帷帽下若隐若现的轮廓,“子丞……是你吗?”
丫鬟心头警铃大作,这人竟认出了苏公子?!
眼见对方抬手就要去掀帷帽,她闪电般擒住其手腕,怒喝道:“大胆!”
可韩文朔已然魔怔,他甩开丫鬟的钳制,执意要去掀那碍事的皂纱,丫鬟眸色一厉,手刀精准劈向其臂上麻筋。
“唔!”韩文朔吃痛松手,酒意顿时散了大半。
可那缕萦绕鼻尖的药香,还有眼前熟悉的身形,都让他愈发确信,这绝非幻觉!
“不,我绝不会认错!”韩文朔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分明就是子丞!”
此刻正值酒楼客流高峰,往来皆是达官显贵。
丫鬟见势不妙,急忙扯了扯苏丞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苏丞微微颔首,正要随朝云离开,却又被韩文朔一个箭步拦住去路。
“二位且慢!”韩文朔不顾小二劝阻,执意上前深深作揖。
“在下深知此举唐突,但这位公子实在像极了我一位故友,恳请公子摘帽一见,若是在下认错,定当重礼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