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孟疏平觉得这伯府的人简直都有毛病,开口规矩闭口礼数的,他不由吐槽道,【要说丢脸,谁能有三叔丢脸?我来的时候还听说呢,前段时间三叔在外面养的外室怀了孩子被三婶发现了,好家伙,三叔的脸都被三婶挠成菊花儿了,到现在都没法出门,结果呢?这外室怀的孩子竟然是三叔朋友的,哈哈哈,好大一顶绿帽子!】
孙氏的脸气的铁青,孟疏扬更是差点冲上去动手,要不是有人手疾眼快拦着,恐怕又要打起来了。两人齐齐瞪着孟疏平,却只能见到孟疏平无辜的脸。
【啧啧啧,到底是伯府养大的,教的一手好规矩,可真给伯府长脸。咦,便宜爹这是怎么了?牙疼吗?】
孟闻修又恼又气,脸上的表情都险些控制不住,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孟疏平厉声斥道,“孽障!还不赶紧给扬哥儿道歉?”
孟疏平觉得十分无语,【便宜爹他没事儿吧?问清楚打架的缘由了吗他就让我道歉,刚刚三婶说要打我他怎么一声也不吭啊?对着外人怂的紧,就知道欺负自家儿子,他就是这么当爹的?】
他低着头,小声道,“是他先找茬的。”
孟闻修怒瞪他,“你还敢顶嘴了?扬哥儿一向知礼,无缘无故找你茬做什么?不用问我都知道,定然是你蛮横无礼,欺辱了扬哥儿在先。哼,在乡下养了这么多年,简直少调失教,不成体统!”
孟疏平悄悄翻了个白眼,【哟哟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扬哥儿是他儿子呢,偏心都偏到天上去了。既然他这么看不上我,还找我回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有个人骂?不会吧?他没别的儿子可骂吗?】
孟闻修怒气更甚,正要再度说教,就听冯氏道,“老爷,要不然还是问问清楚吧,免得孩子受了什么委屈,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冯氏虽不知孟疏平的为人,但这孟疏扬的性子她倒是有些了解。孟疏扬一贯欺软怕硬,孟疏平和他打架,想必是有隐情。
听她这么说,孙氏不干了,“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扬哥儿的错了?我们扬哥儿可是伯府的少爷,又不是那等乡下来的野小子,打架打的这么熟练。”
孟疏平啧啧:【再练几年都能当劫道的土匪了,还不熟练呢?三婶要求可真高!】
孙氏双眼喷火的看着孟疏平,他儿子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去劫道?倒是孟疏平,一看就是外面长大的,没教养!
孟闻修却觉得一定是孟疏平乱逛,孟疏扬兄弟二人才会将人拦下来,孟疏平非要闯,双方才会起冲突。他怒道,“此事能有什么误会?这孽障要是不瞎跑,他能和扬哥儿打起来?我看必是他主动生事!”
对孟闻修的偏心,孟疏平实在不理解,【左一个扬哥儿的,右一个扬哥儿的,他咋对人这么好?】
【嘶…】
【扬哥儿不会是他和三婶…】
【嚯!伯府的人都这么会玩儿的吗?】
孟闻修的脸色顿时气的通红,他指着孟疏平道,“你…你…孽子!孽子!来人,去拿板子来!”
一见孟闻修要动真格的了,冯氏大惊,她连忙劝阻,“老爷,不可!他如今刚回来,有什么慢慢教就是了,何必动板子呢?”
【是啊是啊,我是少调失教的乡下野小子,你怎么能跟我计较呢?还有没有点大家风范的样子了?】
孟闻修怒道,“你们不必劝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教他规矩不可!”
闻言,周围人连忙劝道,“就是,兄弟间打打闹闹多正常,谁还没个拌嘴的时候?”
“五弟虽有错,但他毕竟在乡野长大,不懂这些教就是了,父亲可万万不要气到自己啊!”
“父亲,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左右这是在自家里,就是丢人也丢不到外面去。”
“……”
听着这表面劝和,实际拱火的话,孟疏平不由感叹道,【嚯,这一家子也没几个好人啊!】
冯氏等人一愣,刚刚那话是谁说的?只是眼前太乱,他们没时间深究,便只能稍后再问了。
孟疏扬在一旁幸灾乐祸,看来孟疏平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了。
孟疏平见势不妙,决定先溜为上,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伯府不呆也罢。
趁着周围人没注意,孟疏平滋溜一下从边缘钻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人影。
冯氏见实在劝不动,便只能抬出安阳伯,“老爷,您就是打,也不能挑这会儿打呀,一会儿平哥儿还得去拜见伯爷呢,您若是这会儿打了,伯爷问起该怎么说?”
孟闻修刚刚怒气上头,此时冷静下来,也觉不妥,毕竟其他人都听不到那道声音,若他罚的太过,未免显得毫无道理。
而且冯氏说的也不错,他要是现在把人打了,回头要怎么跟老爷子交待?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眼前这桩事处理了。
想清楚这些后,孟闻修一甩袖子,“哼,便是不打,也不能轻饶了他!”
他转头看向孟疏平那里,“既然…人呢?”
众人回头,只见孟疏平刚刚站立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
孟闻修刚压下去的火气此时又蹭的一下升了上去,他咬牙切齿的吩咐跟来的婆子丫鬟,“去!把他给我找回来,带回院里!”
第4章
从刚刚那处地方溜出来后,孟疏平一脸放松,脚步都轻快起来。
他已经决定好,现在就离开伯府,毕竟这伯府的人这么多,还一个个都不好相与,他就算呆下去,估计也没好日子过。
也许是刚好选对了路线,没走多久,孟疏平就从花园里转出来了,眼前是如来时一般的长长的夹道,他贴着墙根埋头快速往前行去,幸运的是,这一路都没什么人关注他。
出了之前那道门,孟疏平又穿过了一个大厅,眼看着再走没多久就要走出伯府了,他却突然发现,迎面两个人走了过来。
打头的那人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看起来十分威严,走在他身侧的那人则要比他小几岁,不过同样也不年轻了。
孟疏平瞬间紧张起来,怎么办,前面这人一看就不是下人,说不定还是伯府的长辈,那他要打招呼吗?可是这人看起来好严厉啊!再说了,要是打招呼他要说什么?而且人家又不认识他,他贸然打招呼万一没人理他,那岂不是很尴尬?
可要是不打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啊?万一被人叫住了那不是更尴尬?
他惊慌的四处乱瞟,希望能迅速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可周围都是房屋建筑,哪里有什么能遮挡的地方?
孟疏平的大脑立时陷入宕机状态,他下意识一转身,对着墙壁低下头来。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孟疏平专心数着墙根下的蚂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数到第七十二只蚂蚁时,他突然意识到,脚步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忍不住偷偷往左右两边看了两眼,发现那两人已经不在了,于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孟疏平转过身,打算继续往前走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刚刚那两人压根没走,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齐齐盯着他。
孟疏平唬了一跳,【嚯!他俩怎么跟鬼似的不出声啊!】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在孟厚良和向丰耳中,向丰神色微动,孟厚良则掀起眼皮,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生的十分俊秀,只是脸上不知为何有一片淤青,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
孟疏平垂着头,心里慌的不行,【啊啊啊!他为什么不说话?被他这样盯着我好紧张啊!】
【难不成是想训斥我?还是在等我问好?】
犹豫了一下,孟疏平决定还是率先开口,他不敢看孟厚良的眼睛,小声道,“老爷子好,老爷子辛苦了。”
话一出口,孟疏平就抓狂了,【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孟厚良眼角带笑,他和蔼的问孟疏平道,“你是哪家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见孟厚良态度温和,孟疏平的紧张稍稍减去一些,他直接略过了第一个问题,回答道,“…我是今天才来的。”
注意到孟疏平并未回答第一个问题,孟厚良若有所思,只是他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孟疏平小幅度的摇摇头,“没谁。”
【除了伯府的人,还能是谁打的?这还用问吗?伯府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威风,我们这等小老百姓哪里惹的起。】
【不过他问我这个做什么?他也是伯府的人,难不成他还能不向着伯府的人向着我?说了也是白说。】
孟厚良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严肃道,“若真有人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我便是,我们伯府可容不下仗势欺人的人,到底是谁打了你,你且说来。”
孟疏平有些惊讶,【哇,老爷子这么正直的吗?】
只犹豫了一下,孟疏平就决定给那几人上一波眼药,谁让他们刚刚合伙欺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