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站在门口,盯着那排衣服看了片刻,心情复杂。
磨磨蹭蹭半小时,闻斯臣从浴室出来,卧室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拿起手机拨过去,“你人呢?该回来睡觉了。”
曲凝听得无语,什么叫该回来睡觉了?
“我今晚和奥利奥睡。”她声音平静。
“……,不行。我晚上没人陪不行。”
“闻斯臣,你是三岁小孩吗?”
“你回来,别让我过去敲门,打扰了奥利奥睡觉。”
“我睡隔壁客房。”
“客房荒废多少年了,你不嫌床硬、味大、灰多?”他说得理直气壮,“真要委屈自己?”
曲凝气笑,这可是闻斯臣的别墅,佣人个个勤快得像钟表,怎么会让客房变成他说的那般不好。
他不等她反驳,又顺势抛出一句:“我后背还没上药,你过来。”
总算找了个正经理由,而且还是她没法拒绝的那种。
曲凝敲门进来的时候,他还赤着上身,头发半干不湿地搭在额前,显得几分慵懒。
她蹙眉,“医生不是说不能碰水吗?”
闻斯臣满不在意,“随便冲了冲,一天不洗,我浑身难受。”
今晚要跟她同床共枕,他不想自己浑身带着医院的消毒味。否则,她只会更名正言顺地躲着他。
曲凝无奈瞪他,打开说明书看着涂抹药物的使用方式。
她垂着眸,神情专注温柔,一切都美好得让人不舍惊扰。
涂完药物,缠好纱布,闻斯臣一边盯着她看,一边慢条斯理地扣好睡衣扣子。
曲凝刚要起身,他忽然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她失了重心,跌进了床铺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眯着眼笑得悠然,“就在这睡,我后背伤这么重,连个翻身都费劲,你要真走了,良心不痛吗?”
曲凝抬脚就想踹他,“我刚刚给你涂抹的,不是狗皮膏药吧?”
闻斯臣眼疾手快握住她脚踝,顺势一拉,整个人已经贴着她躺了下去,双臂一扣,将她牢牢圈住。
他低声开口,“别闹,太久没这么抱着你了,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曲凝被他抱得动弹不得,“闻斯臣,你真是无赖。”
她就不该一时心软,陪他回来港城,更不该住进这间熟悉的别墅。她的每一次纵容,在他这儿都成了理所当然,让他得寸进尺得毫无负担。
“两年了,抱一抱都不行了吗?”
她冷哼,“你这力道一点都不像受伤的人,而且,我们是离婚关系,你这样抱着我,算什么?”
他喉间溢出低低的笑,“我也不知道,你给我一个名分好不好?男朋友?情人?都行。只要还能这样抱着你,你说什么我都应。”
曲凝满脑子都是无语,翻了个白眼。
她真想问一句,她要是说想当他妈,他是不是也能点头如捣蒜。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口讥讽,耳垂忽然被含住,轻咬轻舔,带着难以抗拒的调情意味。
她一震,脸颊瞬间泛起热意。
再镇定的人,也会被这样缠人的招数逼到破防。
曲凝回过身,反手拧住他脸颊,恼羞成怒:“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闻斯臣见好就收,“好,那你关灯,我们睡觉。”
她推开他,起身理了理衣裙,在他眼底带着点得逞期待的注视下,抬手把灯关了,然后下床,走得干脆。
闻斯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想坐起去拦她,结果一扯到伤口,腰背火辣辣地疼,闷哼了一声,动作生生停住。
曲凝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你去哪?”他靠在床头,咬牙问。
“我还没洗澡呢,”她淡淡道,“总不能油腻腻地陪你睡觉吧?”
第56章
曲凝去衣帽间找了一件最清凉的睡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当时闻斯婧送来的礼盒,款式大胆得不像是正经人能送的。她一直没穿过,没想到竟被闻斯臣挂了出来,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等她洗完出来,床头那盏昏黄柔和的小灯亮着,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沐浴香。
闻斯臣半倚在床头,睡衣半敞着,整个人看起来懒散又极有侵略性。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住,像是骤然被定住了一样,眸色沉了几分。
“你就是洗个澡,打算勾谁?”他嗓音低哑,带着压不住的火气和情绪。
曲凝拢了拢长发,慢慢悠悠走过去。
她嗓音清冷:“一件睡衣而已,你自己挂在衣帽间,我不能穿?难不成,是留给别的女人穿的?”
闻斯臣喉结滚动一下,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开。
他掀开一侧的被子,沉声道:“我从来没有别的女人。”
曲凝懒懒一笑,顺势躺了上去。
这一躺下,柔软身躯贴近床面,浴后肌肤微湿泛着光,雪白锁骨与肩线若隐若现,长发散落在枕边,勾得人心里发紧。
闻斯臣的呼吸顿时粗重几分,眼底那点小心克制,也快被燃尽了。
她这模样,分明就是他无数个深夜,梦里反复缠绕的样子,偏偏此刻近在咫尺,却还是碰不得。
他像是被蛊惑般贴过去,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肩窝,低声叹了口气:“这是你发明的新型惩罚方式?”
语气又委屈又无奈,像个被吊了胃口还不许动筷的病人。
曲凝漾起笑,“这么经不住诱惑吗?”
“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勾人。”
曲凝眉梢一挑,像是被戳中了笑点,懒懒靠着他,语调暧昧:“我美而自知,谢谢。睡觉吧,困。”
“你这样,我还能睡着?”
闻斯臣嗓音低哑,贴在她耳侧,带着微热的气息灼在肌肤上。
曲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应:“你睡不着是你的事情啊,我睡得香就行。”
他没接话,只沉沉看了她几秒,最后像是投降般把头埋进她颈侧,闷声道:“曲凝,你别老这么过分。”
曲凝没动,闭着眼,唇角含笑。
她过分吗?她可一点都不过分,他非要这么折腾她,那她就暂时顺他心意一下,要不然他还真以为她好拿捏。
他唇落在她肩窝,细密的,一下一下,指腹贴着薄薄的衣料,缓慢向上摩挲,又停住。
他在试探她。
曲凝睁眼,抓住他作乱的手腕,“闻斯臣,我刚说了我要睡觉。”
他喉结滚了下去,低头看她,眼底是压不住的燥与欲,“我忍了两年。”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故意的。”他咬牙,哑声说,“明知道我现在不能碰你,你还穿这样,躺在我身边。”
曲凝眨眨眼,语气轻飘,“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邀请我睡你身边的,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他盯着她那双明亮又无辜的眼睛,“承认吧,曲凝,空了2年,你也寂寞了。”
她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我寂寞了,睡你身边有用吗?外面服务那么周到,省时省力,还不会乱发脾气。”
闻斯臣眸色一沉,指尖绷紧,却硬生生忍住,像是咽下一把火。
曲凝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他。
闻斯臣咬住她耳垂,笑声冷冽,“你敢出去乱找,我就把你那个奸夫打断一条腿。”
他贴得很近,语气像刀刃贴在脖子上:“还有你那位法语老师,最近是不是老给奥利奥发消息?旁敲侧击问你什么时候回苏黎世?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静默几秒,忽而轻轻一笑,“我很差劲吗?别人对我有意思,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正常。”他嗤笑,手落到她腰上,轻揉慢捻,“当然正常。”
曲凝态度斩钉截铁,“闻斯臣,你信不信我可以踢坏你,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他动作顿住,眼里翻涌着熊熊火焰,沉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权衡什么。
最终,他松了手,指节缓缓收紧,忍着伤痛,艰难转身背过去,声音静下来:“那你离我远点,别撩完就装无辜。”
说完,他像是怕自己再忍不住,慢慢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些,留出一个刚好不碰到她的距离。背脊紧绷,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还维持着极限克制。
曲凝回身望着他安静的背影,没再说话,只轻轻地,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进温度里。
这一晚,他都没再越线。
连着折腾了几天,曲凝早就累了,也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光刚亮,窗帘却还没拉开,房间里依旧昏暗安静。
曲凝还没彻底醒来,就感觉有什么温热的触感落在脸颊,轻轻的,密密麻麻的。
她睫毛微颤,下意识皱了皱眉。
那触感没停,反而顺着她脸侧一路落下,落在唇边、锁骨,带着久违的、灼热的熟悉。
她意识逐渐回笼,睁开眼,却正对上他压得极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