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说完,她轻轻推开阳台门,回头对奥利奥说:“宝贝儿,咱们先走,不打扰爸爸谈事情。”
阮梦竹莞尔一笑,反正她拿钱办事,陆丹华用续约和电影投资拿捏她来这病房,她就配合着来。
闻斯臣的眼神阴沉,死死盯着她自若的背影。
奥利奥将手里的魔方抛到闻斯臣的病床上,“爸爸,你等下可以帮我拼好吗?”
闻斯臣瞥了眼,没说话。
曲凝已经帮奥利奥穿好外套,牵他出病房。
陆丹华看着闻斯臣那阴郁的脸色,笑道:“斯臣,其实我带阮小姐来,也是帮你一把。专业影星陪你演戏,曲凝要是真心有你,难道还能这么冷漠无动于衷?”
闻斯臣睨向她,冷声道:“我不会做任何让曲凝不开心的事。至于你想要的投资,就到此为止。”
第55章
陆丹华带着阮梦竹愤然离开,病房一时安静下来。
闻斯臣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曲凝的电话。
“回来。”他沉声道。
曲凝淡淡回应:“你有陪护,我也还有工作,医院这边不太方便。”
“和林万颖的会议对吧?我安排飞机,我们下午就回去港城。”
“闻斯臣,”她忍不住低声斥骂,“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迟早都要回去港城的,我也不想拖,港城更舒服,你收拾东西。”
曲凝沉默几秒,没有再说话。
电话被切断。
闻斯臣说一不二,立刻安排了私人飞机返回港城,行程一锤定音。
考虑到他身上还有伤,曲凝没再多言,尽量放平心态,默默配合着这场不容拒绝的回程。
私人飞机,短短2个小时的行程。
闻斯臣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去洗手间,明明随行医生就在,却频频唤她,就连她陪着奥利奥玩了会儿小游戏,他也要叫她过去,帮他掀开衣物看看伤口。
他理由冠冕堂皇,“我不喜欢外人碰我,你来帮我。”
当着奥利奥的面,曲凝也不想给他甩脸子,只能走过去,从大床上把闻斯臣扶起。
感受到他大半个身子都倾在自己身上,沉得她一晃,扶得不情不愿。
曲凝一边扶他,一边拧他的手臂,低骂道:“你这么折腾,别指望我心软。”
闻斯臣冷哼一声:“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闻斯臣,你都三十好几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他慢悠悠接道:“三十好几……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和奥利奥的生日快到了,我打算在港城大办一场,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这人,是明晃晃地在跟她要生日礼物和惊喜吗?
而且还要大操大办一场?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曲凝站在门口止步,“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闻斯臣深深地盯了她一眼,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心软的痕迹。
但曲凝神色淡淡,没给他任何反应。
他缓缓转身进了洗手间,动作很慢,曲凝却抱臂站着,低头翻着手机,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几分钟后,洗手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轻响。
她立刻收起手机:“怎么了?”
里面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他的声音:“我洗手巾掉地上了,拿不起来。”
曲凝:“……”
她推门进去,看他一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虚虚垂着,确实够不到地上的毛巾。
她俯身捡起递给他,“闻先生,你要是再装,我真不帮你了。”
闻斯臣拿过毛巾,低头擦手,唇角翘了一下,“你说得对,我三十好几了,不该幼稚。”
曲凝瞥他一眼,转身要走,又被他拉住了手腕。
她转身瞪他,“又干什么?”
闻斯臣看着她,“再有半小时就到港城了。到了之后,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你陪我。”
“我没时间。”
“我可以等你下班回来,我腰和手臂都伤得不轻,晚上睡觉翻身都难受,身边没人不行。”
“家里那么多佣人,也有专业看护。”
“我不要外人,我只要你。”他目光沉沉。
曲凝抿唇,“我之后要回苏黎世。”
闻斯臣冷笑,“曲凝,你真没良心。我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你不心疼也就罢了,我又没让你以身相许,只是陪我住几天,就这么为难?”
“我工作安排得很紧。”
“我闻斯臣就闲得发慌了?”他嗓音低哑,眸色渐沉,“你知不知道我一天时间值多少钱?你非要跟我划清界限,那我不让你赔*偿我和闻氏的损失,已经很够意思了。”
如果可以,曲凝也很想甩钱甩支票在他的脸上,可她清楚得很,真要那样做了,闻斯臣不仅会反咬一口,还可能借题发挥,闹得更不可理喻。
回到别墅,一切都还是两年前的样子,陈设没动,气味都熟悉得过分。
奥利奥困得不行,吃过晚饭就揉着眼睛打哈欠,熟门熟路地回房睡觉。
临睡前,他还不忘一本正经道:“妈妈,最近你太辛苦了,都怪爸爸太不乖了,总是受伤。”
闻斯臣朝他挥手,“去休息,明天爷爷来接你走。”
奥利奥眉毛倒竖,“为什么又要赶我去爷爷家?”
“因为我受伤了,妈妈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没时间管你。你去爷爷家,爷爷最近正闲着。”
刚好,郑初柔前阵子去了美国,陪她在那边的儿子,短时间内不回港城。闻晓峰一个人在家,确实闲得发慌。
曲凝料想到这期间,她和闻斯臣之间难免摩擦不断,她也不想奥利奥看见他们针锋相对的模样。
奥利奥嘟着嘴,小大人似的叹气:“好吧,反正我和妈妈很快就要回苏黎世了,到时候爷爷和爸爸就都得一个人待着。”
闻斯臣:“……”
真是没一句话顺他的耳。
他冷声道:“出去,早点睡。”
奥利奥调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闻斯臣转眸看向曲凝,目光正巧撞上她藏不住的笑意。
他一时的懊恼顿时变了味,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很好笑?”
曲凝抬眼,神情迅速敛起,却还是没忍住嘴角的弧度,“儿子可爱,我笑笑不行吗?”
“我没让他说风凉话。”
“可你平时不也一样损人?”她轻描淡写地应着。
闻斯臣唇角扯着笑意,语气认真:“以后,我都不损你,你不喜欢,我就改。”
曲凝瞪他,“你到底要不要上药?”
“要,但我要先洗澡。”
“闻斯臣,你别太过分!”
“你在怕什么?我现在伤在腰上,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你这样最猥琐,明知什么都做不了,还要用语言和眼神来调戏。”
闻斯臣低笑出声,眼里溢满笑意:“那我不调戏你,你来帮我。我现在连脱衣服都困难,要你帮个忙不过分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落在她脸上,理直气壮得仿佛这是她的责任。
曲凝头疼地抬手按了按眉心,“你不是有医生吗?”
“医生是外人。”他不疾不徐,“而且我不喜欢男人碰我,我只要你。”
“你就不能有点羞耻心?”
“羞耻心这种东西,”他挑眉,慢悠悠地接话,“在你面前用不上,我什么样子,你都见过不是吗?”
曲凝冷笑一声,转身去衣帽间拿了毛巾和干净的睡衣回来,扔到他身上,“自己想办法,最多我扶你一把。”
“好。”
她搀着他进了浴室,他动作缓慢地脱了上衣,露出满是擦痕和淤青的后背,腰侧还有浮肿的痕迹,跟他平日精瘦有力的身形一比,格外触目惊心。
曲凝眉头拧起:“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住院。”
“没事。”
瞧着她眉眼间的担忧,闻斯臣心口泛起一阵莫名的快意。
赢清风说的没错,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这次受伤若还换不来她的心疼,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来一次。
“我先帮你擦拭一下后背,等下你自己再擦拭别的地方,肯定是不能碰水的。”曲凝道。
“好。”他顺从得让人意外。
她拧干温热的毛巾,小心地替他擦拭,动作轻柔又细致。
毛巾落回他肩头时,曲凝抬眼,无意间对上镜子里他那双炙热又深情的眼,漆黑的眼眸喊着笑,眼波流转间,温柔与戏谑交织。
她垂下眼,把毛巾塞进他手里,语气利落:“自己擦,我出去了。”
闻斯臣也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不能逼得太紧,眼下她愿意留下陪他,已经是他最大的胜利。
曲凝转身离开浴室,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卧室。这里仍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就连衣帽间里,她留下的衣物和首饰也被妥帖保留,甚至多了许多品牌最新一季的成衣,排列整齐,恍若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