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拢拢喜服跪到床上,掰过他线条利落分明的下颌,抚/摸他被扇到的那边脸,柔声说:“你是人,不是狗,人不能跟狗似的乱/咬/乱/啃,越不让还越兴奋,知不知道啊?”
费郁林凑近散发温暖诱人香味的地方,呼吸里的浓重酒气喷洒上去,他如孩童懵懂般盯了片刻,闭眼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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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费郁林磨人程度超过李桑枝预料,她上厕所,他脚步不稳地跟着,她翻身睡到床里面,他贴上来,长手长脚树藤一般缠住她,严丝合缝地挨着。
李桑枝把空调关掉也还是热,她往下推了推棉被,在被窝里抓费郁林,凉凉的,软软的。
抓了会儿,热热的,软软的。
电视剧里男的酒后乱性是没醉,真醉了就变成一坨面团子。
李桑枝在热哄哄的荷尔蒙里睡去,迷迷糊糊的感觉上了船颠起来,看样子是老男人酒醒了,其他也全都醒了,她没睁眼,太困了,随便他弄。
不知道过去多久,身边人下了床,她继续睡。
他打水给她擦的时候,她已经睡沉,还做起好梦。
直到身体里的生物钟敲响。
李桑枝眼睫毛黏黏糊糊不想分开,她摸索着抓了旁边枕头塞到腿/间夹/着。
下一刻就被抽走,换上一只大手。
耳朵被温/软触感包裹,她哼唧几声,有磁性声音传入她耳膜:“宝宝,我脸怎么是肿的?”
李桑枝睫毛一颤,她咕哝:“昨晚摔床下了。”
费郁林口吻狐疑:“是吗,我怎么看是打的?”
李桑枝把自己藏被子里。
“我这脸一晚上过去还肿/着,看来力道不小。”费郁林轻笑,“手还疼不疼,让老公吹吹。”
李桑枝委委屈屈地把手伸出被窝,让他吹。
费郁林揉她指尖轻吹片刻,嗓音低柔地和她说抱歉,不该咬/她那样狠,该打。她眼角沁出湿意。
李桑枝见他要亲过来,她立刻捂住嘴:“没刷牙。”
费郁林笑起来十分有魅力:“刷了。”
“我没刷。”李桑枝转过身去,轻喘着拨开他的手,“我还要睡一会,刷了牙再亲。”
费郁林太阳穴跳了下,暗下去的眼眸缓慢眯起,她一拿屁/股对他,他就想贴上去,狗都没他发/情的速度快。
这算不算有病?
这要是不算,那什么算。
费郁林捻了捻粗糙的指腹,放在鼻端深嗅,微张口舔/,他五官过于出挑,做这个动作时优雅散漫,没有丝毫变态猥琐。
凌晨给她擦过,没什么味道。
费郁林略显失望地无声轻啧,他为床上人整理好被子就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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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在客厅点香炉,听着脚步声就知道不是闺女,她走路轻轻慢慢,不会这样沉。
女婿走到客厅,对他颔首:“爸。”
他不自然地回应,这声“爸”,他听一次吓一次,搞不清到底要多久才能适应。
“阿枝没起床?我去叫她。”李山抬起来的脚放回去,“还是你去叫。”
费郁林讲:“让她多睡会。”
“那成。”
李山觉得尴尬,他想干点啥,突然听见女婿的问声,“早餐是什么?”
“你月姨煮了稀饭搭年糕。”李山马上说,“再炒两……几个小菜,新炒的。昨儿的剩菜都让大家带回去了,一点没留。”
人能吃就吃吃,不能吃就给猪吃,鸡鸭鹅吃,不浪费。
费郁林随意一问,得到答复就没再开口。
李山搓着手给他拿板凳:“女婿,我怎么瞧着你左边脸有点肿啊?”
费郁林轻描淡写:“喝多摔下床摔的。”
李山近距离看,更肿了,依他看,屁大点事,但这是金贵的大人物,磕破皮都要紧。
“你这要去诊所拿药擦。”
费郁林说:“不需要。”
“诶,上点儿红花油也行啊。”李山自顾自地碎碎叨叨,“我去找给你。”
费郁林看墙上那张奖状,走近摸了摸,没有灰尘,他拿出手机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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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看着女婿在脸上擦了点红花油才放心,他原先想炫耀想显摆,现在就指着赶快走,这位在平庄出个啥事,费家那边都没法交差。
“爸,铁锹在哪里,我把院子里的雪铲铲。”
女婿的话让李山眉头一跳:“铲铲铲啥雪,中午咱们就回京市了。”
费郁林微笑:“做点事,脑子就不会想东西。”
李山心里突突的,咋了,刚结婚就有心事?我闺女亏待你了不成?
女婿这人吧,看着随和好说话还讲礼数,实际不那么回事,他笑的时候,眼里是没笑的,给人一种站在高处向下俯视的感觉,什么都入了眼,什么都入不了眼。
不过,这位跟他闺女在一块儿的时候,那是不一样的,有时候眼神能腻歪死人。
女婿在等铁锹,李山只好去放东西的屋子拿了给他,叫他慢一点。
李山自个儿也铲雪。
半个钟头没到,村里就过来几个人,问他闺女起来没,还都是小伙子。
他都没敢看女婿什么脸色,迅速开溜。
哪知女婿把他叫住,问他要烟抽,他拿来玉溪烟和打火机放在屋檐下的椅子上,都没看女婿点烟就去闺女房间,拍拍门,在门口不进去:“阿枝,你起没起,爸有点事说。”
李桑枝睡不着,也没起,她刚把关了一天一夜的手机开机,昨儿她就已经和费郁林领证,两个红本子都被他拿走,它们大概在保险柜里。
手机信箱最上面是楚相容的短信,昨天发的,内容是一路平安,他只发一条,很懂事。
底下是刘竞的短信,他同样没提她在老家这边的婚礼,而是提醒她年底的行业活动事项,比如报名材料,提交的截止时间。
剩下的未接来电和一大堆短信都来自一个号码,她某个客户。
李桑枝不用确认都知道,这是蒋复拿人手机搞的鬼。
她的手机严禁没有名字的号码,蒋复找不到她,就玩这招。
估计她客户跟蒋复都在什么活动上,被他偷拿了手机用。
李桑枝没点开短信,只从头到尾翻了翻时间,蒋复起初是十几分钟发一次,后面变成几分钟,一分钟几条,后来可能是吃了药,冷静了,最后两条短信相隔几十分钟。
到今天,李桑枝都理解不了蒋复坚信她喜欢过他,还对他有一丝旧情,谁会喜欢上一个试图强/暴自己的人,又不是脑子有病。
蒋复经历过车祸,塌方,心梗,瘸腿精神病,这都没死,命真大。
李桑枝清除信箱和通话记录,她没理她爸,点进相册看起来。
门又被拍,李山压着嗓门:“起没起啊,爸要说的是你那位的事。”
“烦死了。”李桑枝掀开被子下床,随便拿了费郁林的外套裹在睡衣外面出去,“什么事嘛?”
“其实也没啥,就是,”李山苦口婆心,“你跟他结婚了,要时刻把人家放心里头,凡事多想着他些。”
李桑枝:“……”她笑出声,“不然我想谁啊?”
李山欲言又止。
李桑枝脸上的乖巧笑容不变,费郁林不可能跟她爸爸告状诉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轻叹:“不要瞎操心了好吗,爸爸。”
李山*老脸一红,他确实是瞎操心,以前他哪会想到闺女能在京市定居,成家立业,还把村里人接过去,带大家见世面,给活做。
以他的能耐,给不了闺女有用的想法。
“好吧,你刷牙洗脸,我们都等你吃早饭。”李山说完就走,背勾着,有几分半生过去碌碌无为的挫败。
李桑枝麻木地看了眼就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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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婚礼日期,费家请柬已经发完最后一批,望盛的李桑枝亲自送过去,她提前跟老厂长打过招呼,以防扑空。
老厂长在和员工谈话,让她去桑枝场里上班。
玲姐“刷”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厂长,你要开除我?”
老厂长答非所问:“惠农才起步就谈成了不错的单子,前景光明,你过去不会后悔的。”
玲姐脸上表情几次变幻,她慢慢坐回去:“我在望盛好些年,有感情的。”
老厂长和蔼地说:“可你现在待着不顺心。”
玲姐嘴唇抽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她明知办公室恋情是大忌,还不信邪地搞了,结果就是分手了依旧在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天上班都抑郁。
人活在世上,压根就看不见前面有什么在等自己。
前男友对她余情未了,她也一样,两人瞒着同事们复合第二天,他就死在去保育舍巡检的路上,突发性的,等不到去医院便没了命。
老厂长赔了一笔钱,玲姐失去了爱人,她在那之后一上班就触景生情,更抑郁了。
自从得知李桑枝开了猪场,玲姐就动了到惠农试试的心思,只是吧,老厂长对她有知遇之恩,她不好意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