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又怂又爱玩。”李桑枝细白的手指一松,鱼就“咚”一下掉进水里,游走了。
“我心地善良啊。”
李桑枝发自内心地感慨,她捧起水,看水流出指缝,流完了,又捧一手水。
“姐姐,蕉芋都挖好了。”楚相容邀功的声音从岸边传来,想要表扬。
李桑枝脸色敷衍,说出的话感激:“谢谢你,相容,辛苦了。”
“不辛苦,李子熟了,我去给你摘一些,我马上就回来。”楚相容年轻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找李子树去了。
李桑枝踢了踢凉丝丝的水,也不问她爱不爱吃就摘,自作多情,瞎忙活。
云彩飘过去好些,岸边有了响动。
李桑枝把手里的小河蚌扔进水里:“怎么才……”
话说一半,心里莫名闪过什么感应,她回头望,上方树影被风吹跑,阳光刺得她眼睛眯了起来。
时隔两年,再见费郁林。
李桑枝从石头上面下来,她站在河里,脸颊边碎发柔美,两只脚丫子踩着小石头,小腿周围的水流波光粼粼。
费郁林冷血动物一般体会不到燥热,炎炎夏日身着深色系商务正装,无论是腕表,西装还是袖扣,都衬出他身价更甚从前,他一身矜贵,像是要去一场宴会,又像是才从一场宴会过来,或者……
刚踏入一场宴会。
他身姿挺拔地站立在日光下,全身镀了层金边,轮廓拢上虚影。
李桑枝心跳的节拍骤乱,她又喜欢上费郁林了。
男人将插在西裤口袋里的一只手拿出来,垂落在一侧,青色的筋络,冷色的手,衬衫扣子扣到顶,额前发丝全部理到脑后,五官眉目立体流畅,他眼角纹路深了些,面庞瘦了些,还是那样儒雅,性感禁欲,却更有男人味道。
三十五岁的费郁林,如同一杯储藏的酒,烈,醇香,入口浓郁,余味难散。
同时心思越发的深沉,越发的难以琢磨,令人不寒而栗。
李桑枝看着费郁林,他也看着她。
他们对视。
费郁林眼底有什么剧烈翻涌,燃烧,烟火滋滋作响,烟雾自他心尖蔓延到体外,他迈开长腿,昂贵皮鞋踩过河边乱石,进到水里,河水打湿他笔挺的裤腿。
他冷着一张脸孔,坟墓里爬出来的森森厉鬼一般,向她走去。
第49章
费郁林东山再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李桑枝,带着满腔扭曲的恨意出现在她面前。
女人没有惊恐逃走,而是踩着细碎水花,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脖子,搂得紧紧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然后颤着手摸他脸,一寸寸地细细摸了几遍,再次搂紧他脖子,喜极而泣:“不是梦,是真的,你是真的,我好怕又是梦。”
费郁林面容森冷,滔天的愤怒搅着恨,在他俊美的眉宇间铺盖。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怪我离开你……”怀里人怯怯地抬起湿/淋/淋的脸,哭得睫毛一簇一簇,“老公……”
费郁林面无表情地半垂眼帘,眸子里冷光瘆人。
李桑枝哭得更厉害,泪水打湿他西装,她站在石头上踮起脚,捧着他的脸乱亲,嘴唇颤抖,哭红的眼角眉梢爱恋缱绻:“你不可以怪我,不要怪宝宝好不好。”
女人指尖点着他胸膛画一个圈,嘟了嘟嘴,小心翼翼又委委屈屈地埋怨他的不是:“当初你告诉我说你快要破产,我吓死了,好怕你出事,我不想你破产以后被你圈子里的人欺负,想不开做出傻事,电视里破产的老板好多都那样,从公司大楼的楼顶……”
她抖了抖,后怕地抽咽:“为了让你发奋,我不得不离开你的,我想的是你因为我答应陪你却没做到就把火气当动力,克服破产的灾难重新发达起来让我后悔,你成功了是不是,太好了,观世音如来佛听见了我的祷告……老公,我在这地方忍受相思之苦好难熬,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费郁林一下就笑了:“舌/头伸出来,老公要吃。”
这时候有个青年出现在岸边,手里的一把红彤彤李子掉落在石头上,看着他的宝宝,眼神痴怨痛苦。
费郁林笑意加深地捏着她脸,问她,那是谁。
李桑枝睫毛抖动,表情心虚:“一个贝斯手,我看过几场他乐队的演出……没别的了……老公,我在这边好无聊,好想你……不是要吃舌/头吗?我都伸出来啦,怎么还不吃,好想被你吃舌头……”
费郁林阴沉沉地盯她唇间一点软/嫩//舌尖,半晌闭了闭眼。
罢了,不过是个供她解闷的乐子。
天知道下属有她消息的那一秒,他都把她结婚有家庭,他背着她丈夫和她约会时穿什么衣服想好了。
他摩挲怀里人的下巴:“你男人更有钱了,做费太太好不好?”
然后在她回答前,咬/破她红唇,纠/缠她舌/尖进到她嘴里,给她一个并不温柔的吻,撕/咬,深/喉。
“啊!痛!”
费郁林将想要挣扎的人禁锢住,抖颤微凉的大手扣着她后脑勺,严丝合缝地侵/犯她唇/舌,眼底泛起冷笑,这点痛算什么。
“呜……”女人哭喘,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费郁林扣她后脑勺的手掌移下来,握着她后颈安抚,喉头滚动着咽下她血液,吻/掉她因为吃痛流出的泪。
当年她甩向他的那个钩子,早就无声无息贯/穿他的喉咙,和他的血肉长在一起,牵扯他每一声呼吸,每一次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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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枝软在费郁林胸口,悄悄从他胳膊里探出视线,楚相容已经走了,她无声无息地松口气,嘴唇舌/头上的疼痛酥麻让她又要哭。
“好了,不要瘪嘴了,乖。”费郁林单手抱她回到岸上,空出一只手拎起她放在岸上的鞋。
“你住在哪,带我去。”
李桑枝把脸埋在他颈侧,手揪乱他规整领口,感受他成熟落括的体格,呜呜地哭。
费郁林脖子里全是她的泪,他难免心酸,低柔地哄她。
山林里,楚相容从一棵树后出来,一张脸没有血色,他按照他的人给他的号码拨过去:“费郁林来找她了。”
说完就挂,实在没心情多费口舌。
楚相容恍惚几秒,打给一个号码:“你原先提的条件,我答应。”
刘竞这边手机都没拿住,厂商被他脸上表情吓到,“老板?”
“饲料先不拿货。”刘竞抓着厂商出去,塞进他驾驶座,“我要回去一趟,你替我开车。”
他怕自己开车回去的路上出车祸,见不到她。
……
李桑枝被费郁林抱回去,房子里有刘竞和她生活的痕迹,也有他给她买的大量奢饰品,她不想费郁林问完楚相容,又问起刘竞,一点也不给她时间缓缓,所以进门就张嘴,要他给自己检查舌头是不是破了。
他一靠近,她就亲他面颊,耳根和脖颈。
两年没见,思念成狂,一见面就黏成这样,太想和他呼吸交融。
不知多爱他。
费郁林把她的鞋放地上,托着她屁/股被她亲,相比她的动情,他看起来漫不经心到冷淡,重逢时那场嗜血粗暴的吻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
李桑枝心里咯噔起来,在河里亲了抱了,现在亲着抱着,他怎么一副死样?
她从他身上下来,赤脚踩着干净的地面,仰起头定定看他:“老公,你在河边说的,让我做费太太……”
后面的话,被费郁林从西裤口袋拿的东西拦断。
李桑枝瞪着他指间的纸,眼角抽了下。
老男人怎么还带着这个东西来见她,问罪啊?
“这是你留给我的信,我当时没打开看,后来打开的时候就是这样。”费郁林将信打开,那上面的字迹模糊,像浸透水晕成一片。
男人嗓音平静:“给老公写了什么话?”
李桑枝手指轻蜷,写的再见。她红/肿艳丽的嘴唇动了动:“写的是我爱你。”
费郁林漆黑的眼锁住她:“是吗,写的这个?”
李桑枝脸上动/情的绯红彻底消失,心头阵阵发紧,她马上就确定费郁林看了那封信,清清楚楚地看了的。他恨她就只留给他两个字,多一个字都没有。
恨到重逢的时候都放身上,带过来,当面问她。
愤怒,委屈,要她给个说法,抚慰他的伤口。
再见不止是再也不见的意思,还可以是再次见面,期待再见对吧,然而她还未讲出一个字,就听他说,“你爱我?”
李桑枝立刻就拉他的手:“是啊,我爱你。”
费郁林俯视她长大些的姣好容颜,面上并无波澜:“你爱谁?”
李桑枝顿了顿,她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依旧乖乖地回答他:“爱费郁林。”
男人还要问,虽然语调是一成不变的平静,却渗出十分神经质:“谁爱费郁林?”
她把脸凑到他眼皮底下,给他看自己对他的深情:“李桑枝爱费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