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司机舌头打结:“不是啊,那个,就是,拦车的好像是俞总。”
  蒋复一顿,本来他可以让俞萱继续在他家厂里当都市丽人,但她总想跟他复合,他就把她辞了,这段时间他们没见过面,他冷漠道:“不用管她。”
  后座车窗被砰砰拍响,俞萱的脸压着窗户有些变形。
  这反常一幕落在蒋复眼里,他听了会那失心疯的拍窗声,打开了车门。
  俞萱几乎是爬进来,死死抓住他胳膊:“小复,你救我,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蒋复把她的手掰下来:“有事说事,别碰我。”
  俞萱在心里冷笑,要给那李桑枝守身如玉?晚了,你早就脏透了。
  这话她没说,也不表现出来,她有求于他。
  “好,我不碰,我离你远远的。”俞萱靠着车门,卑微又酸涩,“这样可以吗?”
  蒋复没耐心:“不说事就下车。”
  “我说我说。”俞萱突然就哭了起来,“都怪你,是你知道你失了记忆,知道自己和那李桑枝走过一段以后,你就把你们的分散怪到我头上,我明明什么都没……”
  蒋复听不了地阴沉沉打断:“难道不是吗?那天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说你肚子疼,我又怎么会把她丢路边,伤了她的心?”
  俞萱被他这屎盆子砸得失了理智:“是我让你把她放路边的吗?是你自己要那样做的!”
  蒋复的眼神可怖。
  俞萱马上就冷静下来,眼泪流得汹涌,李桑枝不就靠的这个吗,谁不会,她哭着说:“我叫你到我那里,你就到我那里,听起来好像你多在乎我,小复,你真在乎我的话,为什么我现在过得这样不好?”
  蒋复嗤笑:“我对你从来不是爱情。”
  “不是爱情……”俞萱泪流满面,“那你出钱送我出国读书,在你圈子里的人面前对我好,给我尊重给我特殊,准我一个人叫你小名,你不矛盾吗?”
  蒋复年后一直过得不舒心,为了找回记忆都试过不止一次深度催眠,还是没用,他严重失眠,神经衰弱,服用的几个药都有加大药量,这会儿他被俞萱一番话刺激到了,情绪失控地怒吼:“别人不清楚,你他妈也不清楚?老子还不是记着你恩情!”
  俞萱听他提起恩情,立刻就把话题转回正题:“对,是,我对你有恩,救命之恩,你小时候被你爸锁在家里,要不是我砸开你家门锁进去,你就让火烧死了,所以啊……”
  女人流泪的眼中出现诡异亮光:“该你还我恩情了。”
  蒋复注意到她衣发都乱糟糟,极其不对劲,再结合她这表情,他扯扯唇角:“你杀了人?”
  “没杀人,我连只鸡都不敢杀……”俞萱理理头发,突然就崩溃了,“我只是警告李桑枝,给她一个教训,我太嫉妒她了,我嫉妒你为了她和我分手,失忆了也念念不忘,还要找她,让她跟你。”
  ”我不知道李桑枝背后的金主是费家那位,他会以牙还牙的。”俞萱绝望地捂住脸,冯欢欢那边利用不上了,不然她也不会拿不到重要信息犯大错,“怎么办,我跑不出京市,我跑不掉的,报/警也没用,他没动手,我得人身安全没受到侵害,警方是不能把他抓捕的,小复,我被监视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蒋复逼近俞萱:“你警告她什么?”
  俞萱吞咽口水,指甲抠进手心:“我警告她不要再缠着你。”
  蒋复冷笑:“是我缠着她,她不让,我就滚的远远的。”
  俞萱眼底闪过妒恨,她正要说话,耳边就响起蒋复的声音,湿冷如毒蛇吐信子,“单纯是警告,费郁林不会拿你怎样,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跟她设想的走向不一样,她以为蒋复不会问细节,只要她再多拿恩情一事说说,他就会为了甩掉垃圾一样甩掉她而还掉她恩情,到时候,费家那位不屑透露。
  哪知道蒋复竟然问了。
  他为什么要问!
  蒋复见她神色不自然,心头就发紧,害怕李桑枝遭罪:“说不说?”
  俞萱苦笑:“我真的就是警告了她几句,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有我的自尊,最多也就这样。”
  这才是她预想的,蒋复跟她认识多年,不会不明白她的性情,警告情敌已经是她的极限。
  蒋复坐回原来的位置,平静得吓人:“看来你是要我自己查。”
  “别查。”俞萱面如死灰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那药是用的他的人脉弄到手的,雇人是用的他以前给她的卡里的钱。
  随着俞萱说完,车里弥漫出一片死寂。
  “小复,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恶毒的人,我是一时糊涂。”俞萱万分的自责后悔,“好在费家那位把她带走了,她没有受到一点伤……”
  一个打火机暴力地朝她扔来,她捂住额头尖叫,鲜血从她指缝流出。
  车停下来,她被蒋复拖下车,拖进了蒋家大门。
  第36章
  李桑枝度过了混乱到极点的两天两夜,她不知道这几十个小时发生了多少事。
  比如蒋立信人在外地出差,冷不防地接到儿子司机的电话,立刻叫保镖们冲进去把他控制住,没给他闹出人命的机会。
  蒋立信连夜赶回去,从俞家女儿嘴里了解事情经过。
  你怎么知道李桑枝背后有费家撑腰?
  录像。
  我的电脑中病毒,页面跳出来一段录像关也关不掉,画面是费家那位大人物抱着李桑枝上车。
  一定是他叫人给我看的,他让我找人求助,我能找谁,我认识的有关系的富二代只有小复。
  你认为他那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猜那位是想我利用救命之恩说动小复,让他替我求情,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我儿子哪还有脸面再见李桑枝。
  是那样没错,小复忘了李桑枝却又把她深刻记住,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还想找回记忆找回她,费家那位怎么容得下。
  蒋叔,求您帮我。
  小俞,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一个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怎么能违法犯罪,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书都读哪里去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一时昏头,我也跟小复说了的,他不听,他用打火机把我头砸破,还扯掉我一把头发,去厨房拿刀要杀了我,他精神……蒋叔,我不计较小复对我的人身伤害……
  威胁我?
  没有,我怎么会威胁蒋叔,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求蒋叔看在我以前冒险从火场救出小复的份上救我一回。
  你一个女的,费老四不会低级没品到用同样的招数,或者几倍数的对付你,安排人手让你受尽侮辱。
  可那位也不会放过我的,只要我们让他看到想要的结果,他一定就不会再找我算账的,他重声誉。
  叫我儿子跟情敌求情,那比让他死还难受。
  我给蒋叔磕头了,这件事了了我就走的远远的,再也不打扰小复,一生都不踏进京市一步。
  那场谈话之后,蒋立信给儿子注射镇定药物压制情绪,带着死尸一样的他去澜庭府,为俞萱求情。
  父子俩还没出澜庭府前花园,俞萱就被警方带走了,她涉嫌过失杀人未遂,买凶投放危害物质。
  守法公民提供了ktv监控录像,药物检测报告,以及证人证词。
  等待她的会是判刑,留案底,出来后被社交圈排斥,她留学归来,本该前途大好,工作跟生活全都遭受重创,那样的劣迹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
  第二天是工作日,费郁林没去上班,这罕见现象引起集团内部讨论,被委以重任的吴秘书给管家打电话,老人表示不方便说,叫他自己来看,他去了,也知道了上司缺席工作岗位的原因,对外全部隐瞒,不泄漏一个字。
  费郁林没处理脸上身上的伤,任由它们发展,以至于李桑枝在第三天清醒些看到他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老男人穿了件铁灰色衬衫,袖子折上去一截,他的手,脸,小臂都有血道子,脸好像还有点肿,模样好憔悴。
  ——像经历过一场荒唐的恶战,从始至终毫无招架之力。
  “谁做的?”李桑枝很轻地摸他青紫唇角,声音发颤,“是我吗?”
  费郁林握住她手,隐约是布料摩擦到哪里,他的肢体动作跟呼吸都有一瞬的不自然。
  喜欢他喜欢得要命的人,眼里心里必定都只有他,只看他,并且时刻关注他的所有,不会注意不到那一幕。
  所以李桑枝肯定是发现了的,她急忙问:“你肩膀怎么了?”
  费郁林神态自若:“没什么。”
  下一秒,衣领就被拉开,一个牙印暴露出来,有点深,结痂了。
  李桑枝看着那牙印,哎呀,我的牙齿怎么就这么齐呢,牙印都好看。
  她嘴唇发白:“这是我,我咬/的?我药效发作的时候咬/的?”
  费郁林撩她耳边发丝:“哥哥知道你不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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