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为觉得‘老男人’有点不礼貌,所以改成了男老人。
  其实是她赌气,气他总是压枪。
  舒重言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他暂时还没有办法接受舒可童已经嫁人的事实。
  从机场去吃饭的路上很堵,好在梁浩宇他们提前过去点菜,一坐下就能上了。
  吃饱饭几个年轻人又提议去蹦迪,舒重言推拒不成,只能加入。
  结束的时候舒可童又喝了个烂醉,他和梁浩宇两个人都架不住她,走到门口她还要停下来拿钱,别在跟出来的男模的裤腰里。
  那年轻男孩微微红了脸,职业操守告诉他他应该给这位大方的客人一个晚安吻,但是触及她左右两侧的男人犀利的眼神,顿时悻悻地走了。
  三人在马路边等代驾。
  舒重言刚才一直在阻止舒可童的种种行为,但是在座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帮他一起拦着。
  他自认为自己在幸福每一天的自由美利坚生活了那么久,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已经看得很开了。
  但是这都建立在单身的基础上。
  他深得他爸的真传,开口就有一股说教的味道:“舒可童,你结婚了你记得吗?我怎么感觉你还跟自己是自由身一样?”
  舒可童不想理他。
  倒是梁浩宇,站在旁边突然开腔:“她丈夫不也是很自由?她现在还没回家,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一整晚连个电话都没有。”
  舒重言沉默了几秒,心里虽然也气这件事,但是忍不住回怼:“季正谦忙得是正事,舒可童是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不在国内的时候你们平时都在过些什么日子,你经常陪可可胡闹吧?”
  舒可童见状连忙打圆场,她没说话,故意干呕。
  梁浩宇一言不发地去给她买了瓶水,回来的时候代驾也到了。
  舒重言说:“我送她回去,你走吧。”
  他不动。
  舒可童反应很大:“不行!要回一起回!”
  舒重言:“他自己开车来的,怎么和我们一起回?”
  梁浩宇当没听见,直接坐进来。
  舒重言都无语了。
  车上,舒可童睡着了。
  舒重言冷不丁地开口:“她可能认识不到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梁浩宇嗯了一声。
  “除非有重大过失,否则可可是不可能离婚的。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
  “嗯。”
  舒重言纳闷了,“那你到底在执着什么?还觉得自己有希望?”
  梁浩宇垂下眼睛,“我只是想送她回家而已。”
  他看着舒可童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手心下的肌肤还残留着指痕。
  是她刚才强行留下他时所烙下的印记。
  舒重言真的,懒得喷了。
  他开始抱怨另一个人,“这个季正谦也真是,不闻不问,没有一点为人夫的样子。这么晚了,可可万一在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他们没有感情。”梁浩宇冷冷地说,“他怎么会在乎?”
  舒重言听得心里难受极了。
  到了目的地,舒可童还在睡。
  梁浩宇本来想把她抱下来,舒重言眼皮一跳,赶紧挡开他的手:“我来!”
  院子里的脚下灯都亮着,但是房子却是黑漆漆的。
  季正谦还没有回来。
  舒重言拍了拍舒可童的脸:“醒醒,开门。”
  舒可童皱着眉,半梦半醒,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舒重言一松手,她就站不稳了。
  跟在后面的梁浩宇往前走了一步,并且扶了她一把。
  就差几厘米,舒可童就会栽到他身上。
  两个男人团团围住她,等她开门。
  突然,一束刺眼的车灯突然从院门外射入,猛地照亮了这昏暗的一隅,将站着的三个人彻底暴露在视线里。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家门口站了这么多人。
  那辆车似乎顿了顿,缓缓开进来。
  第11章
  车库的识别系统已经自动解锁,为归来的主人敞开门。可奥迪没有选择开进去,而是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停好。
  车门被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下地面,berluti的经典款。alessandro在设计上没有过多的工艺堆砌,只在颜色上颇下苦功,低调的同时也彰显出极致的沉稳。
  只是此刻这双鞋的所有者,脚步似乎并不那么从容。
  季正谦拎着公文包,浅灰双排扣的西装大衣和他泛白的面孔相衬,在月光下流露出几分夹杂着疲惫的冷漠。
  他甩上车门时传来巨大的回响,不仅让站在他家门口的两个男人为之一颤,也让季正谦自己皱了下眉。
  他突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急躁。
  季家的佣人来电说家人外出旅行带回了珍贵的食材,保存不易,已经分送到他府上,由家政代签。
  他不确定舒可童喜不喜欢吃,但是如果做好了她肯定乐意尝试,所以季正谦今天原本的计划是早点下班回家洗手作羹汤。
  只是临近结束的时候院里突然通知开会,之前申报上去的项目书出了问题,是某个老师举荐参与进来的学生所负责的那部分工作出了纰漏,几个同事手忙脚乱地收拾烂摊子,院长扣着季正谦聊天,实则是想让他出面。
  只要活着就避免不了人情往来,季正谦明白。
  只是有的事情要考虑的地方太多。
  推拒也好,答应也罢,后续的进展和结果都需要人来承担。
  时间不知不觉去到晚上十点,他忙得忘记告诉舒可童自己加班的事情,而这过程中舒可童也没有任何动静。
  明明前两天坐入他的手指时还很热情,这段时间基于亲密接触的原因,他们通讯的次数也渐渐多了。
  季正谦以为会是个好兆头。
  殊不知,她忙于取乐的时候还是会把自己丢到脑后。
  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幼稚,会因为这点小事和妻子赌气。
  加班的时候一边焦头烂额,一边等她主动。
  什么也没有等到,他心想,算了。
  妻子还小,季正谦不能要求她步入婚姻以后就马上成为贤妻良母。
  他也不想要贤妻良母。
  他更不能因为自己帮她缓解了几次,甚至这几次都还算他占便宜,就自顾自地要求什么。
  他只是因为她曾短暂地依赖过自己而后利落地抽身,而感到一点患得患失。
  开车回来的时候他还是这样想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季正谦站定,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是舒家的长子,一个是梁浩博的弟弟。
  他们对于季正谦来说,都是晚辈。
  他想他应该拿出做长辈的样子——暂时放下心里的郁结和疑问,并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一副准备进门的架势抛到脑后——然后给他们开门,请他们进来,再喝一杯热茶,关心关心他们的近况。
  这样才显得他大度,足够宽容。
  然而,这些都要建立在,舒可童没有夹在他们俩中间的前提下。
  气氛尴尬,舒重言开口,想要打破这阵沉默。
  可是张张嘴,竟然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季正谦。
  他递了个眼神给梁浩宇,只见对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季正谦,仿佛要通过他的着装和表情,读取出他晚归的理由。
  三方僵持,季正谦看见舒可童被冷得抖了一下。
  梁浩宇下意识地拉开大衣两侧,替她挡风。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心软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越过台阶,他稳稳地拎着公文包的同时将舒可童从舒重言怀里夺了过来。
  许是闻到熟悉的味道,舒可童迷迷糊糊地缠上来,在他的托举下张开腿夹住了他的腰。
  很信赖的姿势。
  季正谦摁下指纹。
  “进来吧。”
  身后两人面面相觑,梁浩宇先迈开了腿。
  季正谦走在前面,暂时没有安置他们的意思,而是径直把舒可童抱回了卧室。
  舒重言从小就对长辈有种条件反射性的臣服。
  更何况,他之前对季正谦的印象很好,说句崇拜也不为过。
  所以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不久前才吐槽完对方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这件事,正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梁浩宇进来。
  “不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进来啊?把人送到了不就行了?”
  舒可童的丈夫已经回来了,他们就该走了。
  退一万步,舒重言作为舒可童的家人,可以留宿。最多就被季正谦问几句,苛责一下他怎么带妹妹的。
  但是梁浩宇不一样。
  舒重言抓抓头发,看梁浩宇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样子,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既为该如何面对季正谦发愁,也为该如何阻止梁浩宇和季正谦产生摩擦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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