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的唇被咬住,季时韫贴着她:“沫沫,我好还是杨臻好?”
白痴问题。
徐雀澜浑身都麻了,哪顾得上这些白痴问题。但以季时韫的多心程度,她不回答,他指不定又开始想什么东西。她敷衍地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你”的音节。身后的人还不满足,沉着身体缠她,闷闷地又做几十??下。
低头抱紧她。
“沫沫,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在家等?那必然不可能。
徐雀澜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但他不允许她把自己搭进去。沈擎开车,跟在徐雀澜乘坐的大巴车后进入另一座城市。季时韫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粒粒第一次出远门,兴奋的很,醒了一路现在终于睡着了。而且季时韫告诉她,他们在和妈妈玩捉迷藏。所以他们既要跟着妈妈,又不能被妈妈发现。
“不过你别说,粒粒和你长得真有点像。”
有孩子在车上,两个人都不抽烟。沈擎在等红绿灯的功夫看一眼他怀中的粒粒,仔细端详几秒:“但更像徐雀澜。我说真的,没开玩笑,反正现在方便,你做个亲子鉴定吧。也不是说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对她不好了。那是你的孩子,你不是更开心一点?”
季时韫轻轻拍着粒粒,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他摇了摇头。
“没必要。”
“徐雀澜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没有做亲子鉴定的必要。”
沈擎听到这个答案,哼笑一声。他又不是没见过,季时韫第一次见到徐雀澜带着粒粒出现的时候,心都快碎成渣了。花了好几天蹲点,就为了蹲到粒粒的亲生父亲。如果杨臻没有和徐雀澜分手,他猜季时韫一定会横插一脚勾引徐雀澜出轨。当然,以上只是季时韫的幻想。
很大的可能是,即使季时韫愿意做第四者,徐雀澜也不会吃回头草。
徐雀澜和彭芳到酒店开了一间房间,她打算住两天。
徐雀澜在房间内把她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破皮的地方重新消毒。掀开她的衣服才发现,彭芳的两只手臂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徐雀澜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看向她腹部被踢出的淤青和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皮带抽出的红痕。
彭芳笑得勉强:“雀澜,我没事。”
徐雀澜知道自己现在的愤怒都是无用的,她拉起她的衣袖。
“这几天,你要去水产城给他送饭。你稍微打扮一下,精神看起来要好,把你的首饰都带带。有人问起怎么觉得你出去几天,好像更精神了,你就说小生意赚了一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徐雀澜的声音平静缓和,“你是个大度的好太太,好女人,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不是他口中只会控诉丈夫出轨家暴的疯婆子。”
“他们会说,男人嘛,就是这么回事,忍一忍就过去了,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徐雀澜用碘伏棉签涂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你也附和就是了,管他出不出轨呢,你现在就想带好孩子,孝敬好双方的老人。”
彭芳点了点头。
她看着徐雀澜为她涂药,又开口:“雀澜,你过来了,粒粒谁带?”
“季时韫带,没事,放心吧。”
徐雀澜整理好她的头发和领口:“芳姐,等会儿你回家以后就先做饭去水产城带给他。我做的炸蘑菇你也分一分给你们周边的摊主,趁这个机会多和他们聊聊。其他的事情先不用做,我们要再等一等。”
徐雀澜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这两天没有大风。”
沈擎看着季时韫当爹当的有模有样,心里不禁也有些羡慕。他们在酒店对面停下车,过了大概三四十分钟,彭芳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来的路上,沈擎没发现张堃的车。他想想也是,张堃一个还没退休的刑警,估计也没有时间和耐心再耗在徐雀澜身上了。
“出来了。”他提醒他抬头。
徐雀澜上一次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她还怀着粒粒,说是旅游,其实是考察宜居城市。她那会儿已经怀孕快七个月,遇到彭芳的那天下大雨,她从超市买完酸奶出来发现,自己的伞被人拿走了。彭芳正好买完菜带着孩子从超市出来,她给徐雀澜打着伞,送她到出租车上。
徐雀澜第二次遇到彭芳,居然是在医院。
徐雀澜原本是打算去妇产科的,因为她早上醒来以后感觉肚子有些痛,来不及挂妇产科门诊的号,只能去急诊。在急诊,她碰到彭芳,她捂着肚子痛得脸色煞白,一旁的男人骂骂咧咧,连费用都不缴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又甩了彭芳一个耳光。
她们在急诊室交换了联系方式。
徐雀澜走到酒店外,想起这段往事,不禁抬头迎着风,让轻风吹到自己脸上。
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她向下走,在看到走上来的男人时脚步蓦然停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看到他——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四年前。她皱起眉,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章壹的车停在路边,他默默地与她对视。
“雀澜,好久不见了。”
第28章 事已至此
沈擎道:“你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吗?”
今天沈擎开的是自己的车,不是季时韫的车,所以他不担心车牌号会被认出来,直接将车停到了咖啡馆附近。徐雀澜和章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边旺盛生长的月季花娇艳无比,遮住了徐雀澜的侧脸,但刚好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章壹的脸。
沈擎想了想,终于记起好像上一次出差的时候在某个展会上看到过这张脸。章壹长相俊朗,开朗健谈,在一众大腹便便的老板里很显眼。他貌似是某个小厂的厂二代,代替父亲来参加展会,沈擎路过时因为对某个产品感兴趣就和他聊了两句。
他侧头看向季时韫的脸,又忍不住看了看他怀中的粒粒。
奇怪的是,季时韫这次并没有生气。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只盯着玻璃窗内谈话的两个人。沈擎在这个沉默压抑的空间里格外难受,他生怕哪句话戳到季时韫的心,犹豫着笑了笑:“朋友吧,徐雀澜做小生意的话,认识的人会多一点。”
季时韫没回答他的话,沈擎坐不住了。他如坐针毡,看着他,仔细看,发现他侧着头,眼睛好像红了。
季时韫和章壹有过一面之缘。
如果今天不是他再次出现,其实他不会再想起他。高二那年暑假,他见过章壹一次。他比他们大三岁,是徐雀澜母亲的前夫再婚后生的儿子。徐雀澜的母亲和章壹的父亲结婚不到半年,没有孩子,因章壹父亲的出轨婚姻破裂。同年,章壹就出生了。
徐雀澜的母亲离婚后没有马上再婚,过了一年多才和她的父亲结婚。又一年多以后,徐雀澜出生。
这件事是那年夏天他和徐雀澜一起碰到章壹时,徐雀澜过后对他解释的。
徐雀澜是个性格很冷淡的人,或者说,她对任何事的兴趣都有限。或许是她的家庭原因,或许是她天生就不怎么爱和人打交道。但是她外表的柔弱美丽却最容易吸引各种男人蜂拥而至,只不过她很少理会。
好像,章壹是唯一例外的一个。
虽然他们见面只有五六分钟,但季时韫一直觉得,亲密的人之间即使只说几句话,也会让旁观者感受到那种微妙的、不容他人插足的氛围。但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因为以徐雀澜对母亲前夫的厌恶程度,她自然不会和对方出轨生的孩子有过多的联系。
他抱着粒粒,唇瓣抖了抖,心像在被一刀刀凌迟。
他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让徐雀澜会犹豫再三的男人,那应该就是章壹无疑。他对亲密关系的感知从小就很敏锐,这也让他在和徐雀澜交往时总是能体会到她对他沉默的纵容。这种特殊的天赋也总是让他倍感痛苦,因为一切情绪在他眼中都会被放大。哪怕徐雀澜只是和某个男人多说了一句话,他都会本能地感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对任何人都很冷漠就好了,可偏偏,忽然出现一个例外。
季时韫希望能一直像现在这么下去,他不在乎徐雀澜爱不爱他了,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但是这个人的出现会打破他沉浸其中的美梦,他好不容易才和徐雀澜复合,章壹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轻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前方的绿树浓荫。
“你别……不至于吧。”
沈擎看到他的神情,心想奇了怪了,前面碰到那么多男人,也没见季时韫这个样子。之前的林之序等等,哪个不是季时韫摆出正宫的派头搞定的。怎么今天碰到章壹,他忽然一句话不说了。
他不禁又看了一眼玻璃窗内的人,另辟蹊径地安慰:“他开一辆破 glb,比不上你,你别这样吧。”
想到这里,沈擎忽然住口:“……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沈擎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了,谁不懂白月光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