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171节
本身不是什么奇怪的姿势,但在这种情境下,就有点奇怪了。
四下无人,荒郊野岭,前面一片心魔镜幻化成的湖,而他在发疯。
怕不是要带着她一起跳湖!
谢延玉对于危机的感知开始狂响。
她本能感知到危险,头皮都炸起来了。
直接反手一胳膊肘捣到了他腰腹。
下一秒。
贺兰危措不及防,也可能是没想挣扎,被她一掀一推,直接推到了地上。
谢延玉坐在他腰间,伸手按住他。
贺兰危被她压住,也没有反抗。
他眼泪又落下来了,晶莹剔透,漂亮得很,但即使漂亮,也掩盖不了这人越来越疯的事实。
他一疯起来就像个幽怨的鬼,被极端的情绪拉扯着,然后怨恨地看着她,幽怨地流眼泪:“即使你没想起来,得到心魔镜以后你也该想起来了,你怎么能不理我呢?想起来你就不会理我了,和之前一样……”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又要掐她脖子:“不如你我一起死了,被吸进心魔镜里去,永远留在心魔镜里,死在一起,做鬼都得在一起,你哪里还能不理我?”
谢延玉转而又钳制住了他的手。
他这样看起来还挺柔弱的,她很不耐烦:“不会不理你。”
贺兰危阴森森看着她。
但谢延玉能感觉到,他情绪好似稳定了一些。
至少比刚才要稳定。
说明她刚才揣摩出的那点东西是正确的。
谢延玉:“……”
谢延玉没话说了,低眼看着他。
又听见他问:“所以你真的没全部想起来,你只是知道心魔镜而已。”
谢延玉不置可否。
贺兰危又尖锐起来:
“你怎么能保证你想起来以后不会不理我?
“前世那碗情丝蛊不是我喝的,我发觉你下药,逼着你喝下去了,然后将你当玩物作弄,心魔镜,前世是你为我拿的,拿完便夜盲了。如此这般,你会不怨恨我?”
他一口气将前世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好像用一把尖刀,剖开了血淋淋的过往。
他这样,有一种将所有实话说出来,试探她的意味,
既知道这些事过分,认为她会因此怨恨他,却又一定要说,因为期待着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复,听她说她不会不理他。
但谢延玉对他,确实谈不上怨恨。
即使她没完全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她足够了解自己,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怨恨他。
因为很多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年幼时,便有人与她说过,自己所做的选择,便自己承受后果。
她前世给他下药,后果是下药失败,被他灌了药,当成玩物戏弄;自己去拿心魔镜,眼睛从此夜盲,也是她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因果而已。
她可能会厌恶他,想远离他,厌烦他,或是觉得他是个揣着坏心的烂人,嫉恨他高高在上。
她唯独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去怨恨他。
但谢延玉没回答他。
她拍了拍他的脸,触碰到他的眼泪,然后起了身,慢条斯理蛊惑:“你问我如何才能再喜爱你,那就把前世我做过的事做一遍,你我两清;即使我拿到心魔镜,恢复了记忆,也找不到由头怨你,毕竟前世我所受之事,今生都由你所受。而你于我有用,说不准我会再喜爱你。”
这话其实说得有些牵强。
好像即使她真的能再喜爱他,也是因为他有用而已。
这是纯利用,对一件工具的喜欢,而不是对一个人的喜欢。
贺兰危站起身,盯着她看了半晌。
黑眸幽幽的。
谢延玉也没说话,安静与他对峙,没过多久,就看见他一言不发,还是转身往心魔镜化成的湖边去了。
他帮她拿,自然是他拿,谢延玉不拿,所以没跟上去。
却看见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大步往她这走回来——
谢延玉有点怕他又要拉着她跳湖。
她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下一秒,却被他大力拽进怀里,然后被捏住下颌。
就感觉他的唇贴上来,一边咬她的唇,一边阴森地同她说:
“若我拿到,你就再试着喜爱我。你要喜爱我,否则,我就和你一起去死。”
*
与此同时。
李珣拿着通感符,陡然睁眼。
通感符之前被贺兰危抽走,扔到了地上,但李珣后来又捡起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强行让它生了效。
此时。
李珣脸色难看得要命。
沈琅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掌心的符,几乎是一瞬间,就大概明白了谢延玉那边是怎么回事。想来又是贺兰危勾引她了,沈琅心中都要淌出毒汁,然而看着李珣的面色,又生出一些扭曲的愉悦——
往日里她与贺兰危亲密,他在门外听,现在李珣也能通感到。
沈琅捏了下指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片刻后,姣好的面容上带了一点阴毒笑意。
然后他抚了抚衣袖上的折痕:“她对贺兰危,有些上心。”
李珣脸色很差。
语气也很差,听见这话,一剑就横在了他脖子上:“挑拨离间?”
沈琅将剑推开一点。笑着说——
“怎么叫挑拨离间?
“我是说,不如你我合谋,将贺兰危除掉?”
第123章 心魔镜 贺兰危前世番外(1)……
心魔镜可追溯过往。
贺兰危将手伸入湖面, 周围雾气蔓延,不过一瞬后,便被拉入镜中。
与此同时。
他看见前世今生,众多记忆从眼前滑过。
最后, 所有记忆定格在与谢延玉有关的诸事之上——
贺兰危第一次见谢延玉, 是刚到谢家的时候。
人群中不少人朝着他行礼。
而连廊后有人避让。
贺兰危捕捉到一股血腥味, 转眼看过去,就看见她躲在连廊后。
她的右边手臂在滴血,滴滴答答的,用纱布缠住了也没用, 往下淌了一小滩。似乎没料到他会看过来, 她愣了下, 然后低下头,也朝他行一礼。
旁边的侍从告诉他,这是谢家前些年收进府的养女。
名义上是养女, 但实际上是给谢承谨供血的,刚才才将手臂割开过, 还没止血。
贺兰危并不喜欢血腥味。
他指尖在鼻间抵了下,然后丢了瓶伤药给侍从:“是么, 那便拿给她,让她把血止住。”
后来侍从把药交给了她。
贺兰危也就没有再关注过这个人了。
只不过随意一瞥,他甚至不太记得她的样子, 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
他发觉好像有人在看着他。
在他出行时, 仿佛总有人在暗处观察他,甚至他在书房处理宗务时、沐浴时,任何侍从们不守在外面的时候,都好像有人从门外飘过, 又或是从门缝里看他,视线如同藤蔓,像鬼一样。
他留了心眼。
然后发现,是她在看他,在暗处观察他,观察他的行立坐卧。
也不知道是怎么溜进他这里的。
好奇她的动机,因此虽然知道她在看他,他却也没拆穿。
有时候沐浴时,稍微将衣服勾开一些,他能听见外面人屏住呼吸的声音,回头一看,就发现人已经离开了,不怎么经逗。
直到玩腻了的那天。
他知道她在门外偷看,于是直接打开门,和她面对面,连逃跑的机会都没给她。
然后他直接问她:“你在我屋外做什么?”
她垂下眼睫,露出可怜的模样,说是因为那天他叫人给她送了药,所以她想要报答他,但不知道要如何报答,正好今天路过他这里,看门口没有侍从,她就进来了,但想要敲门又不敢,于是想从门缝看一看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