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84节

  谢延玉刚下马车,就感觉到两道视线,
  她朝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发现是谢承谨和贺兰危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谢承谨倒是还好,
  只是看见她过来了,所以往她这边淡淡看了一眼。
  但贺兰危的视线不同。
  存在感很强,很阴郁,很怨毒,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控诉意味,看得谢延玉如芒在背,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但他最近本来就不正常,
  谢延玉扯了扯唇,懒得搭理他,就像没看见他视线一样,若无其事地带着那侍从朝他们那走过去。
  然而刚迈出去两步,
  她就察觉到,身后那侍从身上气压似乎也陡然降低。
  人的情绪并非一定要通过言行判断,她对这些相对敏锐,有时候仅仅从周身的氛围,就能察觉到一些端倪来,所以现在哪怕背着身,也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那侍从:“怎么了?”
  沈琅刚才下了车,也察觉到那两人的视线。
  谢承谨再看谢延玉,而贺兰危先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应该没认出他,毕竟他向来戴面具示人,就算前些日子在妖界,隔着雾气和贺兰危见过,但到底隔着雾气,贺兰危没看清他的脸。
  随后,
  就看见贺兰危也把目光落在了谢延玉身上,不知廉耻地盯着她看。
  这地方就是护城河,这种男人就应该被挖了眼睛,然后当场扔进河里浸猪笼,沈琅心里火气,只能极力克制着过去把他们撕了的冲动,目光阴戾压抑。
  但没想到谢延玉会突然回头。
  他迅速将目光变得柔软温顺,指尖掐着掌心,温柔问她:“什么?”
  谢延玉:“感觉你不大高兴,怎么了吗?”
  只要听见她说话,沈琅就会无法克制地愉悦,现在她问他为什么不高兴,沈琅心里更是一片酸软,几乎要克制不出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欲/望,想把她抱进怀里,想亲吻她,吞吃她。
  他低眼看她,视线细细侵/犯过她脸上每一寸,
  然后垂着眼,掩去眼里厚重的爱/欲,温声回答她:“小姐多虑,属下怎么会不高兴?”
  你主动和我说话,我高兴得快要死了……
  宝宝。
  谢延玉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消失了,
  她感到疑惑,按理说她这方面的感官很敏锐,不至于出错,可是看着他,他确实不像不高兴的样子,温顺谦卑,正常得很。难道真的是她刚才背对着他,所以感觉错了?
  真是好奇怪。
  谢延玉一头雾水,
  她又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贺兰危和谢承谨身边,思忖片刻,先和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谢承谨打了招呼:“兄长。”
  她不唤他兄长还好,
  她一唤他兄长,谢承谨就想到昨晚的梦,
  像是被烫到了,他陡然挪开视线,不再看她,原本准备至少应她一声,但喉咙干渴得厉害,他按了下掌心未愈的伤口,最终也没回应她一字半句。
  谢延玉:?
  不是。
  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
  因为护城河绕着整座天都而建,而天都是一座极大的城池,所以一眼望去,也望不到这条河的尽头,只能看见近处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水面上笼着湿漉漉的雾,也瞧不见那从莲叶在哪,多半是因为河底迷阵繁杂,让人在岸上无从得知妖界封印具体在哪个位置。
  但无论如何,妖界封印在护城河中,
  于是下了马车后,一行人又换乘小舟前往妖界封印,行船中,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气氛比刚才在岸上的时候还要安静古怪。
  谢延玉也没有要活跃气氛的打算。
  她也不爱说话,而且今天这群人都挺奇怪的,她不想和任何人搭话,所以就撩开船帘,看着船外的水面。
  行到一片很深的水域时,船突然停下了。
  紧接着,
  谢承谨用了个法术。
  下一秒,眼前的河水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像是被什么力量从中间劈了一道,像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河底的路来。
  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就到了河底。
  因为用了避水诀,所以仍旧能在水中呼吸看路,和在地面上没什么大区别,只不过水面之下光线很暗,能见度稍微低一些。
  但一眼看过去,仍旧能看清水底缠绕着的水草,除此之外,还有能看见许多阵法,只不过这里阵法繁多,各个阵法占地也十分大,光是沿着这些阵法一个个走过去,恐怕都要走上很久的路。
  下水后,
  谢承谨并没有久留,
  他说要去查看一下另一边的封印,然后就先走了。
  谢延玉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她觉得他像是要故意避着她。
  不和她共乘一架马车,不回应她打的招呼,现在又先走了,好像完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挺奇怪的。她没想明白又哪里惹到他了,总不能是昨天的气还没消吧。
  但好在她暂时也用不上他,
  所以他走了也就走了。
  谢延玉心里想着正事,又转过头道:“我现在要去找一枚玉佩,墨色,圆形,上面有朱雀纹。”
  贺兰危和沈琅都在她身后,
  两人之间有种若有若无的敌意,虽然谁也没和谁说过话,但彼此都站得很远。
  见她转过头来说话,
  沈琅温顺地低头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贺兰危则收回了目光。
  他用那种欲说还休的幽怨目光看了她一路,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得很,现在她提起找玉佩的事,那种像被蚂蚁在咬一样的微妙感觉才消弭一些。
  他擅寻踪,昨日就是他用寻踪术帮她锚定了玉佩在妖界封印处,现在她要知道玉佩的精确位置,少不得要再让他帮她找一次。
  他面色淡淡,眼里勾起一点漫不经心的笑,等着她向他开口。
  然而下一秒,
  谢延玉却走到了那侍从身边。
  贺兰危站在原地,完全被她当空气无视了——
  她怎么能无视他呢?
  她身上有明心符,她明明“看”得见。
  贺兰危茫然了一瞬,随后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恼恨,这股火气冲上来,还带起心口一点异样的酸,眼里的笑意迅速冷却下去,他死死盯着谢延玉。
  然后就见谢延玉继续对那侍从说:“你和我一起去找玉佩,一会我想办法将它的样子画与你看,你也帮我多留意。”
  贺兰危看不下去了。
  不等那侍从回答,他突然出声:“谢延玉。”
  谢延玉闻言,顿了下,好像才注意到他。
  她看向他:“公子?您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和我兄长一起解决阵法的事情吗,不过去吗?”
  贺兰危还想说些什么,全被她这句话堵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想着要精准寻到那玉佩的踪迹,要花上一些时间,所以特地留出一点时间,站在这等她问他,准备找到玉佩位置再离开,结果她根本没想找要让他帮忙,倒显得他多此一举。
  她为什么总要这样让他生气?
  贺兰危阴着脸看她,半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时间到了我自会过去,反倒是你,就找个不入流的侍从帮你寻玉佩,我看你也没多想找到那玉佩。他但凡会些高等法术,哪怕是寻踪术,还至于屈居人下,被呼来喝去的给人当个侍从么?”
  这话说得尤其刻薄,
  不是在骂谢延玉,是在骂沈琅,
  居高临下,像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劣等货物,言语尖锐,视线也像俯瞰蝼蚁。
  谢延玉并非什么多管闲事的人,相反,有时候她比旁人都要尖刻一些,但这时候,她听着他高高在上的话,也感到了一些不舒服。
  说白了,贺兰危是金玉堆里长出来的天骄,而她与任何一个侍从都没有太大区别,同是草芥,谁又比谁高贵呢。
  贺兰危这话,骂的是那侍从,但也叫她难得地感受到了一些同病相怜的不悦,因为她曾经的许多年里,也是这样没有尊严,被人当个货物来评估、对待。
  她忍不住侧头看那侍从。
  沈琅从未被人这样言辞刻薄地羞辱过,尤其对方还是他向来不太看得起的人族。
  他听得火冒三丈,心想贱男人变着法贬低他,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此来勾引谢延玉。
  他恨不得撕了贺兰危,又哪里会让这贱夫得逞呢?
  然而他还顶着个侍从的身份,哪里敢在谢延玉面前造次,引她怀疑,
  这时候谢延玉还看着他,
  他看见她皱了皱眉,于是也低眼看向她,眼眶迅速就变得有些泛红了,然后却温和地对她笑了下,楚楚而语宽慰:“您别气,是我身份太低,不怪公子误会,他也是为您着想,怕属下没法帮您找到玉佩——”
  “哦?”贺兰危打断这话,他听见这侍从的声音就烦,分明是很好听温润的声线,他却觉得刺耳极了,便直接施了个禁言术砸到他身上:“你用什么帮她找?”
  这话一落,
  谢延玉也烦躁得没边了,
  她很少和贺兰危这样说话,但这时候却说了一句:“行了,时间到了公子就快去忙吧,没必要操心我的事,这世上又不是就您一个人会用寻踪术。”
  这话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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