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养娃种田日常 第316节
宫嬷嬷也点头,表示大家会全力支持他的。
吃完饭,有水嬷嬷和宫嬷嬷在,根本不让沈宁动手,她们指挥着四个小厮收拾洗刷,一切井井有条。
镇上。
早上那会儿王大、裴大柱他们到了镇上以后先和宋福瑞、旺财见面,简单开个碰头会。
裴大柱告诉宋福瑞裴长青晚上请客吃饭的事儿。
裴长青让他问问宋福瑞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就带着旺财一起过来。
宋福瑞还有个不来的?
裴云带着新招的针线娘子们去县里了,宝儿在二舅兄家,他每天只能和旺财做伴儿,白天干活儿晚上学习的,旺财个狗东西还总想逃课!
可给他无聊死了。
他跑去找禚元杰:“老禚,我二舅兄回来了,晚上请客,你去不?”
禚元杰正指挥着人往外发双喜红席,冬天结婚的人家多,双喜红席卖得特别快。
有钱人家一买几十对,普通人家也买个五六对回去装点,喜庆得很。
关键用完不浪费,可以拿来铺床、铺炕、装饰墙面。
闻言他笑道:“去,咋能不去呢?”他拉着宋福瑞去一边儿,小声道:“咱送二舅兄一份大礼如何?”
宋福瑞:“什么礼?”
禚元杰:“赵狗儿那事儿摆明是陈老三撺掇他老婆使坏,拿柳家当幌子,让咱以为是柳大爷干的,他自己清清白白。”
宋福瑞:“那咱怎么弄他?”
禚元杰坏坏地道:“咱不弄他,咱让他自己害怕。听说陈老爷现在可看重你二舅兄和嫂子,还打发他小妾去交好你二嫂,还特意给你二嫂作坊便宜陈米呢。”
宋福瑞:“啊,那怎么了?”
禚元杰:“哎呀,老宋,你咋这么老实呢。咱给陈老爷送个信儿,就说陈老三为人阴险狡诈、上不得台面儿给你二舅兄和嫂子得罪了。以陈老爷的脾气,指定不会再让他呆在龙庙镇。他两口子滚蛋了,也不会再盯着咱们,咱也省得看着他们犯膈应。”
柳氏找赵狗儿那事儿着实犯膈应,不是什么大事,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可这行为代表的意思恶心人。
你说万一张本力或者谁有点小心思,让赵狗儿一勾搭跟裴二郎散伙怎么办?
裴二郎把镇上瓦匠队交给老宋,结果没一个月闹散伙,那不得影响老宋和裴二郎的关系?
就算不影响关系,也影响裴二郎对老宋的评价啊,肯定觉得他没用。
那他和裴二郎的生意也受影响啊。
他这么一分析,宋福瑞才明白过来,“啪”一拍大腿,“对啊!太坏了!”
他拉着禚元杰,“快,找个人,去县里送信。”
禚元杰老神在在,“安啦,我早就派人去了。”
他在县里混那么些年,难道是白混的?
宋福瑞:“好呀,老禚,你先斩后奏!”
禚元杰:“我那是为你好。”
禚元杰让小厮盯着陈三两口子呢,今儿就收到消息,陈老爷打发了一个管事过来。
可惜陈三住在粮店后面的院子里,那院子有几层呢,他们也没法听墙角。
宋福瑞也挺可惜的。
此时陈三和柳氏正在家里僵着身子听管事训诫。
如果说陈琦和陈玉箫专门挑爹娘好的地方长,那陈三就相反。
他娘是陈家丫头,因为性情柔顺被当时三十出头正气盛的陈老爷看上,她相貌只是端正,不算漂亮,而陈老爷顶多算相貌堂堂,不算很英俊,所以陈三就相貌普通。
大小眼,鹰钩鼻,因为小时候用口呼吸导致有些龅牙。
禚元杰骂他阴险小人,喜欢躲在暗处玩阴的,也确实如此。
知子莫若父。
消息传到陈老爷耳中,虽然消息说的是柳氏出于嫉妒谭秀和沈老板交好,故意给裴二郎的瓦匠队使坏,他却没有怪在柳氏身上,第一反应是陈三的小伎俩。
实际陈三的主意是“柳氏出于对柳家作坊的维护,嫉恨沈宁,所以对裴二郎的瓦匠队使坏”,可惜柳氏和丫头背后骂谭秀和沈宁的时候正好被赵狗儿听见,所以禚元杰威胁把赵狗儿交给柳大爷的时候赵狗儿怕柳大爷就把柳氏卖了。
柳氏和陈三终归没什么势力,柳大爷不一样啊!
打着他的旗号得罪沈老板和裴二郎,柳大爷不弄死他也得打断他的腿。
而陈老爷是人精儿,自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特意打发一个管事过来训斥陈三两口子。
陈三和柳氏躬身站立,陈管事用陈老爷的口吻训诫了足足一刻钟,两人腰背都僵直了才结束。
这一刻钟仿佛几个时辰的煎熬。
陈管事:“三爷,老爷让你自己去给人道歉,老爷还说了,五姨娘在镇上住着呢,你几日里也要给请个安,问候一声,尽尽做儿子的本分。”
陈三瞬间捏紧了拳头,短短的指甲都刺进掌心。
待陈管事走后,陈三虚脱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柳氏也擦擦汗,估摸着陈管事走远了,这才咬牙抱怨道:“老爷子的心真是偏的没边儿了,他这是想把粮店也给小畜生不成?”
陈三却喃喃道:“错了,错了。”
老头子把大部分家业给老太太生的大儿子二儿子,又分一部分给大孙子二孙子打理。
谭秀只得了九牛一毫,不过是府城一个小铺子,县城一个偏僻的院子,这个粮店只是让谭勇当掌柜,还没说给谭秀,他们两口子却在这里跟谭勇争来争去。
争什么?
这又不是谭勇的!
他难道要争谁当掌柜,谁负责收钱给县里送钱盘账?
赶走谭勇,这铺子也不会给他啊。
铺子给他也没用啊,有用的是低价收粮的渠道!
他蹭得站起来,“走,去找谭秀,咱跟她搞好关系。”
他们应该联手对付大房二房才对!
柳氏一时间没转过弯来,恼怒道:“跟她有什么好搞的?你不会真给她请安吧?咱不如去找陈宋氏。”
她说的是宋大嫂陈氏,是陈老爷的族人,跟陈三也算平辈,能叫一声堂姐。
老头子让他们去给裴二郎两口子道歉,她才不去呢!
她想找陈氏帮忙说和一下。
冤家宜解不宜结,沈宁自己不自爱,要和个妾交好,怪得了她吗?
陈氏都应该拿出嫂子的派头来好好训训那个沈宁才对。
陈三嫌她蠢,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给她讲,他们现在只能和谭秀合作,一起从老头子手里要好处。
即便要不到,谭秀手里的东西以后也是他们的。
柳大爷给出的主意还是不错的,起码保本。
柳氏虽然不乐意,却还是准备礼物,跟陈三一起去谭家院子。
谭婆子不和儿子住一起,她的院子是陈老爷当初稀罕谭秀,给她娘家置办的。
谭婆子为了做给陈老爷看,把谭勇分出去,后来谭勇娶妻生子,就在粮店旁边租个小院子住。
陈老爷知道后让他报账,算铺子给他租的。
谭秀根本没工夫搭理他,陈琦病了。
昨儿路上哭狠了,半夜呕吐,开始发烧。
夜里烧得厉害,谭婆子就让老头子去敲徐家医馆的大门,给高价出诊费把老徐大夫请过来扎针退烧、开方子抓药。
也不知道怎么的,烧得很凶,退了又反复。
小孩子牙关紧咬,汤药都灌不下去,时不时抽搐一下,嘴里嘟囔着胡话。
谭秀差点急死,抱着儿子一忽忽都不敢放下,谭婆子又是烧香烧纸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
这时代小孩子很容易夭折,冷不丁一场高烧,或者拉肚子拉狠了,或者抽搐什么的,都会带走一条小生命。
天亮时陈琦的体温好歹控制住了。
醒来的陈琦双眼空洞无神,仿佛丢了魂儿一样。
谭婆子又去买公鸡取鸡冠血给他驱邪,又去外面找什么方位烧纸请神的,一通忙活。
待陈三夫妻俩过来的时候陈琦倒是正常一些,还吃了半碗小米粥,躺在被窝里愣神。
谭婆子不在,谭秀对陈三夫妻俩很冷淡,只说家里有事儿,不便待客。
陈三笑得很和气,“五姨娘,我爹打发陈管事过来看看铺子,记挂你呢,打发我来瞧瞧,让咱们以后多走动。”
谭秀儿看鬼一样看他,这个阴险东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瞧不起她给老头子做妾,他不一样搜罗年轻漂亮姑娘往老头子跟前送?
可惜他送的俩都没越过她去,还是丫头。
柳氏的嫌弃毫不掩饰,她和谭秀不和,看不起谭秀,又嫉妒谭秀。
谭秀:“你们回吧,有事儿以后再说。”
陈三关切道:“玉箫和六弟呢?我看看他们。”
谭秀冷了脸,“不用,我还有事儿,你们先走吧。”
陈三却一副我是真心与你交好的架势,“五姨娘,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跟谁合作最有利。”
屋里的陈琦突然冲出来,指着陈三大骂道:“你才是小杂种小畜生小野种,你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们是老虎,你就是伥,他们是狼你就是狈,他们光明正大地狠,你背后捣鬼玩阴的,卑鄙无耻,烂人!”
屋子里瞬间一片安静。
落针可闻。
谭秀吓得一怔,陈三也好像被施了定身术,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小小的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