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艳作精成婚后 第69节
好在崔贵妃并没有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转而说起几桩宫务,霜降想起这几日王淑妃的猖狂劲儿,道:“眼看着大皇子不日就要成婚,淑妃的脑子也跟着越来越热,婢瞧着只差一把火,她就能把整座禁宫都烧起来了。”
崔贵妃嗤了一声:“随她去。”
景顺帝如果真心属意宇文寰,就不会重挫王淑妃母族势力之后又给他指了一个清贵之家的女儿。
即便这桩婚事是宇文寰自己坚持求来的,但若景顺帝坚持要为长子寻一个助力,郭家女郎只会以侧妃的身份被抬进宫。
世间许多事都讲究有来有回,若是宇文寰日后的妻子出身相门,她或许还会为景顺帝的心思忌惮几分。
但现在么……“大皇子还年轻,沉溺在情爱之中,也不足为奇。”
不知景顺帝又会怎么看待这么个痴情种儿子?
霜降嘴角抿着几分笑意,点头应是。
……
大军返回云州的日子很快就来了,隋蓬仙为不能参加郭玉照的婚仪而愧疚,除了明面上准备的丰厚贺礼,私底下还特地搜罗了一箱风月小册,十分郑重地交给了她。
郭玉照被她郑重其事的态度影响了,半是紧张半是忐忑地打开了箱子,随便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那张清丽秀美的脸庞上很快蔓延开一阵酡红。
“表姐,你,你怎么送……”郭玉照羞得都说不下去了,她一闭眼,眼前就默默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捂住面颊,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虽然你的未来夫君是条白斩鸡,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隋蓬仙语气严肃,拿出一本她精挑细选的风月小册递给她,“羞什么,先学再说。”
郭玉照有些为难。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生出厌学的心思。
将自己的经验所得结合小册上的内容都传授给郭玉照之后,隋蓬仙挥挥手,告别了泪眼汪汪的小表妹,踏上了前往云州的路程。
从汴京去往云州,路程比前往西番短一些,但越靠近云州,天气越发严寒,大雪封路的事并不少见。赵庚带着将士们帮着当地百姓清理道路上的积雪,又有百姓见他们身着武装,以为是当地的军官老爷,跪下哭诉城中富户抢夺粮食,民众冻绥者甚众。
一路上遇到不少事,两月后,她们终于抵达了云州。
明日就是除夕,云州城内洋溢着欢乐的节庆氛围,隋蓬仙好奇地掀开车帘向外望去,这是他生活过很久的地方。今后她也会在这里度过一段岁月。
有民众发现骑在奔霄上的英武男子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乐了:“大将军!”
“大将军回来了!”
声声动静很快将街头巷尾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吸引了过来。
“马车里的是谁?该不会是大将军的新媳妇儿吧?”
百姓们面面相觑,大将军成婚的时候,还记得让人从汴京送了许多喜糖回来,不止边境军营里的将士们有,他们云州城的百姓也吃上了大将军的喜糖。
“肯定是了!大将军,快让咱们见见新夫人,咱们给夫人磕个头说句吉祥话!”
诸如这类的话呼声越来越高,红椿在车舆里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帮着隋蓬仙整理衣衫,有些懊恼:“早知道婢该给您梳一个漂亮些的发髻。”
为了赶路方便,隋蓬仙这些时日都梳一条大辫子,随意地抛在肩后,露出一张不施脂粉也丽质天成的脸蛋。
隋蓬仙笑着瞥她一眼,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我这模样,再怎么样也不该是我紧张吧?”
应该是他们惊讶他们的大将军走了什么大运,才能把她娶回家。
红椿受教般点了点头。
窗外传来叩门声。
隋蓬仙朝外望去,微微一惊,马车外涌动着许多人的脑袋,见那架裹着厚厚毛毡的马车里终于打开一角,露出小半张雪一样白的脸庞,年轻些的小孩子忍不住笑着高呼起来。
赵庚骑着马靠近,低声问她要不要出来和大家打声招呼。
听着马车外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隋蓬仙点了点头,放下车帘,正要出去时,视线被桌几上的一丛艳色吸引。
那是到达云州边界时,赵庚为她摘来的一束云桑花。
她掐了一朵,簪在发髻边,对着红椿眨了眨眼:“不难看吧?”
红椿抿嘴笑:“美的很呢。”
隋蓬仙嘴角翘了翘,打开车门,一只手静静地伸过来。
她仰着头,矜持地将手递了过去。柔软温热的手落入掌心,赵庚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笑着将她抱到了奔霄身上,让她坐在前面,接受来自云州民众们的欢呼与喜爱。
百姓们呆愣愣地看着那个比雪还要白,比花还要美的女人。
“娘欸,大将军怎么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的?”
感慨过后,百姓们振臂欢呼,努力向隋蓬仙展示着这座城池、这里的百姓对她的欢迎与尊敬。
隋蓬仙隐约触碰到赵庚对云州特殊的感情。
如果没有他十数年来的戍守与保护,让云州得以免受铁蹄践踏,让这里的百姓得以安心耕种,休养生息,她们也不会对她爱屋及乌。
送到将军府前,百姓们依依不舍地离去,赵庚牵着她的手,走进了这座他们今后共同生活的宅邸。
第51章
马车一路驶过,隋蓬仙发现云州民居建筑与汴京有所不同,屋顶少见筒瓦,多用方砖平铺,石砌墙体高大又厚实,朴素大方中又随处可见云州粗犷豪迈的风情。不同于汴京软红十丈的繁庶,因为某种特别的因素,隋蓬仙几乎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乍看之下十分朴素不起眼的城郭。
谁让赵庚也总喜欢穿着一身老气横秋的衣裳,隋蓬仙已经习惯了,越朴素越寡淡越好,这样越能突出她。
隋蓬仙带着十分愉快的心情,挽上赵庚的胳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他们日后会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家。
进了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小天井,东西各有一道垂花门,院子里各种了两棵古槐,如今正值隆冬,枝叶落尽,越发显得树干舒而不屈,曲枝虬结,可想待春回大地,枝叶葳蕤时该有多么壮观。
从右边垂花门进去,穿过前院正庭,中院被布置成了一个小花园,冬日里没有什么景致可看,赵庚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城里有善于莳花的匠人,待天暖些了我就让人来布置花园。”
云州并不只有风沙和暴雪,这里也会成为供牡丹花开得娇艳绚烂的沃土。
隋蓬仙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往里走,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们日后起居的屋子长什么样子。老实说,她对赵庚的审美不太放心,依着这人的性子,成亲前全部心思都投在边防战事上,寝居对他来说就是个睡觉暂歇的地方,哪有心思布置。
绕过月洞门,隋蓬仙远远闻到梅花的香气,眼睛微微发亮,赵庚由着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唇角翘起向上的弧度,看着伴随她的动作微微颤抖的云桑花,眼神柔和。
进入后院,三间大房整齐排成一列算作正房,左右各有三间小屋做厢房用,廊庑下围着楠木雕栏,地下墁铺花砖,隋蓬仙心里的预测隐隐成真,等进了屋,看到屋内布置十分雅致,湘妃帘、螺钿屏风、彩绣帐、罗汉床……都是她熟悉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让人布置的?”隋蓬仙一早做了起初几日要艰难些的准备,去西番的那些时日她也不是没将就过,但现实远远超过预期,她刚刚还想着磨墨画家具样子的心思倏然散了,挽着赵庚的手不自觉发紧。
虽然冬日衣裳穿得厚,但那截修长有力的手臂陷进柔软芳馨的胸怀时,触感仍旧清晰。
赵庚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改为搂着她的腰,带着人往里走,屋子里已经烧起了地龙,暖呼呼的,赵庚看了一眼她红扑扑的面颊,伸手替她解开氅衣的系带。
手指擦过她的下颌,磨得有些痒,隋蓬仙抬头瞪他一眼。
“凡用兵之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刮了刮她柔暖的面颊,笑着说。
红椿和茜草跟着在一旁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布置,越看越满意,不由得对赵庚也多出几分真心的敬重——谁真心对隋蓬仙好,她们都看在眼里。
但听到姑爷这句淡然又隐含得意的话,两人对视一眼,果断转身出去了。
果不其然,她们才走出门,就听到一道略沉闷的拍打声。
姑爷总是吃打。
不过看着他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就是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跟着你来云州?说不定是给自个儿悄摸享受,养美娇娘准备的。”隋蓬仙哼了一声,想起赵庚凯旋,骑着奔霄从玉京楼下路过的那一日,她还猜测依着依着这位大龄未婚夫的年纪,在戍守边境时说不定早养了几个美娇娘。
今天亲眼见识到了云州民众对这位大将军的倾慕与敬重,隋蓬仙骄傲之余又忍不住升起些许的烦恼。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突然覆上他的胸口,灵活地挑开重重衣襟钻了进去,直直贴到他隔着血肉骨骼,砰砰直跳的心口处。
赵庚没来得及回答她没来由的怀疑,就被那只比小蛇还要灵活柔曼的手给攫住了命脉。
隋蓬仙的指甲有些时日没修剪了,她迷上了新的蔻丹样式,专门等指甲长得尖一些,好让茜草给她试试新的蔻丹。
没成想,尖尖的指甲先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那两粒冬青子自然不比她的石榴珠艳丽讨人喜欢,小却饱满,和它的主人一样有着一股儿严肃的呆劲儿。被泛着粉的指尖轻轻一拧,就迅速地挺月长起来,试图通过武装自己来吓退外敌。
指尖刮过冬青子顶端的小蒂,力道忽地变重。
隋蓬仙满意地听到一声喑哑的痛呼。
“你要是敢耍什么花花肠子,我一定先骟你再和离。”
赵庚呼吸微滞——不是因为她的恐吓而惊惧。
是太爽了,爽到他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他紧紧握住那只点了火就跑的手,常年习武的将军虎口、指节处的茧带着烫人的糙意,刮过她柔软的掌心。
“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可能会有别人敢踏足这里。”
赵庚语气平淡,隋蓬仙哼了一声,说他没有诚心。
还要什么诚心?
赵庚干脆搂着她坐到腿上,低头去亲她的耳朵。
隋蓬仙才坐下去,就察觉到山脉偾张的前奏,不肯随他的意,但落在她身前的双臂硬得像铁,她搬不动,只能勉为其难地坐下去。
女郎柔软的躯体亦是最锋利的箭矢,被箭簇直直对着的人不由得心生紧张,扭曲地盼望着被箭矢穿透那一瞬间的到来。
赵庚被她玩得面色发红,搂着她的手臂发紧,却没有其他动作。
“我提前去信,让人将这里布置成和咱们在汴京的住处一样。”
赵庚埋在她颈边,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馥香气,任由这样的动作激得山脉与箭同时石更得他发痛,也不肯放手,鬓发擦着她微凉的耳垂珠,无声厮缠,“你若来了,看到这些,若能稍稍缓解你初至云州的陌生不适,这番布置就值得。若我独身返回云州,回到这里,就好像回到汴京,回到你身边一样。”
赵庚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但,在温柔乡里滚了几遭,他也开始下意识地抵触营帐里冷冰冰的行军床。
屋子里静悄悄的,外面依稀响起几道低低的说话声,伴随着鞋履踩上雪地发出的嘎吱声,红椿她们正指挥人将她们带来的箱笼搬进厢房。
隋蓬仙默然半晌,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刚刚……是在卖惨吗?”
埋在她颈间像条大狗一样疯狂嗅嗅缠缠的男人身形一僵。
有淡淡的尴尬无声蔓延。
隋蓬仙悄然抿出一个笑,推了推他,没好气道:“起来,你重死了。”
赵庚顺势被她推着仰倒躺在罗汉床上,双目阖着,隋蓬仙扭过头去看,面颊微红,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他也英俊得不得了。
看在他好看又好用的份上。
她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故意问道:“被我气晕过去了?”
赵庚嗯了一声,幽幽道:“阿嫮,有些时候,你真的很不解风情。”
听着男人对她的控诉,隋蓬仙一愣,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随即她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