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潜入我房间里面图谋不轨?”
躺着的竹轮此刻变成跪坐着的竹轮。
裹在身上的被褥化身为禁锢自己行动的囚具,月见月海几次三番想要挣脱开,都在五条悟充满警告含义的眼神下乖乖放弃抵抗。
“赶紧坦白。”五条悟蹲下身视线与月见月海齐平,“你偷偷进来,是打算干什么?”
月见月海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说完整一句话。
是啊,假若他如实回答自己今晚害怕一个人才躲到这里来,就真的要被念上好几天了。
“快点,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去。”
五条悟得意地哼了一声,似乎早就看穿月见月海内心的盘算。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这次任务中没有拿到任务奖励才摸黑过来打算从我这边偷点什么当作报酬吧!”
“……没错!没错,正是你说的这样!”
虽然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对自己以往行为毫无反省之意的月见月海还是厚着脸皮应下来了。
五条悟对自己的推论很满意,“再怎么说,我也被你折腾过好几次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岂能逃脱我锐利的眼睛……嗯?”
越说越是意识到不太对劲,五条悟心想,如果真是自己推断的那样,为何月海要带上自己的铺盖过来呢?一个新的想法冒了出来,这个想法所指真相之大胆,令他把接下来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月见月海正心虚地不敢抬头,只是耳边属于五条悟的声音没有任何征兆地停止,才悄悄地用余光瞄向面前之人。
原本还在言之凿凿的白发少年,突然沉默地垂下眼眸,单手捂住了嘴巴像是陷入了沉思。不过,透过他手指缝露出来的涨得通红的面部皮肤,还是能隐约看出其内心的惊世骇俗已经掩藏不住了。
莫名的,月见月海感到一股鸡皮疙瘩直冒的寒意。
不是之前在自己寝室内的,如同有人在自己闭上眼睡觉的时候贴在天花板上死死盯着自己看的那种寒意。而是眼下,好像自己再不走就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那种寒意。
很难说哪种更好哪种更遭,月见月海的直觉告诉他,趁五条悟回过神之前赶紧跑路才是上上策。
可惜醒悟的已经太晚。
没等月见月海挣脱被子的束缚……他现在真的有在后悔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滑稽的姿势滚到床下面去,五条悟一个闪身已经把他按倒在地板上。
又是床咚啊,月见月海瞳孔乱颤,或者这次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地板咚?
五条悟的脸近在咫尺。
虽说这不是第一次两人贴得这么近,可周遭的氛围就是很奇怪,比之前所有次数加起来都要奇怪。
月见月海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裹被褥的时候卷得太紧了,现在钻都钻不出来。逃脱失败的他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那张俊俏的脸越凑越近,直到两人的鼻尖贴在一起。
“……哈啊,我说你也太不解风情了,这种时候都应该闭上眼睛的吧。”
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尽显无奈,这么说道。
完全宕机的月见月海,像是被迷惑了心智般照做。
轻轻的,温暖的,漫长的触碰。
再次睁开眼睛,月见月海的面孔已经变得比五条悟还要红了。
憋气憋的。
五条悟抱怨的话语中至少有一半是在撒娇,“你还真不擅长这种事情啊。明明直说就好了,我又不会拒绝。”
擅长什么?拒绝什么?哪种事情?
月见月海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直觉告诉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说比较好,纵使再不明白也值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唔、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
五条悟嘿嘿地咧开嘴,像只偷到腥的猫儿一般心满意足,搂住依旧动弹不得的“月见月海竹轮卷”。
“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心思细腻,果然通过这次任务你也蜕变了不少嘛,知道一个人的孤独害怕了吧。没关系,本人五条悟有求必应,自然会满足亲亲恋人的请求的。”
他们真的在说同一件事吗?
月见月海本能意识到不对劲,试探着出声,“你是说,你同意我留宿在你房间里了?”
五条悟戳了戳月见月海脸颊上的小窝,亲昵地说道,“任务里经历了一回生离死别,反应大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失去我很痛苦吧。你当然可以留下来,我可没那么冷酷无情,超级好说话的。”
月见月海总算明白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澄清什么,可细细想来又没什么好澄清的,或者说澄清的行为也有些多余了。自己当初确实因推断出五条悟的死亡而怅然若失不知所措过,没错,就这么答应下来也算不得骗人!
月见月海说服了自己,这是结合了多重因素下的行动,某种程度上五条悟也没有完全说错。更何况,他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晚上一个人睡觉的害怕,更是为了满足男朋友的lovelove妄想,留下来的理由更加充分了!
想到这里,月见月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天哪,去哪里找自己这么完美又善解人意的恋人。
鬼使神差的,月见月海与五条悟脑子里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五条悟坐回到自己的床上,拍了拍被褥,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上来吧。”
闻言,“月见月海竹轮卷”一蹦一跳地往五条悟的方向挪过去。
意味不明的笑容立刻僵住。
“……当然不包括把你身上的被褥,在地上滚了那么久脏死了,给我扔掉。”
早说么。
月见月海脚一蹬手一伸,终于重获自由。
“还不是你刚才不让我钻出来才磨蹭了那么久。”
完全没有作茧自缚的反省认知。
第71章 游戏第七十一天
假如非要五条悟来选择月见月海外表最具有吸引力的部位。
排在脸后面的, 果然是腿吧。
这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宣扬他的癖好,或者自恃为腿控之类的名号,仅仅是正巧命中了好球区而已。
恰到好处的柔软弧度, 稍微与丰腴二字搭上一点边的肉感,配合月见月海那种不知是用自恋狂还是该用毫无自觉来形容才会选择的过度暴露的穿衣风格, 某种程度上互相映衬效果翻倍。
奔跑时的轻微晃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时残留的浅浅印痕, 甚至是交叠双腿时挤压的皮肤褶皱和摩擦感……
可以停下来了。
五条悟给自己不断蔓延的幻想发布停止命令, 他的手心和脖颈后面不知何时起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虽然想要停下过分活跃的脑细胞, 可正如对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孩童下达绝对不可以按动这个按钮的指令一般, 不是摆明了在诱惑对方去这么做嘛。
此刻,与月见月海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条被子的五条悟,变成了那个手握红色按钮的孩童。
这个红色的按钮, 比他预先设想的还要有吸引力。
这个红色的按钮, 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不妙啊。
维持着侧身的姿势, 五条悟觉得自己的的心跳快要响到怀里的月见月海都能感受到了。那是以慌乱和期待为燃料烧得正旺的,有史以来最为剧烈的心跳声。
再继续下去, 就要涉足到非常不妙的领域了。
月见月海背对着五条悟, 理应不该察觉到身后之人扭曲表情和复杂的的状态。可他的直觉, 在这种环境下成为了最为灵敏的信号接收器。
五条悟可以清晰地看见月见月海脖子上地汗毛立起来。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 他的手已经先一步将试图坐起身的月见月海按回到枕头上。
“……你干嘛!?”
既是惊吓, 也是心虚,五条悟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突然就来这么一下,很吓人的好吧。”
月见月海没有急着回答, 反而侧过头用充满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一遍五条悟的面孔。理所当然的,没有从那张故作镇定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异样。他难掩疑惑,念念有词,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了……”
这么近的距离下,五条悟当然能听见对方嘴巴里的嘟哝,他的心跳一下子飙升到180,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好在,他还没有笨到直接问出口“你感觉到了什么”这种相当于狼人自爆的发言,而是竖起耳朵静静地听下去。
“……感觉到了一股充斥着肮脏思想的邪恶。”月见月海眯起眼睛,来回扫视房间,还不忘把问题抛给身旁的五条悟,“悟,你有感受到吗?那是一种类似于独特爱好特殊群体的超级强烈的欲念,简单来说就是某种看似风光隐藏极深的变态才会散发出来的不妙的气息。”
整个晚上都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月见月海,明显在以一种错误的方式来解读自己接收到的信号。
“……呵呵,没有呢。”五条悟扯了扯嘴角,冷笑几声,“你说的这种不妙的邪恶气息我是没有捕捉到呢,不过我有感觉到别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