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398节
脑子里,却是浮现出昨日,李府家臣快马加鞭,从相国府送来的密信。
那是密信,亦可称为“锦囊”。
相国李彦辅遥遥坐镇京城。
字里行间,便已定下,赵都安诸多可能采取的策略的不同种应对。
……
……
佛道斗法后的第三天。
从外地赶来京城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纷纷心满意足地离开。
喧闹了一个夏天的京师,伴随着微冷的秋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却少有人知道,那夺走了天师府与神龙寺两家风采的赵某人,轻车简从,随人流而出。
官道上。
马车摇晃着,远不如城内街道来的安稳。
车厢中。
赵都安从观想中睁开双眼,沉沉吐出一口气,表情无奈:
“还是不行啊。”
距离获得“六章经”已经数日,但他仍未看出这“第二幅图”的妙处。
倒是伴随吐纳冥想,晋级神章境后,气海内虚浮躁动的气机日益稳固。
每每修行时,气海中一轮轮浪头,隐隐发出海啸声,与凡胎境的功力深厚不可同日而语。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赵都安无声告诫自己,莫要急躁。
车厢抖动的布帘外,传来“机要秘书”钱可柔的声音:
“大人,太仓马上就到了,估摸着,城门口已经有一堆官员等着了。前头有个茶摊,咱们还停是不停?”
“停啊,正好本官口渴了。”
赵都安伸了个懒腰,笑了笑:
“至于那帮官员,让他们等着就是,难道还为了他们舒坦,让本官口干舌燥的入城?”
“好咧。”
官道上,四辆马车停在了路旁撑起的,专供路人歇息的小茶肆。
赵都安掀开帘子,迈步下车,深深吸了口秋日的空气,耳畔传来隔壁马车的马匹响鼻声,以及一个女子的声线:
“赵大人怎么停下了?”
赵都安双手叉腰,一身华服,扭头瞥了眼正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的那张精致漂亮的江南女子脸孔,哂笑道:
“郡主要走,自己走便是,何必偏要跟着我?”
徐君陵在丫鬟绿水的搀扶下,迈步踩着小凳子出了车厢,皱了皱鼻子,嫣然一笑百媚生:
“赵大人好狠的心。”
第290章 一封调兵令,赵都安率军破城
“郡主慎言,你我交谈,还是要避免此类话语的,”
赵都安勃然变色,一派正人君子,女帝忠心舔狗姿态,后撤一步,认真道:
“我怕陛下误会!”
“……”长相甜美可人,肌肤嫩滑如绸缎的徐君陵笑容一僵。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古怪视线,她深深吸了口气,藏在袖中的小手用力攥紧,维持着“才女”的优雅和风度,微笑道:
“赵大人说笑了。”
赵都安丢下这句话后,就懒得理她,视线环视周遭。
出了京城,风景就明显空旷了许多。
一条绵长的贯通南北的官道,两侧是已经叶片枯黄,纷纷坠落的衰败景象。
虽说树梢上仍残余小半绿色,但也已是所剩无多了。
那茶摊灰扑扑的“茶旗儿”,就没精打采,耷拉在一条扎根在黄土路上的旗杆上。
这会,随着这只并不大的队伍停下,随行人员也纷纷忙碌起来。
或给马匹喂食,或寻找拴马车的木头桩子。
赵都安这次出差,带的人不多,总共还不到十人,其中包括梨花堂中的嫡系。
钱可柔、沈倦、侯人猛三人为首,还有几名锦衣校尉。
至于郑老九,留在京中看家。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都察院出身的御史,作为钦差的副手存在。
是个中年人,起了个女人名字,叫陈红。
这会,中年御史陈红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露出有些风霜,镶嵌了两颗银色假牙的老脸,粲然一笑:
“赵大人且慢慢歇着,下官便不下车了。”
袁立手下的,果然都是一群苟币……赵都安面带笑容点头,心中疯狂吐槽。
这个副手御史出京时还好好的。
但从打某一日,郡主突然神不知鬼不觉中途插入队伍后,这老登当天就染了风寒,减少了出车厢的次数,俨然是不想掺和进来的意思。
至于余下的两辆马车,自然属于淮安王的这位千金。
徐君陵与丫鬟绿水一辆。
那名当日与海公公交手的王府豢养的剑道高手“吕师”,与当日擂台上下佯装挑战的高大莽汉与平庸女侠是另一辆。
这会,路旁茶摊的老板和伙计看到这一行人的衣着打扮,不敢分毫大意。
谄媚地擦桌摆凳,笑脸相迎。
更眼尖地将最好的一张桌子擦了两遍,招呼俨然是“主人”的赵都安和徐君陵坐下:
“老爷,夫人,您二位请。”
赵都安翻了个白眼,因一路上被误会太多次,索性懒得解释。
徐君陵一身瞧着就金贵的绸缎鲜艳衣裳,笑吟吟在他对面坐下,等伙计倒茶离开,才低声说:
“你这回不怕皇姐误会了?”
赵都安大马金刀,坐在条凳上,捏起茶碗先润了一口。
吹着秋日些微的凉风,无奈地盯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郡主,你在玩火。我这次可是奉了皇命,出来办差,你不回你的淮水去,半路杀出来跟着我们,这算怎么回事?
也幸亏还有个陈御史给我作证,不然本官的一世清名,就保不住了。”
清名……呵呵……徐君陵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对赵某人的无耻已经有了抗性,笑着说道:
“本郡主就是在回家啊,回淮水道,本来就顺路要穿过临封道。况且好不容易北上一次,能有幸与赵大人这等才子谈诗论文,焉能错过?”
你就胡扯吧……赵都安懒得戳穿她。
……
徐君陵这几天,的确经常以“探讨诗文”的名义找他说话。
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
那一日章台宴,赵都安饮酒作诗,留下名篇,引为佳话。
旁人关注的诗文背后的八卦,但作为“江南才女”的徐君陵,却对这首诗本身透出的才气更感兴趣。
这些天,每次停车休息,就找他探讨。
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文学女青年。
但赵都安又不傻,一眼看出这个心机婊小郡主是在借故进一步了解他。
徐君陵也不否认这点。
站在她的立场,理应与这个必将崛起的权臣打好交道……起码也要摸清其性格。
不过,对其诗才的钦佩与好奇,也的确存在。
徐君陵至今都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履历中全然没有多少读书经历的家伙,如何能做出这等诗词。
可惜,任凭她如何试探,赵都安都没有再透露出半点诗才出来。
一时令她怀疑赵都安究竟是深藏不漏。
还是沽名钓誉,提前花钱买的诗文。
“郡主开心就好,”
赵都安摇了摇头,认真地指了指前方:
“不过,前头就是太仓府城了,我要在这查一桩案子,等进了城,便该分别了。”
徐君陵“哦”了声,不甚在意,淡淡道:
“本郡主也是初次来太仓府,正想着在城中逗留几日,欣赏秋景。赵大人若不介意,我也对这银矿之事,颇感兴趣呢。”
赵都安深深看了她一眼:
“郡主想逗留,我自然拦不住。只是,郡主就不怕惹火烧身?”
徐君陵嫣然一笑,仪态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