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208节
阿尔松阿:“我不生气。”
德亨:“哦。”
阿尔松阿:“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理我了?”毕竟他们这你来我往一回,算是闹掰了。
德亨叹气:“皇上要我别欺负你,虽然我觉着皇上这话有失偏颇,但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也很听劝,所以,我决定以后就跟你当做寻常同僚处着了。对了,我之前答应你的日后也帮你一次的事,还作数的。”
阿尔松阿对他“寻常同僚”的说法有些不满意,道:“……我阿玛他,不是故意的。”
德亨哀嚎:“你可别说了,我觉着他就是故意的。我跟他、跟你们家无冤无仇的,你怎么就看我那么不顺眼呢?”
阿尔松阿见他这抓狂的样子,不由好笑了一下,玩笑道:“可能是他嫉妒呢?”
德亨:“哈?”
阿尔松阿:“谁让你这样聪明,将别家的小孩子都比下去了,我觉着我已经够争气了,愣是被你比成了地上的泥,我阿玛嫉妒一下怎么了?”
德亨:“……你开什么玩笑呢,一点都不好笑。”
阿尔松阿:“我跟我阿玛说了,让他以后见了你就躲着走,你别陷害他了,行不?”
德亨:“说什么瞎话,我才没陷害他……要是他以后不找我麻烦的话。”
阿尔松阿忙道:“我保证。”
德亨:“哼。”
“今晚我们吃荷叶大餐,你来不来?”
阿尔松阿笑道:“你邀请的,当然要去,我从家里带了些干笋子,要不要带一些过去?”
德亨:“那就太好了……”
御前当差,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既然阿尔松阿想和德亨交好,德亨也没拒绝的道理。
接下来几日,御驾登舟,行程方面,无非就是继续巡视河堤,接见沿河大小地方臣子,以及,水围。
离开东淀的时候,德亨跟当地几家民户定了芦席芦筐等手工编织品,付了定金,等编织好了就让他们送去京里去,结剩下的尾款。
二月二十九日春分,康熙帝遣大学士马尔汉去行礼祭祀,然后听礼部部员回禀事情。
与此同时,德亨收到了一封信件。
是陶阿爹随礼部部员一起,亲自送来的。
福顺大舅的信件。
福顺正月出发去地方任总兵,如今已经二月末,他也早就到了雷州府,然后写了家书,送往京里。
可是巧了,他刚熟悉军务,就遇到暹罗国特使从他负责的雷州海港过,为了弄清粤海港到底是怎么交易的,福顺亲自将这个特使以及他们的船只货物,送去了广州府粤海港总厅。
一番交接之后,福顺派了人手,带上雷州土特产和信件,与这个特使一起北上,回到了北京。
暹罗国就是泰国,他们特使特地来北京朝贡,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们的货船在大陆沿海进行免税贸易。
礼部题本上拟的意见是答应:以示柔远之意。
康熙帝从办。
福顺送来的礼物都在国公府,但陶大特地抄了一份礼单给德亨送来。
在给德亨的信件中,福顺大体说了沿海几件事。
一是朝廷规定沿海民船所载粮米不超过五十石,否则抄没入官,这一新规定让沿海商民们怨声载道,因为当地官员借此查抄了好些民船,以致商民损失惨重,激化了官民矛盾。
别的地方上福顺管不着,但雷州海康镇这一镇,福顺还是能做的了主的。为此,福顺一上任,就将查抄的海康民粮给还了回去,当然是照着五十石还,多余的,他都扣下,入了官仓,然后给绿营兵们长了一回禄米,算是他甫一上任,给手下的油水。
第二是当地官商合力,将外国商船压的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外洋大班们也都怨声载道的。
第三是东洋人在外洋人和当地官商之间两头跑,四处点火,搅弄生意,他们好从中谋利,他怀疑雷州沿海几起海盗袭击渔民就是这帮子东洋人干的,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杀几个东洋人平息海盗作为他新官上任的第一记战功了。
第四就是德亨要的橡胶树,他走访当地人,问有没有种橡胶树的,都说没有,他怀疑要么是德亨听错了,根本就没有橡胶树这种树,要么雷州没有,但他和暹罗国特使交谈,听说暹罗国有一种橡皮树,割开树皮,会流出白色的胶水,不知道是不是德亨要的。暹罗国特使已经跟他保证,他下次再来雷州,会带这种橡皮树的树苗过来给他。
剩下的就是一些雷州当地特产等物,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
德亨放下信件,抽出新纸,开始给福顺回信。
等暹罗国特使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既然泰国有,那不如就出海,去泰国走访看看……
一直到三月初七,康熙帝才带着一行人回到南苑,在南苑歇了一日,三月初九,直接回了畅春园。
一回京,康熙帝就给德亨放了假,让他与小伙伴们一起回家与家人团聚。
一回到家,纳喇氏一眼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又高又瘦又黑的是她的宝贝儿子。
叶勤也吓了一跳,连道瘦了、黑了、吃了大苦头了。
纳喇氏更是当场掉下泪来,原本因为儿子出息她这个当娘的受了皇帝的赏赐都高兴不起来了,搂着儿子好一顿心肝儿肉的疼。
萨日格更是围着他转个不停,眼睛瞪的溜圆,不住的问他:“你是我的大哥哥吗?我记得我的大哥哥不长这个样儿来着……”
德亨给众人带了礼物,但谁都不关心礼物,只一个劲儿问他,到底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儿的。
德亨:“我天天拿着弓箭在船上晒着日头射鸭子,晒黑的呗。”
叶勤:“你不是做了皇上的御前侍卫吗,你不护卫皇上,怎么还射鸭子去了?”
德亨:“就是皇上吩咐的,我才去射的……”
德亨捡了春围途中几件趣事讲了,解了众人的好奇才作罢。
头一日在家陪伴父母亲人,第二日,德亨去四贝勒府给胤禛和四福晋磕头。
四福晋头一日见到弘晖已经心疼过一回了,今日再见到德亨,不免又心疼了一回,连道德亨看着比弘晖更“凄惨”几分。
卓克陀达带领着府上的针线娘子们给弘晖和德亨两个量身,不住叹道:“真真是跟春天的笋子似的,一天拔高一个节,今春做的新衣新鞋已经穿不上了,得重新做。”
四福晋道:“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是这样儿的,我还记得,当年在宫里住着时候,你们阿玛就是这样的,头一天才送来的新衣裳,过两天再穿就短了一截了。”
卓克陀达新鲜了,笑问道:“那额娘是怎么办的?”
四福晋笑道:“那个时候,我也就跟弘晖这般大,哪里知道要怎么办,都是嬷嬷们吩咐了,衣裳半寸半寸的往大里做,内务府送来的新衣裳,几乎每一套尺寸都不一样,试着穿呗,总有一件是合身的。”
说的德亨几个都笑了起来。
德亨心道,这也就是在皇家了,有数不尽的新衣裳穿,这要是在寻常百姓家,穿兄姐穿过的,总有一件穿着是合身的。
不合身的,穿着穿着不就合身了?
卓克陀达笑道:“那我也给弟弟们做不同尺寸的新衣裳,可别让他们没了衣裳穿,可就闹笑话了。”
德亨笑道:“手脚肩膀处往大里做就行了,等入夏了,穿着宽松衣裳更舒服呢。”
卓克陀达不赞同道:“咱们又不是破落户,哪里就非要穿大衣裳了?你要是嫌热,我用纱缎给你裁几身轻薄的衣裳穿,就用那匹新进上的月白的,又透又凉,颜色又雅致,保你穿着舒服又好看。”
面对四福晋笑吟吟的视线,德亨无法,只好道:“好吧,谢谢姐姐了。”
卓克陀达:“跟我客气什么。来,你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做了御前侍卫的?”
德亨:“弘晖没说吗?”
卓克陀达笑道:“说了,可是惊心动魄,我想再听你亲口说一回,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在皇上跟前都能走神儿?”
德亨:“……真不是故意的……”
德亨在后院和四福晋、卓克陀达、玲珑小妹妹混了大半天,等到下晌胤禛回府,才从后院跟着胤禛去了前院。
太和斋内,戴铎已经等着里。
相互见礼,分主宾坐下后。
胤禛先对德亨道:“你们此行春围中发生的事,弘晖已经跟我说过了,有几件事,我想亲自听你说说。”
德亨先道:“御前的事儿我是不能说的。”
胤禛梗了一下,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德亨这才放心了,道:“那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胤禛:“……今早得到的消息,两江总督邵穆布奏报,三月初七日凌晨,总督衙门走水,几乎将整个总督衙门给烧个干净。”
德亨大惊:“不是烧的账房?”
胤禛睨了他一眼,戴铎道:“要是只烧了账房,不就是告诉别人,账房有鬼吗?”
德亨:“那烧了整个总督衙门,不更是有鬼?”
胤禛叹道:“原本,皇上已经歇了继续查的心思了,这总督衙门一烧,不得不继续往下查了。”
德亨更加惊讶了:“皇上歇了继续查的心思?为什么?”
胤禛不语,戴铎沉吟道:“定是牵扯重大,查不下去了。”
德亨:“……不会是牵扯到了哪个皇子、或者是哪几个皇子吧?”
胤禛眼神一厉:“慎言!”
德亨闭嘴,偃旗息鼓了。
说实话,挺没意思的。
胤禛冷笑道:“这把火烧的好,火不烧大一些,底下的蛀虫们还当是无虞呢。”
戴铎摇头道:“恐又是雷声大雨点小,无非就是换一批吏员罢了,换汤不换药,难。”
“而且,现在总督衙门烧了个一干二净,恐怕一些陈年旧账都查无可查,更加难上加难。”
胤禛看着德亨道:“德亨,你看过近些年的折子,你仔细说说,你从中看出了什么?”
德亨:“都是些官面上的数字,天衣无缝,看不出什么来。”
胤禛也知道拿到皇上跟前并留档的折子是挑不出错处来的,但听德亨说了之后,胤禛还是很失望,只能道:“换一换汤也好,至少能填补一些亏空出来。”
查抄一批底层官员,将家产充公,总能填补一些户部的亏空。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八旗季米才发下去,面对空空如也的粮仓和四处漏风的银库,胤禛心里十分的没底气。
说到亏空,胤禛又说了第二件事:“近日户部清查账册,户部尚书徐潮将官员历年借账理了一下,上报给皇上,竟超百万之数,徐潮请旨追账,被皇上否了。”
胤禛看德亨面上露惊讶之色,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左右他已经听政了,这些事情,多让他参与一些没坏处。
德亨奇怪道:“竟然只有百万之数?”
胤禛:“那你以为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