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207节
你拿他顶雷是不是不太好?
德亨瘫在椅子上啃苹果,放了一个冬天的苹果散失了水分,都皱巴了,但也更甜了。
德亨道:“他将我捅出来是事实,我也没冤枉他?”
德隆也道:“那个阿灵阿,德亨也没得罪他,他还不是见缝插针的找德亨的不痛快,他老子做的,德亨怎么就不能做的了?”
德亨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他还记得当初雪女的事情呢。
阿灵阿当时怎么说的?
“如此神异之物,就算是玩宠,也该归宫廷所有。”
“……熬不过,那也是它的命数。”
“顺者昌,逆者亡,这白鹰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还有在八贝勒府他将他往“殴打太子奴才”上面推的事,以及,前几日在放鹰台观看殪虎朝他“呵呵”的事儿。
一桩桩的,德亨可都记着呢。
如今机会都要面前了,德亨不给阿灵阿找点麻烦,好像他跟个软柿子似的,让他想捏了就随手捏一下。
德亨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的就引到了阿灵阿身上,原本他是想暗中推一把手的,但既然火自己烧到阿灵阿身上了,德亨就不多此一举了。
阿灵阿这边手忙脚乱的,因为河道总督治河和两江总督脱不了关系,毕竟治河调度钱粮多是经两江总督之手。
前两江总督、后迁刑部尚书的阿山因为去年开溜淮套的事情,被康熙帝夺职,如今正谋划复出呢,这下好了,他任两江总督六年,恰好就是康熙帝任命河道总督张鹏翮开始全面治理黄河、淮河以及运河等河工之务的六年,现在康熙帝要严查河工贪墨之事,阿山又哪里能躲得过?
阿山如今在京,他的消息都是从他们这些随扈的大臣这里得到的,那他盯上阿灵阿,都是或迟或早的事了。
而且,阿山,那可是太子的人啊。
你敢说,河工钱粮,跟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阿灵阿这些日子都得躲着太子走,谁又能说,太子见着他,不会突然抽出马鞭子给他一下?
鞭打大臣这种事儿,太子又不是没干过。
第140章
不管是查河工还是查贪腐, 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 康熙帝派遣了好几位大臣回京,其中就有阿灵阿。
临走之前,阿灵阿上奏,想要将儿子阿尔松阿带回京, 被康熙帝拒绝了。
目送失望的阿灵阿离开,德亨心情很美丽的给康熙帝亲手换了杯热茶。
康熙接过热茶,在茶和人之间转了两三回,打趣道:“连梁九功的活儿都干了,你很愉悦喽?”
德亨忙收敛起面容,正色道:“在皇上跟前当差,只要臣看到了,就都是臣的活儿。”
“嗯, 油嘴滑舌, 看来是真的很高兴,还带着点得意。”康熙帝进一步评价道。
德亨:……
康熙帝:“阿尔松阿是个单纯的少年, 你别欺负他。”
德亨大喊冤枉:“明明是他老子欺负我,怎么成我欺负他了?”
康熙帝:“朕已经替你‘报仇’了,你跟阿尔松阿都是朕看好的将来的柱石,朕不希望你们斗来斗去的。”
德亨正在疑惑康熙帝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呢,突然灵光一闪,惊讶道:“那些流言……”
康熙帝笑而不语。
德亨:“我就说呢, 又是阿尔松阿踟蹰犹疑, 又是我算数烧证据的, 这些细节, 除了当事人我和阿尔松阿,还有就是皇上您和揆叙、粱谙达几位,基本上就没知道的人了。
这都是御前发生的事情,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皇上您居然没有追究御前密失之事,那就只能是您授意的了……”
“嗨呀,我怎么就这么笨,怎么没想到呢?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好,老天爷帮我呢。”
“哼,朕从不信什么运气、什么老天爷的,事在人为。”康熙帝哧道。
德亨十分认同的连连点头道:“臣受教了。”
康熙帝再道:“阿尔松阿被你卖了还在替你数钱呢,你良心也过得去?你去主动跟他和好,莫要拖得时间长了,生了裂痕,到时候就是想弥补也弥补不了了。”
德亨答应的很痛快,笑道:“行,等换了班,臣就去找他说话。”
康熙帝见他这雀跃的样子,不由再次叮嘱道:“不要戏弄他。”
德亨:“知道了。”
他在康熙帝这里这但信誉都没有吗?
这是什么道理?
换班之后,德亨一路问去找到阿尔松阿,可巧了,他正在送父亲阿灵阿呢。
见到德亨过来,正在叮嘱儿子要离德亨远些的阿灵阿话梗在了喉咙里。
德亨笑的阳光灿烂,打招呼道:“阿中堂,这就回京了?”
阿灵阿:“……”
德亨:“我来找阿尔松阿一起去摘荷叶,烧荷叶饭吃呢。”
阿灵阿:“德公爷,好兴致”
德亨:“最近肉吃多了,腻歪,想吃点清肠败火的,就想到了荷叶饭了,您看这满东淀的荷叶,嫩幽幽的,长的多好啊。”
阿灵阿:“德公爷自己去吧,犬子性愚钝,就不去扫德公爷的兴了。”
德亨:“这可怎么说的……”
话未落,就听阿尔松阿跟他道:“你且等我一会,我送完父亲就去找你。”
德亨:“好,我去那边等你。”
阿灵阿面色很不好看,跟儿子道:“你也看到,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做什么还要和他混在一起。”
阿尔松阿:“父亲,您能不能告诉儿子,您和他有什么龃龉?”
阿灵阿沉默,最后还是叹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一开始以为简单的很,谁知道竟得罪他了。儿子啊,但凡是混朝堂的,人均八百个心眼子,你看他才到皇上身边几天,就混的如鱼得水的,何止是八百个心眼子,为父是真怕你在他手上吃亏啊。”
阿尔松阿心下一梗,还是说了句公道话:“儿子倒是觉着他心地纯善,不是狡伪之人。”
阿灵阿心力交瘁:“儿啊,你被他哄了。你看看为父现在,明明惹下事儿的是他,最后火却烧到了为父的身上,你还觉着他纯善?”
“他明明就是大大的伪善!”
“咱们所有人都看错他了。”
阿尔松阿忍不住问道:“您说的这个‘所有人’,都有谁?”
受人之托,受的是谁人之托?
是好意,还是恶意?
阿灵阿:“……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总之,慎之,慎之!”
阿尔松阿:“阿玛,您总得跟儿子透个底儿,至少有个态度吧。”
阿灵阿:“为父的态度,就是远着他些。”
阿尔松阿:“恐怕不能,除非我或者他,不在御前行走了。”
这个难办了。都在皇上跟前当差,相交是在所难免的,更不能弄的乌鸡眼似的,否则让皇上看了不像话。
阿灵阿叹道:“为父原本想着你这御前侍卫不做也罢……”
“绝对不行,这是儿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阿尔松阿想也不想拒绝道。
他还不知道,阿灵阿已经试过从康熙帝身边将他带走了,只是被皇帝拒绝了而已。
话说到这里,阿灵阿只能道:“那你就多长几个心眼子,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阿尔松阿:……
送走阿灵阿,阿尔松阿去找到正在一艘小舟之上钓鱼的德亨。
德亨见他过来,将手里的钓竿递给他,自己捞了一个长柄木镰刀,勾才展卷儿的翠绿荷叶玩。
德亨笑问道:“阿中堂走了?”
阿尔松阿:“……嗯。”
德亨指使撑舟的渔夫撑开小舟去到荷叶多的地方。
二月末的东淀不仅芦苇郁郁葱葱,淀子里的荷叶也早就冒头,在水面上撑起了碧绿的伞盖。
德亨想吃叫花鸡,但裹叫花鸡还是要用老荷叶更好,于是就弃了叫花鸡,改吃荷叶饭了。
用木镰刀勾着荷叶柄,捞过一朵脸盆大小的荷叶,一手捏柄一手握着镰柄使劲儿,用镰刀头将柄割断,再将荷叶柄上拉出来的细丝在镰刀上缠绕几下,彻底扯断,一朵荷叶就到手了。
德亨哼着小曲儿,嗅了一把新鲜荷叶的清香,将之铺展着放在身边,又去捞另一朵。
今儿阳光明媚,德亨的心情也很明媚。
阿尔松阿手里握着钓竿,远看青山如黛,近看满池波光潋滟,心胸也不由舒展开阔了。
他直抒胸臆道:“我后来想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德亨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故意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故意的了?”
阿尔松阿:“在你拿起笔的那一刻,就已经算好脱身之法了。”
德亨:……
德亨将新的荷叶叠放好,道:“做个假设,我当时让你走,你走了,现今又会如何呢?”
“如果你视而不见,或者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你阿玛应该教过你,在皇上跟前当差最忌好奇心过多吧没有引起皇上的注意,现今又会如何呢?”
“再者,当时皇上问你,你给搪塞过去了,现今,又会如何呢?”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脱身之法,是你想多了。”
阿尔松阿:“……你这是阳谋。”
“那你也得往里面跳不是?又不是我推你下去的。”德亨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