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气氛有些尴尬。钟淑容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只有冷意。
  杜老夫人夹了口桌上的菜,也在等着钟淑容退步,等着宴席继续。
  沈淮书夹了块鱼肚上的肉放到小皇帝的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块鱼尾上的肉。一边吃一边道:“他家厨子的手艺还不错。这道鱼清蒸鱼完美地保留了鱼的鲜美,处理得也很干净。如果再多蒸一会,或许会美味。唉?还有这个小鸡炖蘑菇,吃起来也不错。你多吃点,晚上回去我就可以给你少做几道菜了”
  他看起来比谁都忙。只不过是在忙着吃。
  魏少安用筷子戳了戳碗里那块白嫩的鱼肉,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一点都看不透沈淮书在想什么。
  柳墨则摇着扇子小声嘟囔着:“给点力,给点力!快啊!我们还没爽呢”
  迟迟不见钟淑容开口,杜平有些急了,面色一冷对她道:“淑容,别闹了。你若再这般闹下去,别怪我不给你好脸色”
  【死女人,若非是你娘家有点钱。就你长成这样别说娶你,我看都懒得看你。还不给我道歉。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噗!你还生气!诓骗人钱财,欺骗人感情。杂碎!
  沈淮书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将口中的花生米嘎嘣一声嚼碎。
  好在钟淑容及时出了口,不然他看戏看到一半,没了下文,估计要憋死。
  钟淑容没理杜平,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件事若就这么算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杜家好欺负,再欺负上门该如何应对?且今日偷的是我的东西,明日保不准偷的是谁的呢。而偷盗这种事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老夫人的面色沉了下来,道:“淑容,报官是绝对不行。我这张老脸可丢不起。你要查可以,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这偷盗之人抓出来。若抓不出来,这事以后就休要再提”
  杜平站在一旁,因钟淑容突然间的变化而感到困惑。
  【这死女人今天是怎么了?莫不是想在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
  钟淑容不慌不忙道:“不必一炷香。偷盗这玉镯之人我已经找到了。带上来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下,杜老夫人终于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但为时已晚。
  因为被带上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贴身婢女小玲。
  杜老夫人怒道:“淑容你什么意思?小玲是我房里的人,你难道是说我监守自盗吗?”
  跪在地上的婢女年龄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且眉如细柳。倒有几分颜色。
  只是她此刻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像是怕极了。
  钟淑容笑了一下道:“母亲,儿媳可没这么说。她的确是您房里的人,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是您儿子床上的人”
  老夫人被噎了一下,但面上没有半分惊讶,只有怒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平更是一脸的痛意道:“淑容,我知你疑心重。但你也不能这般无缘无故地污蔑你夫君我啊!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我们回房再说”
  【钟淑容,你这般不依不饶就不怕我休了你?你现在作罢,我还可以原谅你。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敬如宾,不然……】
  让他没想到的是钟淑容十分漠然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的眷恋,却依旧用柔和的声音道:“夫君放心,我是不会污蔑你的。”
  杜平压低了声音道:“钟淑容你究竟想干什么?”
  钟淑容转头看向那婢女道:“小玲,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怎样的人。把你那天跟我说的话在这里再说一遍,我自会替你做主”
  【想干什么?想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小玲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点了点头,一咬牙道:“那个玉镯其实是少爷让我到夫人房里偷来。他说,他说夫人的房里有那么多的镯子,多一个少一个是不会被发现。他还说,等他把镯子当了换钱,就会给奴婢买好看的肚兜穿”
  肚兜?
  此话一出,在场的宾客们无不惊骇。
  【一个男子给女子买肚兜?大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真没想到啊!杜兄,你平时看着那么正人君子,如今看来却都是装的啊】
  杜平面容扭曲道:“小玲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何时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威胁了你什么?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第33章 摄政王吃瓜吃到笑
  这时一个大肚子的男子突然站出来道:“嫂子,这个小丫鬟说她偷了你的镯子我信。但其他的话我觉得不能全信。有些人嫉妒心比较重,许是见你们夫妻俩恩爱有加心生嫉妒。这种人可什么事都做出来的”
  又一人附和道:“对。我看这丫鬟就是爱慕你家夫君,想要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才编出这么个谎话来。嫂子啊!这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显然这两个人经常跟杜平混在一起,互相打掩护惯了。
  听了这话杜平心里冷哼一声。
  【女人就是女人,你还是太嫩了点】
  杜老夫人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疾言厉色道:“小玲,我平时自认为对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还不把实情给我们交代清楚”
  小玲仰起头,急切道:“老夫人,玲儿没有说谎,玲儿说的都是真的啊”
  杜平指着她道:“放肆!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的清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来人,还不将她压下去,明日就给你发卖了”
  小玲顿时更慌了:“不,求求您了。不要给我发卖,我我……”
  钟淑容浅浅一笑道:“杜平,你不是说是她污蔑的你吗?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的?”
  恰如一盆冷水灌在了他的头上。
  杜平不可思议道:“什,什么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不,她有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她清清白白。她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而他这一慌乱,在座宾客们不管是刚刚信与不信的,此刻也都要信了。
  杜夫人只觉颜面扫地,彻底地怒了,拍案而起道:“钟淑容,你有完没完了?你非要我儿休了你才肯善罢甘休嘛!”
  以前的钟淑容,觉得自己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所以他最怕被夫君嫌弃,所以事事都尽力做得最好,且任劳任怨,爱得卑微。但如今听到这句话,她却觉得有些可笑。
  “母亲说笑了,儿媳从来也没说这孩子是夫君的啊!夫君被小玲诬陷儿媳也很是痛心。但实情已经出现了。偷盗是小,诬陷夫君这种事儿媳却绝对不能允许。所以夫君,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们就验验”
  杜平彻底地傻眼了:“验验?怎么验?”
  其他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这孩子还没出生也能验?”
  “不是要等待孩子降生滴血认亲才能验出来吗?”
  钟淑容则道:“按理说是验不出来的,但前些日子有个西域来的商人用一味药换了我几匹布。而这药很是神奇。据说是长在高山上的雪松花加上一种全身淡红的蛊虫炼制出来的。刚好能够验出孩子的父亲是何人。”
  她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看向杜平道:“夫君,就是需要你一滴血。我听那商人说。只要把这个药粉与血融在一起然后滴在有孕女子的手腕上,药粉变黑说明这孩子不是对方的。若不变黑反而更加艳丽则说明有孕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对方的”
  杜平本能地将手背到身后,道:“钟淑容你这是怀疑我了?我平时对你如何?你这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钟淑容笑了一下从一旁拿了个空碗道:“夫君,血”
  杜平始终没有动,瞪着钟淑容目光冰冷。
  人群中突然有人道:“不就是一滴血吗?有什么不敢给的”
  而有人带了头,便也逐渐有了附和声。
  “是啊!杜平,给她。让她无话可说”
  “快点啊!你既是堂堂正正,还有什么可怕的”
  杜平突然目光凶狠地瞪向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人,却见他手里拿着个鸡腿,正聚精会神地啃着,一口气险些没被气咽了。
  魏少安在一旁拄着下巴,有点犯困。
  附和声越来越多,最后杜平终于抵不住那么多人的所望。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在碗里。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
  钟淑容将瓶中药粉倒入血中,用小木棍搅了搅,那粉末便变成了粉红色。
  为了证明她没有作假,钟淑容先将药粉涂抹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展示给宾客们看。果然,药粉没一会儿就变成了黑色。
  这时杜夫人突然出声道:“放我手腕上些,让我看看”
  钟淑容神情一怔,但还是缓缓走上去,将药粉抹了一点在杜老夫人的手腕上。
  杜平凑上去看。神奇的是杜老夫人手腕上的药粉竟然也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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