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姜晓然拿上自己的背包,抬眼与正关注情况的危珈对视上,“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
  两人很快到达派出所。
  走进大厅,便看到了一只在哭的林母和一旁坐着的两位亲戚。林母见到她们,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姜律师,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姜晓然:“您先别哭,伤者的情况怎么样了,您清楚吗?”
  林母摇摇头,“我是被叫来的,没看见人。他爸过去了。”
  姜晓然:“您也先别着急。我去问问情况。”
  说完,姜晓然先去找警察了解情况。
  危珈陪着林母坐下,旁边的亲戚跟她说了大概知道的内容。
  大概就是一审结束后,林祈想给姐姐讨回公道,便经常在卓演楼下晃荡,想等着人出来理论理论。可巧的是,没蹲两天,就碰上从老家回来的卓演,两人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
  林祈到底只有十六岁,根本打不过卓演,就拿出了身上带的刀子。现在两人都进了医院。
  过了一会儿,姜晓然走了过来。
  “听警察说,男孩挫伤,今天可以出院。卓演割到了手臂,在等伤情鉴定。”
  林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对方也来了几个人,应该是卓演的朋友,也是来问情况的。
  许是之前接触过,看出姜晓然是律师。没多久,对方的律师也来了。
  几个人正在合计着事情,其中一个戴兜帽的男人突然激动的嚷嚷道,“就该让那小畜生坐几天牢!!”
  刚开始,这边的亲属还在忍着,毕竟林祈动了刀。但对方接连说了三遍,一次比一次难听,第二次还被警察喝止住了。
  这边孩子的舅舅忍不下去,过来找人理论,“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还不是你家小畜生没管好。”
  “你家下三滥的东西不祸害我家姑娘……”
  路过警察喊道,“别吵了。这是什么地方!”手指指着对方几个人,“你们要不是不解决问题就回去。别在这捣乱!”
  戴兜帽的人有些不服气,顿了一会儿后,冲警察大声嚷嚷着问,“那小畜生是不是该进去啊?你们警察可不能因为对方年纪小就徇私枉法啊。”
  话音才落,一道冷峻成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徇私枉法?”
  接着,兜帽男便觉得肩上被重重一压,他艰难回头,对上一张眉眼冷峻、轮廓凌厉的脸。兜帽男有1米75,他感觉男人高他一头。男人不仅高,背脊宽阔矫健,充满雄性的力量感。此刻,铺天盖地的力量通过肩上的手掌压得兜帽男直喊疼。
  对方轻笑了一声,撤开手。
  刚才的警察喊,“傅队。”
  被喊傅队的人,轻抬了下下巴,就当打招呼了,“你们黄副所长呢?”
  “副所长在办公室。傅队,找我们黄所长什么事?”
  “有个案子,需要他帮忙。”多年警察的习惯,进入场所,他先巡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休息区的长凳上。
  危珈从傅净植进门就看到他了。她坐在长凳上,一直没说话。
  傅队是真骚包啊。
  美式解构剪裁白短t,宽松的下摆,隐约能看到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腿很长,一眼望不到边,薄韧、劲壮的手臂,嶙峋的布着青筋血管,有种野蛮生长的成熟男人魅力。
  危珈跟他对视了一眼,偏开头,没说话。
  傅净植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跟着刚才的小警察到后面的办公区。
  可能是被傅净植吓住的原因,对方几个人变得很安静,没一会儿就都离开了。
  没多久,林祈坐警车来到了派出所,接着进去做笔录,再加上和对方拉扯,一直到晚上才结束。
  考虑到林祈还属于青少年,逃跑的几率不大,在姜晓然的努力下,又有前因,双方都有责任,在出来鉴定结果前,先让林祈回家。
  姜晓然回律所还有事,让危珈送到最近的地铁站。等送完姜晓然后,危珈又将车开回了派出所。
  危珈给傅净植发了几条消息,没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敲她玻璃。
  她将车窗放下,一张英俊的脸瞬间清楚,傅净植扯着唇,“妹,等哥吗?”
  危珈笑问,“你下班了?”
  “早下了。”傅净植笑了一声,从前车头绕过,坐到副驾驶位上,“我都让同事回去了。没想到你当律师的,比我们下班还晚。”
  “我是偶尔情况,你们人民警察才辛苦。”危珈边笑着说,边发动车,“哥,我还没吃饭呢。”
  “想吃什么?”
  危珈想了一下,“东北菜吧。我想吃溜肉段和大拉皮。”
  “好。”
  汽车开上主路,为了避开高峰车流,两人选了一家偏一点、稍远的店。
  傅净植靠在副驾驶位上,问道,“跟妹夫说了吗?”
  危珈:“他去圳洲出差了,后天才回来。”
  琅津渡最近忙的要命,最近都是很晚回家。这次出差都是临时的。
  她本来还想告诉琅津渡,景老夫人找她的事,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要说忙,还是妹夫啊。”傅净植视线落在危珈车前的挂链上,那是个平安符。长臂一伸,粗粝的拇指捏住晃动的平安符。
  危珈瞅了一眼,说道,“我姐挂的。”
  傅净植:“她还信这东西?”
  危珈看着前路的车况,笑说道,“危琂是实用主义者。求心安也属于这一范畴。”
  傅净植目光柔和,轻笑,放下手,“确实像她。”
  正聊着,傅净植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低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怎么了,谭?”
  对方的声音很急切,“头,云来路发生交通事故,一疯子开着suv冲撞了人流后,正肇事逃离、”
  “云来路?”傅净植抬头看了路牌,快速说道,“我就在云来路,车辆信息告诉我。”
  对面的人说完车牌号,危珈便看到一辆黑色的suv正与她的车擦身而过。“是那辆靖a422e吗?”
  傅净植也看到了,“珈珈,停车。换我来开车。”
  但在傅净植开口之前,危珈已经踩下了油门,车辆开始加速了。“停下,他就跑了。”
  危珈看了眼路况,前面有一条夜市街,现在七点多钟,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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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燃起辉煌的灯火。今晚圳洲海岸的豪华游轮上有一场高端酒会。
  琅津渡虽鲜少参加应酬,但到名利场上也游刃有余。与各界的顶尖人士寒暄,丝毫看不出连日高强度工作的疲惫。
  正聊着,向枢过来告诉他,“琅总,刚才有人递话说,老夫人在楼上,想找您谈一谈。”
  琅津渡神色未变,点头后,继续跟人交谈。
  十几分钟后,琅津渡结束完一段应酬,他走到楼上。
  此时,景老夫人也接到了琅津渡上来的消息,一堆陪笑说话的贵妇走了出去。
  庒慈筠跟景老夫人说,“景奶奶,我也先出去*了。”
  景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地点头。
  庒慈筠出门后,便见男人缓步而来。一身考究的西装,笔直挺括,没有一丝褶皱的地方。而他持着手机,回复信息,白玉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错起一截腕骨伶仃,一条红线缠在冷白的手腕上。
  明明是矜冷禁欲的人,却偏染了几分人间欲色。
  庒慈筠瞧着手腕上那段红线,勒得人眼睛实在难受。与他错身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津渡哥。”
  上一次在中盾大厦,向枢因忙着跟大厦经理交谈,没有将人拦下。这次再不将人拦下,他首席秘书的职位是别想干了。他伸手阻拦道,“小姐,琅总不方便交谈。”
  庒慈筠笑说道,“我是你们琅总夫人的朋友。”
  琅津渡回复完信息,扫眸过来。
  见闻,向枢退到一边。
  庒慈筠缓步至琅津渡面前,“津渡哥。”
  庒慈筠低眉着眼,看起来略微有些紧张,“上周,在小姑的酒会上,我跟珈珈好像有些误会。前几天,我找她道歉,她好像有些不开心。津渡哥,珈珈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若不是向枢已经修炼出了八风不动的心性,不然一定会皱眉。
  他跟琅津渡五年,见过无数男男女女绞尽脑汁的攀关系、搭讪,也不是没有通过说认识夫人来攀关系的,但表现的这么“纯真”的还是第一个。
  纯真到有些无厘头。
  琅津渡将手机关上,扫量了她一眼。眸光洌洌,“你很讨厌我太太吗?”
  庒慈筠抬起脸,刻意表演出来的紧张面具后面是掩盖不住的讶异,“…我、我怎么可能?”
  琅津渡立体的五官沉冷,轮廓线条清晰而冷峻,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漾着几分深蓝的黑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薄唇扯出的那一抹浅痕,翻出几分斯文败类的冷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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