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望雀一怔,随即气笑。
这下不用问,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生气,她反而更生气了点。
一口下去,咬得人呜咽,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望雀……!”
他张了张嘴,很小声地喊人。
望雀没给他回应,咬得很重,齿尖越进越深。她能听到他唇间粗重的气音和泣音,感受到他逃避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于是她掰过他满是泪痕的脸。
“来,求我。”
她讲道,语气还带着笑。
“我只听你说话。你说,我就照做。”
薛向笛闻言,呼吸停滞了一瞬,潮热漫上眼周,心跳鼓噪非常。
“我……”
他怀疑自己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小心翼翼抬眼去瞧望雀的脸色。
“我有点……难受,你…等一等……”
尽管百般压制,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变调,带着无法忽视的颤抖的气声。
“你很难受吗?”望雀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松开了环着薛向笛手臂。
“我……”薛向笛气声一顿,目光飘忽,“嗯……有点。一点点。”
望雀视线瞟过薛向笛被咬得殷红一片的后颈:“一点点?”
“……很多点。”
薛向笛听出来望雀的语气不对,飞速改口。
他撑着被褥从望雀怀里出来,转了个身,正面与她对坐,呼吸还在紊乱。
“太多了……”薛向笛抿了抿唇,垂眸没敢看望雀的表情,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说了话,“你不要,咬那么久。”
然后他还添了句。
“求你。”
声音非常轻的一句。
望雀脸色好看了很多,她再次凑近,单手捧了他的侧颈,吻落在他的唇角。
像是安抚,又像是奖励。
她抹去他脸上的泪。
“有不舒服吗?”她问他。
薛向笛摇摇头,学会了有问必答:“没有。”
那股劲儿缓过来,剩下的便只有渴求被满足后的餍足。清甜的暖香包裹着他,在他的身体里流淌,只会给他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还想贴近她。
他忍不住往她怀里靠。
望雀这会儿眼神又好了,第一时间读懂了薛向笛的肢体语言,主动和他相拥。
“我喜欢你。”
她顺手勾了他的发尾玩。
“你不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薛向笛瞬间接话,语气笃定。
“我不信你相信。”望雀挑眉,和他对峙。
薛向笛有点急切:“我真的相信!”
“那你就该想到,我第一次说喜欢你的时候,你的成绩并没有比现在好。”
薛向笛一愣。
“你真的有相信我说的话吗?”望雀捏了捏薛向笛的脸,“你没有,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薛向笛哑口无言。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多一点。”她笑说,“与其整天想着自己有没有做好,不如监督我有没有像那些渣a一样变心。”
“如果我有,你就是受害者,受害者怎么会有错?你还可以在朋友圈大肆谴责我,随意发泄。”
“如果我没有,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落在薛向笛的耳边,很近很近。
“多信任我一点啊。”
“我喜欢你,当然是因为你就是你啊。”
她就像会魔法一样。
只需要几句简单的咒语,烦恼就会像泡沫一样消散。
“你要是再不信任我,我真的会生气。”
她抱着他,双手绕过他的腋下,环住他的脊背。
“但你也不要害怕惹我生气,我很好哄的。”
轻轻的笑声落在耳侧。
“就像今天。就像现在。”
然后她问出了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
“你有带薄荷糖吗?”
薛向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他声线干涩,撑着望雀的肩膀,抬眸看向她,“但是漱口了,会蛀牙。”
他露出一个久违的笑,仰头主动亲上去。
“不过已经够甜了。”
声音有些含糊。
“不用吃糖。”
他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强烈,浓厚,惹人注目,但又融进了缓和的醇香。
非常新奇的气息。
但他毫不排斥,甚至渴望,然后追寻。
亲着亲着,薛向笛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主动亲吻过望雀。
他明明嘴上说着相信,实际却根本没敢向她迈步,随便做点什么都要做上半天的心理准备,然后小心翼翼挪过去,直到她释放出“可以”的信号。
他不怕被索求,但害怕索求。
在山绵节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被后来的成绩又吓退了回去。
但……
望雀明明说过,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应该相信她的。
薛向笛很想说点什么,说点像望雀那样的话,说点让她高兴的,让她知道他非常非常喜欢她的话,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但他很少表达,万千言语溢在喉间,却又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从未索取过什么的小鸟期期艾艾,犹犹豫豫,总算是试探性地扑腾了一下翅膀,往远方诱人的果树飞出了一小段距离。
他其实早就眼馋了。那一整棵树的果子他都想要。
薛向笛张了张嘴巴,脑海中闪过上午碰见望雀时的片段,话语便脱口而出——
“那个……你……”
他错开脑袋,将脸颊埋进她的颈侧,灼烫一片。
“你不可以叫我阿姨姐姐……”
第47章
胸腔中震人的心跳终于平静,薛向笛从望雀怀里出来,往床头挪了挪,抬手用指节蹭了蹭嘴角。
耳尖还泛着红,眼尾一片嫣色的晕染,唇色更是艳红。
“咳……”
薛向笛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扯了一张湿巾胡乱抹了抹脸。
纯水湿巾没有香味,擦了几下脸,他却能在上面闻到很明显的酸甜交织的味道。
有点像糖果。
整个房间充斥着两个人的信息素,要是不开窗,散去得花上一整晚。
“要开窗吗?”望雀起身,帮薛向笛拿来防溢贴的盒子放在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上。
薛向笛摇摇头:“不用。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发热期被临时标记的感觉。
原来……就是这样的。
抖了抖被子,他把自己裹进厚重温暖的棉被之中。
周围全是望雀的气息。
轻盈,又绵密,环绕着他,拥抱着他,给予他源源不断的安全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着满足。
在这样浓郁的气息之中,旧日那股融进了骨子里的混杂沉闷的味道已然褪色黯淡,化作了忆海中微不足道的一朵浪花。
他与她之间仿佛套上了一层无形的链接,虽然肉眼看不到,但任何人能都感受出来,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这样的想法一经浮现,薛向笛就没忍住愉悦,悄悄笑弯了眼睛。
要是开了窗,房间里的信息素很快就散了,他才舍不得。
望雀闻言,过去检查了一遍窗户有无锁好,把隙开一条缝的床帘交叉拉紧,叠得严严实实,然后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啪嗒一声,她关了大灯,只留下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暖黄的光晕只照亮了两人枕头的那一片小小的区域,夜晚再次归于静谧。
“要睡觉了吗?”薛向笛躺下,面向夜灯和望雀的方向。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瞳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绿色。
望雀也躺进了被子里,翻了个身面对薛向笛。
“目前睡不着。”
她诚实道。
“手机也没心思看。”
临时标记她也是第一次,咬进腺体的感觉太好,如同吃到了细腻醇厚的柠檬慕斯蛋糕,带着焦糖饼干的底座,冰凉顺滑,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
推了推被子,她给自己留了点过风的空隙。
体温有点高。
望雀缓缓地吸气吐气,把鼻子埋进被子里闻消毒水味,尽量放空自己的思绪。
她是想要开窗的。
房间里的信息素除了她的,当然也有薛向笛的。
浅浅的酸甜味道丝丝缕缕,冷不丁就从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冒出头,勾缠上她的发尾指尖。
勾得人难受。
望雀闭了闭眼睛,再次转身,面对天花板,发现了雕花吊顶上的点点灰尘。
也许还有一点点没清理干净的蜘蛛网,网上一|大片都是干净的,只有零星几只被困死的小飞虫。
“望雀。”
薛向笛喊了她一声。
她随意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当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