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36节
张燕声音先至,打断了刘秉和孙轻的交谈:“陛下,有军情!”
刘秉脸色一凛:“董卓又派谁来河内赴任,还是让人渡河来战?”
“不!”张燕一边说,一边都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不是董卓,而是郭太!”
“他怎么会来?”孙轻脱口而出。
“还能为什么?”张燕答道,“把我们当留守后方的老弱病残了!陛下,我们如何应战?”
刘秉穿越之前,其实并不知道郭太是何许人也,但近来他在河内当皇帝,总要知道知道邻居有哪些潜在臣子和叛将。白波贼作为其中一路重要的势力,没少出现在张燕的口中。他也立刻反应过来了张燕话中的意思。
却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快和自己碰面。
刘秉顾不上去笑这“老弱病残”的形容,开口问道:“敌军来了多少人?”
“按照斥候所见,五千有余。”
张燕说到这里更想笑了。
郭太此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必定是觉得,黑山军派遣往河东夺取盐池的,一定是其中的精锐,留守的实力比起越界河东的,就一定会弱得多。
既然出兵河东的是三千精锐,他带五千悍勇贼寇也足够了!
但他又怎么会想到,黑山军后方有天子在,绝不可能倾巢而出。甚至兵力比起前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岂不是简单了?”见刘秉没有即刻开口,孙轻试探着建议道,“此前咱们是如何用野王县为饵,险些将吕布困在当中的,现在也能这么对付这群自大的白波贼!”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吕布闻声赶来,开口就是一句,“让他连真正的老弱病残影子都见不着,就把人头送上吧!”
“这次,我认可吕将军的话。”刘秉郑重地开口。“野王县临近太行,比温县更适合作为后方营寨,近来河内老幼都迁居至此,是一处正当建设的腹心之地。我们自己知道,就算白波贼打到了城墙之下,也不过是一群能被张将军、吕将军解决的乌合之众,但战事交锋来到近前,百姓惶恐不安,就是我们的过错。若能半道伏击,将他们拿下,就别让这一众贼党能到野王县城下!”
“吕将军!”
“在!”
“我予你五百骑兵,你领一路兵马伏击,务必直接杀出声势来,将贼兵前后截断。你可有把握?”
吕布拍着胸脯便应道:“这有何难!”
光只是将敌军前后截断,恐怕还是小瞧了他的本事!
眼看着张辽去做大事去了,而他在得了王匡的兵马后还得留守野王,吕布早都闲得要长霉了。
怎知道他每日许愿,还真能许愿出一路让他活动筋骨的敌人。
好啊,这是上门来给他送战功来的。
“只是这山中伏击——”
吕布瞥了眼张燕,颇为不解。
他向来高傲,但也不吝于承认旁人的长处。若论山中伏击,还是张燕更为拿手,将此重任交到他的手中,就不怕张燕心中不快吗?
刘秉否认:“谁和你说是要在山中伏击了?”
张燕了然笑道:“那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这寻踪索迹,刺探敌军越界方位的事情全交给我来办,后路如何布防,也由我来做。而吕将军要做的,正是一个先声夺人!”
他与吕布此前虽是对手,一并效力于陛下面前时也有些针锋相对,但要通力配合,用最小的代价擒获敌军,他知道该怎么做!
“陛下是见你击败王匡的办法甚好,决定再用一次。只不过,这伙白波贼必定要比王匡狡猾,人数也要更多,就不得不多留几路后手。”
刘秉颔首:“正是。劳烦两位,调兵,应战!”
吕布当即领命、清点部将去了,张燕则从留守后方的黑山军中又选出了三千多人,分作了三队。
一队由他亲自统领,一队交给了王当这位军中小头目,最后一队则由孙轻带领。
刘秉本想留守于野王县,又觉自己不能总是躲在后方,正好趁着此次行动没那么危险丰富一下阅历,也想看看自己近来的体力有无长进,干脆和孙轻同路进发。
而在山中临时扎营落脚时,刘秉满意地捶打了两下双腿,觉得确实不如先前一般疲累。可见他没了手机这娱乐工具后,体力确实是能够练出来的!
倒是孙轻仍旧如临大敌地守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地提醒:“陛下稍后一定要留神,倘若贼寇真往这一面遁逃,务必站在这一片盾挡护栏之后,切不可为敌军所趁。”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和张将军换了个看守的隘口位置,此地离箕关最远,至多只有慌不择路的白波残部才会往此地撤离。”
“但就算如此,陛下也不可掉以轻心……”
“你放心吧。”刘秉按住了孙轻的手腕,出声劝道,“我比谁都重视自己的这条命。”
他还是很惜命的。但当司马懿、曹丕、赵云、吕布等人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一日比一日清楚,有些危险不是他试图规避就能够让开的。
就像他明明稳守后方,还是会有白波贼前来进犯。
那就看看,这河东河内到底归谁所有吧!
……
郭太忽然又咳嗽了一声。
行军之中的白波贼称得上一句秩序井然。这咳嗽声连带着后面克制的两声闷哼,混杂在踩断枯枝的窸窣响动里,好像颇为明显。
杨奉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郭帅近来感染风寒了?”
郭太没将这咳嗽放在心上:“一点无关痛痒的小毛病。说不定是张燕那厮就希望我被他这出兵河东的情况吓住,最好还能直接向他投降,在念叨我的名字呢。”
他说到这里就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张燕的草率,竟给了他这样的好机会,还是在笑他们即将得到的收获。
笑声和又接上的两下咳嗽,让这翻山越岭的行军队伍顿时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倒是在杨奉的军中,有一位年轻人忽有所觉,蓦地抬眸,向着相距数十步的一处山壁看去,眼中掠过了一瞬的警惕。
可他看见的,只是一只被白波贼惊动的飞鸟,撞开了山壁上的一蓬枯草,拍着翅膀飞过了他们的头顶。
“你在看什么?”杨奉从郭太身边退了回来,向他问道。
“好像是我多虑了,总觉得像是被什么人看着。”年轻人答道。“结果只是只鸟。”
“我就说你警惕过头了。先前说郭帅的病症似有不妥,若是痨疾就不好了,但他周围的人都没有问题,总没事了吧?现在又觉得有人在看着……黑山军何时有这样的头脑,会在此间布置众多斥候,察觉到我们的踪迹!”
他向对方笑了笑,“公明啊,我知道你为人稳重,但也不必事事如此。”
那年轻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杨奉的建议。
他们从河东向河内进发的这一路间,也确实不曾遇上任何的麻烦,顺利地像是来河内郊游的。
抵达河内郡土地上的那一刻,为首的郭太已是满面兴致,蓄势待发。
后方的士卒还有半数仍在陆续自山中下行,郭太已骑上了先前牵着的马,抄起了惯用的长刀。
此刻已近黄昏,因冬日将近的缘故,天色暗沉下来了大半。按说此刻最该做的,就是勒令士卒扎营,等待后方的队伍全数赶上,休整一夜后白日继续进军,但郭太唯恐河东之地有黑山军的哨探巡逻,让野王诸县能提前闭锁城门,下达了一条在他看来毫无问题的命令。
郭太放声疾呼:“前军先行,夺下前方的波县!今夜入住此城,明日攻克野王!”
士卒连连响应:“跟上郭帅,先入波县!”
“杀杀杀!”
先行的精锐挥动着手中的弯刀,高喊着跟上了郭太,向东面杀奔而去。
终于在平原上得以大作的马蹄声,就这样响起在了黄昏的冷风里。
像是一路此前被关在囚牢中的饿狼,终于得以冲破了栅栏,向着眼前不加防备的猎物,露出了血腥的爪牙。
然而就在此时,那随队伍前行的年轻人忽然听到,在风中还混杂着另外的一个声音。
他猛地一惊,几乎是在意识到这声响不对的下一刻,就已拉住了手中的缰绳。
“郭帅!有敌情!”
更加黑沉一分的天色里,视线要比先前模糊,但他分得清楚,另一头的声响,不是后方的兵马追赶上来时发出的脚步声,也不是骑兵的马蹄声在大地上颤动的回音,而是另外的一路兵马正在向着此地逼近。
是敌军来了,还来得极其快。森冷的铁骑如同一把凝结着秋霜的利刃,来得猝不及防!
被称为“公明”的年轻人喊出这句话时,那支甲胄精良的队伍已杀奔到了眼前。
而比这骑兵动作更快的,还是一蓬先头砸下的箭雨。
“散开!回击!”郭太在一瞬的慌乱后,已凭借着本能喊了出来。
快速挪动的骑兵,在这个稳健的声音中很快找回了作战的信心,如同他们在这数年间劫掠后退走时的戍防阵仗,拦截在了那敌军的面前。
可当那一行敌军彻底冲开箭雨、破开迷雾,扬起了长刀长戟的那一刻,郭太又已在心中猛抽了一口冷气。
他分得清何为兵强马壮,也看得清这一路兵马是何水准。
那俨然是一路远比他想的还要凶悍的精兵,也绝不可能出自张燕的领导。
就是在这长刀短槊铿然交击的刹那,一声声悲鸣从他的队伍中响了起来,接连便有数人摔下了马背,被马蹄声淹没了呼吸。
一杆画戟更是如同撕开夜幕的银龙,悍然将面前的一人劈成了两半。
郭太拔刀在手,呼和着士卒迎敌,自己也不曾退让地压向了那敌军的首领。
那是什么人?光影昏昏,仅看得清他的轮廓,要比寻常的河东河内骑兵高壮许多,却还不足以让他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但还未能等到他抵达吕布的面前,已有又一道凶戾的血光迸在了他的面前。
“给我退开!”吕布一声高喝,手中的画戟得寸进尺,眼瞅着便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头目砍去。
只听“当啷”一声。
郭太心中一喜,一句话脱口而出:“干得好!”
只因他看见,就在那敌军统领即将砍向杨奉的刹那,杨奉身边的年轻人抄起了手中的板斧就迎了上去,险险招架住了那支要命的画戟。
杨奉惊魂未定,却也在即刻间抽剑挺上,向着吕布刺去。那是一个前后夹击的机会。
但郭太的喜色几乎在一瞬间就凝结在了脸上。
下一刻他看到的,是吕布将覆着盔甲的臂膀一张一合,就已将杨奉的那把剑夹在了手臂和腰间,顺着他手中画戟发力的动作,就已将其甩飞了出去。
那双板斧本还招架住了敌军的画戟,却在此时一阵发颤,被吕布拧身纵马所带来的惊人力量震退了数步。
而那画戟停也未停,已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弧度。
不仅迫使周遭众人不敢上前,更是挑起了一颗双目圆睁的头颅!
“杨奉!”郭太失声惊呼。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一个照面之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下属。而那年轻人目眦欲裂,挥斧而上,却被吕布举重若轻地一拨一挑,甩飞了其中的一只大斧,砸中了一旁的另一匹马。
吃痛的马匹猛地一声嘶鸣,抬起了前蹄,将背上的白波贼给摔了下来。
与吕布同行的骑兵都是他并州军的精锐,又怎会错过这样一个天赐良机,呼喊着冲杀的信号,就已向着这敌军的破绽处杀去。
吕布高声而笑:“哈哈哈哈他也配用奉这一字吗!还是看看我吕奉先的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