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活成这样是不是这一辈子也不算遗憾了?
他抬脚轻轻踢了下司北的鞋边:“欸,刚刚我可给你家里那位打电话了,那个语气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你这一天跑到哪里找的结婚对象?我发完地址一句道谢都不带说的。”
“你说你这初恋男友答应和你结婚,是不是为了图你钱啊?”苏承西眉头越皱越深,眼里满是如老父亲一样的担忧。
司北脸贴在电线杆上,眼皮子沉得都抬不起来,他脸涨得通红,嘴里含糊其辞:“不是啊……不是。”
“不是图钱……”
随即司北撅着嘴很骄傲一样的说道:“而且我们安安还是大富豪,大富翁,长得还好看。”
苏承西扯着嘴皮子笑了声:“是是是,人大富豪能有时间和你纠缠,你是真的醉了。”
“那你说说,你和他结婚到底图什么?”
“唉……”
司北叹了口气跌坐在地上,他双手撑地,仰起头看向城市星光点点,这条街没什么人,谁也没有把这个醉鬼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联想到一起。
他忽然问苏承西:“你如果和你老婆赌气,离家出走花天酒地,你老婆会怎么做?”
“别说我离家出走花天酒地了,我光是这几晚上陪着你在外面浪,我回家都胆战心惊的,距离掉一层皮也不远了哈。”苏承西打开手机对准着司北拍了张照片,立马发给老婆报备。
他注意到司北左手的尾戒,突然问:“不是都结婚了吗?怎么还带着尾戒。”
司北沉默了好一会儿,举起手里的酒瓶把最后一口烈酒滚入肚皮,打了个酒嗝睡到在电线杆旁了。
不远处飘来了片儿黑云遮挡住了今夜的月色,一辆玄黑色的宾利反了个弯儿疾驰而来吸引了苏承西的注意力。
车上下来了个男人,冷着脸,眉头轻轻蹙起,在见到坐在地上的司北是黑色的眼眸闪过不易觉察的怒火,随即很快掩盖在眼底。
“你好。”白念安知道这个人是司北的经纪人,他也不打算隐瞒这段关系,一张极简的名片递了出去。
“白念安。”
苏承西微瞪大了眼,他吞咽了口唾沫:“白念安?”
“是的。”
白念安上下打量了番男人,眉一挑扬起笑容:“就是你想的那个白念安。”
苏承西愣了愣,那种无法抵御的疏离却又吸引人的魅力呼之欲出,矛盾的气质让一个陌生人都想接近白念安,窥探冷面下一丝一毫的柔情。
“啊……我是他、他的经纪人,我叫苏承西。”他回避开视线,又道:“不好意思,今晚要麻烦你了,本来想继续带他回我家的,他就是不回嚷嚷着要给你打电话。”
继续……回?
不回家的七天一直留宿在其他人的家里吗?
“没事,不麻烦,我毕竟是他家里人。”说出这些话时白念安的语气很平静。
他沉默了片刻,走到了司北面前,手掌覆于那人头顶,腕间缓缓施力后压,强迫半梦半醒的司北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没有外露出一丝怒气,只是轻飘飘的开口问:“知道我是谁吗?”
司北眼前朦胧一片,但还是没忍住的朝着白念安冰凉的手掌心里钻了钻,嘴里喃喃自语。
“回家……回家……”
漆黑的眼底浮现出几丝不耐的情绪:“回哪个家?你自己的家?还是你经纪人的家?还是你这几天在外面浪荡结识的别人的家?”
白念安冷嗤了声儿:“你得详细的告诉我啊,别给你送错地方了。”
“我不跟你回。”司北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白念安的脸,他嘴上说个没停:“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行,那我走了。”白念安头不回的朝着车上走去。
就当他大晚上闲的蛋疼不睡觉开车四五十分钟过来是被狗咬了。
苏承西额角渗出些许冷汗。
完了。
司北完了。
难怪这段时间工作一结束立马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合计着家里有位不好招惹的活神仙,这气场能压死人。
正愁着怎么替司北解释的时候,“醉鬼”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脚踹上那辆看型号2200万上下的宾利车上。
“你走吧,我也不会回那个家了,你就跟着你的彩旗妹妹一起飘——”
“呕!”司北捂着胃一头栽倒在了白念安的车头上,摔得挺重,额头都红了一大片儿。
白念安看了眼腕表,叹了口气:“麻烦你把他抬上副驾,我抬不动。”
“哦、哦!好的。”苏承西马不停蹄的捞起司北,打开车门迅速塞了进去,他点头哈腰的对白念安笑着说道:“麻烦你了啊,他也很少喝醉的,毕竟酒精过敏。”
白念安疑惑的蹙起眉头:“过敏?既然过敏为什么还要他喝酒?”
“好像确实是遇到了不太开心的事情,你多担待。”
白念安颔首点了两下头,随即驱车而去,司北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上了车后就一直背对着他。
“什么彩旗妹妹?你到底怎么了?”
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留宿在别人那?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打了电话让他来又让他走?为什么要这么戏耍他?
一连串的问题被白念安一个接一个吞下肚子,他降下车窗,卷着股热气儿的风让他变得也不再清醒。
白念安又问:“为什么酒精过敏还要喝酒?你知不知道如果严重过敏堵住呼吸道是会窒息死亡的。”
司北依然不理他,快一米九一大个子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也不算招人心疼,可白念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司北走进卧室拿了被子枕头朝着沙发走去。
白念安决定今夜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再多管一次闲事,他剥出了两粒醒酒药放在手心里,看着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司北,手轻轻摆正那人的下巴。
“把药吃了。”
“我不吃。”司北别过头,把白念安的手撇开。
忍耐值到了头,白念安又倒出两粒药,这次直接塞入了司北的下巴,他用虎口捂住了那人的嘴,稍微一用力,痛的司北咬了回去。
“吞下去,清醒一些再和我说话。”
虎口处渗出丝丝殷红的鲜血,顺着白念安的手腕骨滴落在了地毯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司北喉咙一滚动把药吞了下去才松手。
司北胡乱擦了下嘴唇,半趴在地上咳嗽了好多声,咳到眼泪一滴一滴的向下砸去。
“喝点水。”
白念安缓下语气,他想伸出手摸摸司北的后背,却半途停下,把手中的那杯水放在一旁。
“你经纪人说你难受,谁欺负你了?”
此刻白念安的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盘算着娱乐圈里偶尔能听闻到的一些秘闻,类似于对家的各种黑通告,低劣手段,或者是制造些一些假新闻。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欺负的话,他也不介意插手一次。
毕竟司北如果总是因为这些喝酒的话,对白念安也是一种麻烦,归根到底,他是为了自己好。
“你。”
司北的话掷地有声。
这些天他尝试着冷落白念安,可没有被认真回复的消息,和空荡荡的电话弹窗,还有现在这样冷漠的表情,都在提醒着司北难过的只有他自己。
他的情绪被还未拆分开的酒精刺激的七零八碎,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把别人送给你的九十九朵玫瑰花还带到我们的家里来,我出去这么几天,你一次都不问我。”
司北哭得脑子都糊涂了:“我们还没离婚呢,你知不知道结婚的两个人只能是彼此的,哪怕你再讨厌我,不喜欢我,不爱我,你也是我一个人的。”
“白念安。”
“嗯?”
随即他迷茫的仰起头,问出了一个让人发笑的问题:“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司北瘪着下巴,脸涨得通红,哭得要多丑要多丑,滑稽到白念安想笑出来。
“扑哧——”
白念安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松快了出来,他抽出好几张纸司北的脸上擦了擦,擦完一张还要再扯一张。
司北的眼泪和取之不尽的海一样,看样子真的是很委屈。
“我错了行吗,别他妈哭了。”
白念安的耐心消耗到最基本的素质也不想保持了,他压不住唇边的笑意,又擦了把司北的眼泪。
“所以玫瑰花是你丢的?”
司北枕进白念安的腰腹间,抱的紧,很小声的说:“红玫瑰一点都不适合你,当然丢了,你不会捡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