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念安的语气平静的不像话,他很累,头也很疼,和司北多争执一句都需要提一口气,他想司北还真是变聪明了,找到了报复白念安最好的方式。
那就是不停围绕着白念安打转,反复的提及过去他们发生的种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冷静沟通:“六年了,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吗?”
白念安转过身,端正坐姿准备继续开会。
在他调整好摄像头之后,司北忽然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在打颤:“我就是过不去,因为委屈的是我,不是你。”
镜头里,白念安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他盯着屏幕,身后掠过了个身影,视频会议里的其他成员一愣,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司北离开了水屋。
白念安轻咳了声,他戴上眼镜,冷声道:“休息结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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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溪地也别有一番风味,海边开了许多极具情调的酒吧,那些陪侍女郎看见了司北都纷纷抛出橄榄枝,邀请他前去酒吧喝一杯。
司北没有拒绝,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水屋有蛇是假的,不想一个人睡觉是真的。
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白念安的温存,司北只需在睡不着的夜半翻个身,就可以牢牢地把白念安拥入怀里。
他戒不掉了,所以像个疯子一样撒泼无赖不要脸皮也要和白念安一起睡。
可是司北好像又一次的搞砸了。
海风徐徐,吹过他的发,酒杯里的冰块再次消融了片,往里又陷了陷。
“hi,一个人吗?”
轻佻的声音忽然响起,戴着墨镜的青年男人指了指司北对面的座位:“我看外面都没座位了,想坐在你对面吹吹风,可以吗?”
“随便。”
司北端起酒杯朝椅背靠去,轻抿了口鲜榨果汁。
“好高冷啊你。”
司北打量了番这个小年轻,晒得相当健康的小麦肌肤,穿得花衬衫小短裤,还挂了个克罗心项链。
凭借着他的嗅觉,司北立马判断了出来:这人是个gay。
这里观日出的风景最好,司北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座位,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模样为矿石,圆滚滚的东西,轻轻一打开,里侧亮起了盏蓝色小灯,照耀着内侧规规矩矩放着的两枚戒指。
一大一小,看起来登对极了。
司北悄悄摸摸的给自己的无名指戴上戒指,随后又很不经心的拨弄了下头发,那枚戒指上镶嵌的红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噗嗤。”小年轻笑了出来。
“帅哥,你真有意思。”
小年轻紧贴着桌边,冲着司北眨巴了下眼睛:“谁说有守门员就不能进球了?”
司北扯了下嘴角,想来这人应该也不认识自己。
“我老婆脾气很不好的。”
意思是“你小心一点”。
小年轻和听不懂人话一样,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脾气不好,我脾气好呀。”
男人的手想进一步攀上司北的指尖,还没触及,被司北甩开:“脾气好我让你去死你去吗?”
“做不到就滚。”
“你好凶~哦~不过你身上纹身好有特色,我可以摸摸看吗?”被司北凶过的小年轻似乎更兴奋了。
司北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该死皮赖脸的和白念安待在一起,也不至于出来受这个罪,现在日出也看不成了。
他一口气把果汁喝完,结清了账单后听见几个陪侍生在一旁议论。
“去提醒外面的客人到屋内尽快饮酒,早点清完场下班,哎真倒霉,谁知道台风转了个弯儿就要上岛了。”
“老板知道了肯定要发脾气。”
“也没办法啊,十二级台风呢,不断电都是幸运的了。”
司北愣了楞,他问陪侍生:“岛上没有备用电源吗?”
陪侍生摇摇头:“这次台风上岛太急了,估计很多地方都来不及准备吧。”
“先生您还是早点回酒店,一般是不会很危险的。”
司北拿出两张大额法郎放在了桌上:“谢谢。”
他才出酒吧,门口几个神色慌乱的中国面孔向别处望去,手里还拿了个相机,司北不管那么多了,他朝着白念安的水屋走去。
到了地方他叩响房门,三下又三下。
没人回应。
第23章 乌托邦3
门也没有上锁, 被他轻易的推开,屋内空荡荡的一片,笔记本还没关, 桌上白念安泡好的红茶已经冰凉。
司北拿起摆在笔记本旁边的那只钢笔, 盖帽和笔身分离,整个桌面的杂乱也没有收拾干净,这绝对不可能是白念安做出的事情。
白念安平日里在家摆放水杯, 都要把杯柄调整到他最喜欢的角度。
司北拨打了白念安的电话,无人接听,他立马发去了消息。
b:去哪儿了?
b:回我的电话,你只有三分钟时间。
b:不回我就把你的视频全部发出去。
在水房待着的那三分钟变得无比焦灼,司北的心跳突突的, 三分钟过了, 白念安还是没回复消息。
这不对劲, 白念安为了自己的名声做了那么多妥协的事情,怎么可能连一通电话都不愿意给他打过来。
司北联系上酒店经理, 用法语艰难的沟通, 对方看了他的相关证件才点头给他调取出监控视频。
水房门前的监控只能拍的到出门的人去哪个方向时间, 时间线向一个小时半之前回拨,司北先是出了门口,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白念安紧接着出门,和他走的同一个方向。
司北迅速朝着那片酒吧街奔去,开始起风了, 整片沙滩都没什么人,一望无际的只有大片的白沙,海浪一潮接着一潮拍打在司北的脚踝。
台风快来了。
临近的海岸还停留了几艘小型船艇, 司北走过去想问问工作人员,他揽住了其中一个正在捆绑船舵的男人。
“你好,请问有见过这个人吗?”
司北在随身紧贴着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塑封好了的拍立得。
有些年头了,白念安的脸都不算太清晰。
“这个人啊,你稍等。”
大溪地的中国游客居多,所以当地人也会几句简单的中国话,男人又叫来了个人,指着照片叽里咕噜的法语念叨了两句。
那个被叫来的人挠挠额头,道:“这个人,刚刚一个人开着快艇,出去了。”
“现在台风都要来了,你们居然还能给客户放船吗?”
那两个人没听懂司北说的什么,只是耸耸肩,做出很无奈的表情。
“朝着哪个方向?”司北问。
男人指去的方向是大溪地群岛尚未开发的一小块岛屿,鲜少有人登岛游玩,就算去也是白天当地人组织着一起去。
这些人只考虑赚钱,从不估计客户的安危,签定好免责协议后司北上了快艇,这种小型快艇的自驾证书他前两年就考过了,操作相对简单,只是台风夜海上的风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小体量的快艇就会被海浪掀翻。
也不知道白念安怎么想的,居然这么大半夜跑到一个孤岛上去。
海浪重重撞击在驾驶室的玻璃上,司北对于这种极端情况很能适应,他拉下电力阀,快艇的尖端撕开了再次掀起的波浪,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片孤岛行驶去。
司北下了快艇后,他高声喊了声“白念安。”
整片孤岛因未开发,几乎没有一盏明灯,仿佛与另几个岛屿不在同一个世界,司北拿着手电筒到处照,台风即将上岸,他的呐喊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
这种极端天气也不指望手机的信号能正常了。
手中的手电筒很快就失灵了,司北的手机也没多少电,他穿过椰子树林,抵达深处时,台风已经到达了最高级。
极其狼狈的,司北朝着不远处的石壁走过去,躲进了岛上建了许多年的防风洞里。
“是谁?”
微弱的声音传到了司北的耳边,他朝洞穴里侧走了两步,此时,洞穴外一道惊雷闪过,整个洞穴被点亮了,司北看见了一张彷徨的脸,那张脸说一句惨白都不为过,躲在洞穴的最深处瑟瑟发抖。
“白念安?”
司北三步做两走了过去,他半跪在地上,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了只防风灯点明。
白念安身子抖得厉害,死死咬住下唇,控制住自己已经乱掉的呼吸节奏,说:“你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