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用了,谢谢。”白念安一脚油门踩下,从车窗外掠过发间的风都没办法抚平他焦躁的心情。
现在这个情况是白念安最不愿意看到的,鬼知道司北只点了一次鸭子就再也没动静了。
派出去的无论是宁岩还是私家侦探,拍下来的照片都没什么爆点。
白念安把车停靠在路边,他拉开隔板取出了一包未拆封的烟,还是他年少最偏爱的那款女士柑橘细烟。
踌躇了许久,他还是打开包装,在爆珠于牙间碾碎的那刹那,白念安愣住了。
这苦涩的柑橘香气像是触发过去记忆的开关,香味出来的那瞬间思绪被拉回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即使白念安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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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不看吗?”
白念安回过神来,他居然在体测的时候跑神了,不过还好没有耽误记秒,他在记录表上写下“2分17秒”。
“结束,接下来去排球馆继续上次的下半场比赛,都把各队的人分齐。”
首顿的体育老师都是国家队退役后特聘的,薪资高,事儿不多,所以许多体坛明星都愿意来首顿混个薪水养老。
“班长,一会把电子版发我邮箱就行。”
白念安唇角弯起一点弧度:“好的老师。”
那道声音又在耳边重复了一遍:“白念安,你不会留着真的想看他的情书吧?”
靳昭成怼了下他的肩头:“那小子都送了你一早上了,你怎么现在都不撕。”
那双深邃的眼眸涌现几丝不悦,又道:“你不会真的在考虑要答应他吧?”
“怎么可能?”
白念安收起了记录册和笔,他垂下眼看着口袋里露出的那一小角,淡粉色在阳光下还透着细闪。
他顿了会儿道:“我一会,一会撕。”
这是司北入学近两个月以来的第九次告白,也是第九封情书。
“嘁,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呢。”
靳昭成这个口吻很怪异,落在白念安的耳旁让他本就焦躁的心更一发不可收拾,似乎非得撕毁这封情书才能以证明“清白”。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了:“那只是你以为,别强加在我的意志上。”
跳脱了自证陷阱,还没等靳昭成再次开口说话,不远处的欢呼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司北在第一小队作为主攻手,一向鬼点子多的他大力跳起,做出了个暴扣的前摇动作,逼得对面所有人朝着后方防守,盯死那颗排球。
啪嗒——
那颗球并没有被暴力扣下,而是轻飘飘的越过了网,落在了网后无人防守的地方,司北打了个极脏的吊球。
球场上发出激昂的欢呼声,司北得意的露出虎牙尖,朝着对面的那一小队扬了下头,而霍兴文就在其中,气急败坏的像颗红柿子头。
“你等着!”
霍兴文很没竞技精神的朝着司北比了个国际手势。
白念安“扑哧”笑了出来,不过他很快收敛起了笑意,又恢复高高在上,漠不关心的模样。
真是个好玩儿的人。
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这样的想法出现的一瞬间,白念安被吓了个激灵。
“我去登记数据,你帮我报备一下。”
白念安急匆匆的拿着记录册朝着排球馆外走去,雨后晴天格外的晒人,他虚了虚眼睛有点困倦。
多久没睡个好觉了?准确来说白念安从上了高中起就没有正常睡眠过,每天的课程安排结束后还要完成学校的作业,时间能挤出一点还要用在练琴上。
每天都保持在凌晨一点半睡,早上六点半起,在吃早饭前还必须要去运动,其实白念安最讨厌运动,那种大汗淋漓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第一名。
优秀学生代表。
班长。
ares财团未来继承者。
这些标签积压在白念安身上,让他与有荣焉又疲倦不堪。
天气格外的热,白念安的眼皮都很沉重,他抱着电脑到天台荫蔽处坐下,这样浑身的燥意才能被驱散几分。
电脑屏幕上登记的数据逐渐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手似乎都找不到下一个数字的定点,白念安头一栽,落入了云朵之上,轻飘飘的,他听见了太阳在叹气,可怜他似的,朝着他的脑袋上轻轻挥洒了点阳光。
白念安睡死了过去,没有做梦,没有任何意识,就只是躺在了一片温热处,短暂的松懈了弦。
从下午两点直至傍晚,下课的铃声响了四次他才猛然睁开了眼。
完了。
第20章 我最讨厌你
白念安抱着电脑才想起身,一只手从后蒙住了他的眼,用了些力气将他再次推到,稳稳地,他再次枕在了那人的腿上。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与司北正巧垂下的那双眼对上,所以他是枕在司北腿上睡了一下午吗?
真是疯了。
这人肯定会很得意吧。
可白念安从司北的严重找不出一丝轻快的情绪,只是轻轻皱着眉,看着他,用手指紧贴上他的额头。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在嫌弃他吗?
白念安把司北的手拍下,他直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不对你动手动脚,你一头栽下去的时候早就脑震荡了。”
白念安心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没有司北多管闲事的话他可能一头就会砸到水泥地上。
“谢谢。”
他的表情有点呆呆的,许是才睡醒脑子还没转过来,不对司北挂着脸的白念安,简直就是一只小白兔。
司北别开脸,耳根子红了个透,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平铺在地上。
“再休息会儿吧,课还没下,你现在回去有点不太合适。”
没什么逻辑的理由,但白念安还是坐下了。
他想司北这人也太狡猾了,铺下的纸巾都是靠着自己的,导致白念安坐下后会和司北的肩头抵在一起。
胸腔内的燥意越发不可收拾了,他忽然很想抽烟,白念安抽烟这个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靳昭成都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抽过烟。
回想起来那天真是奇怪,白念安就那么若无其事的拿出口袋烟盒里的最后一杆烟,他叼在嘴上,又在口袋里摸索了下火机却找不到,本想把烟折断不抽了走人。
一抹火星映照在他的眼前,是司北为他点燃了那只烟。
咔哒——爆珠被碾碎了,苦涩的柑橘香气萦绕在两人间。
“你也抽烟吗?”他看了眼司北放回口袋里的打火机。
“我不会。”
这个答案出乎白念安的意料,司北向来坦诚:“以前跟着我姐姐学过,没学会,她就不教我了。”
“你还有姐姐?”白念安挑了下眉,莫非天天接送司北的那个红发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吗?
“一个福利院长大的,比我大我就叫她姐姐了。”
白念安弯起唇,看了眼司北红透了的耳尖。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想捉弄一个人,温良的假面被撕开一角,和成瘾了一样,白念安进一步的贴近司北的耳边。
“要我教教你吗?”
还没等司北反应过来,他的嘴被捂住了,那支烟生硬的塞入了他的嘴里。
比这浓烈的烟草味先一步到达的是白念安身上需要离得很近才能闻见的清香,他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烟头湿润的那寸与他的唇齿交融在一起片刻后,又迅速分开了。
一口烟直接呛入了鼻腔,司北的头往旁边一偏开始剧烈咳嗽,眼泪几乎都快咳出来了。
白念安笑得很大声,他几乎都快笑仰在地上地上了,一张脸笑得通红,重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被驱散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不要直接……”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执着烟的那只手又被温热覆盖住,司北迎了上来,叼住了那根快要熄灭的烟,唇轻轻贴上的白念安的指缝间。
“是这样吗?”司北缓缓地掀起眼皮,盯着白念安。
苦涩的烟雾一点一点吐露在两人之间,从朦胧到清晰,白念安的理智瞬间被拉了回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贴上来的,我只是——”司北和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立马弹开。
白念安那天才知道,原来司北很害羞的时候,不仅是脸、耳朵、脖子会红,甚至皮肤都瞬间充血泛红,隔着胸腔那一头的心跳声吵得没完没了。
他放下手,那杆烟也滚落在一旁,熄灭了。
“我只是教你抽烟,你不要误会了。”
司北站了起来,背靠着无尽的晚霞边,天台的风吹过他笨拙打理过的发丝,那片阴影笼罩住了白念安。
“白念安。”
司北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离得很近的时候,也难怪他能被邀请去地下酒吧表演,还是压轴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