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应司北的是极其微小的鼾声,他无奈的呛笑了声儿:“小猪一样。”
  他倚靠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床头的那盏灯以及摆在旁边的结婚证书,司北又一次的点开了那个视频。
  -
  白念安头疼欲裂,他想活动一下手脚却施展不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个卷,躺在床上和个毛毛虫一样。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他揉了揉太阳穴,也没有缓解疼痛,白念安拉开床头柜,里面瓶瓶罐罐放了许多止痛的药片。
  随手拿起几个空瓶晃了晃白念安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吃空了这么多瓶,里面一颗都不剩了。
  算了,忍着吧。
  现在才七点,房间里以及没司北人影了,白念安查看了下身体部位,没有印记,也没有酸痛的感觉。
  他冷笑了声儿,这人也勉强当了回人了。
  桌上摆放青菜粥,一旁的小餐盘还有两个卤味茶叶蛋,连皮都剥好了,白念安捻起勺子搅合了两下,还冒着热气儿呢。
  小白摇着尾巴走到白念安跟前,呲个大舌头,口水都往地上滴。
  白念安用指尖轻轻点了下小白的头:“你主人呢?”
  “汪呜。”
  听不懂。
  可能真的是被司北影响了吧,他居然在尝试和一只狗进行沟通。
  没有便利贴,也没有威胁的短信,就只是做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白念安呆呆地站定在桌旁。
  是给他做的吗?
  吃了这碗粥会不会显得他很自恋?
  白念安很少正常吃早餐,大多都是喝一杯冰摩卡用来醒神,他搅合了几下,有些为自己的犹豫感到可笑。
  司北只是来折磨他的,谁会为了折磨一个人给他做早餐呢?
  “怎么不坐下吃?”
  冷不丁的,司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念安猝不及防的被按在了椅子上,那只纹着大片荆棘藤的手贴在了碗边,和仿佛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万遍一样自然。
  “还是温的,快吃吧。”
  “我刚刚去健身房了,下午有个音乐杂志要拍。”司北另一只手提着零食,拉开冰箱,各个颜色的包装袋和给冰箱里上了色一般,极其扎眼的融入了进去。
  关了冰箱后,他转头又笑着道:“我从健身房回来路上遇见一个老头儿,非得碰瓷儿,说我的车挡住他卖花了,要我赔他一个小时的损失。”
  “现在这些人还真是强买强卖啊。”
  白念安喝了口热粥,他厌烦的皱起眉:“以后遇到这些人可以直接联系城管的,不遏制这种风气,以后大街上连车都停不成。”
  “哇,好狠毒的白念安。”
  司北啧啧两声儿摇了摇头,他说:“不过我可没你这么狠心。”
  一大束包装精致的白铃兰出现在白念安的面前:“所以我顺手买回来了。”
  白念安真的是个很苛刻的人,司北的一句“顺手”让他浑身不爽利。
  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拉开椅子后直接忽略过司北:“我不喜欢我家里的东西太多,太满。”
  “等我们离婚了,你拿着分割的财产想去哪里购置房产都可以,随意发挥你廉价的同情心把那些人全部的花买回来都随你便。”
  “但是在我这里,在我的家,我不允许。”白念安的神色漠然,像是真的很厌恶那一束纯白的铃兰一样。
  司北愣了愣,没说话。
  等白念安转过身时,人已经不见了,只留那一束花丢在了垃圾桶里,随后玄关处的门被大力打开又关闭,司北走了。
  他不懂司北为什么要发脾气,白念安只是很讨厌顺手的东西而已。
  搞得他很想要,搞得他非得要,搞得司北只是送他一束花就和恩赐一样。
  他也不是很想要这么一束花。
  讨厌司北的理由真的数都数不清了。
  第19章 “家”
  很快,白念安后悔了。
  在他去海口出差五天回来后,整层顶楼和换了样儿似的,司北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几十副五颜六色的儿童画,挂在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不仅如此,还有土的爆棚的星星灯,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乍一看家里和要过年了一样。
  白念安呆滞的走近一步一看,几乎目所能及的每个角落都放着各式各样的小黄鸭玩偶,大大小小几十个。
  要不是小白到门口迎接他,白念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楼层了。
  很快,始作俑者听到了动静从卧室杀了出来,他拿着个大喇叭,打开开关——
  “欢迎老婆回家!”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房间里的小黄鸭同一时间开始叫:欢迎老婆回嘎!
  “老婆出差辛苦了!”
  五十只小黄鸭:老婆出差辛苦了噶!
  白念安气得脸都僵了,耳边聒噪的鸭子声音才停住,司北又很夸张的拿着喇叭大叫:“惊喜吗?意外吗?够不够满满当当!!”
  “惊喜吗!意外吗!够不够满满当当!”那些死鸭子又开始叫了。
  司北看白念安呆住了,他又把喇叭放在了嘴边,还没出声,白念安走过去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凶狠的瞪着他:“你再给我叫一句,我就把你和这些鸭子一起赶出去!”
  没想到这次司北意外的犟,他圈住白念安的手腕撇开,随后对准着喇叭大喊:“你丢啊,你把我们都赶出去好了,反正这里是你的家,是你白念安的家你想怎么着就这么着。”
  等着那阵子小黄鸭聒噪的声音一停,白念安把司北扯进了卧室里,耳根子这才清净了下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赶出去?”
  白念安连续五天的高强度出差,人又瘦了一圈,光是大声说话他都觉得很累了,回到家司北又这样恶意折磨他。
  “你赶啊,你现在就赶。”司北也不退步,他又道:“反正你也从来没觉得我是这个家里的人。”
  “你说什么?”白念安无法理解司北的脑回路:“你为什么能是我家里的人?”
  “我们结婚了不是吗?”司北本不想说这句话的,他的嘴比脑子快了一步。
  这话一出,他倒像个什么盼老公回家的怨夫一样了。
  “我、我们结婚了,在法律层面上,我们就是伴侣关系就是家属关系,我就有这个权力把家里塞得满满的。”
  司北极其幼稚的用手指了指地下:“所以这里,也是我的家,是我们共同的家。”
  白念安大脑宕机,蹙紧眉头:“你到底在这说什么呢?”
  什么结婚,什么伴侣,什么我们的家?
  还有……
  “你为什么,哭了?”白念安想说出口的话瞬间被搪塞住,那行挂在左眼下的泪痕实在是扎眼。
  在隐晦的那一瞬间,无法被察觉的,白念安的心都要跟着折了。
  “没有。”司北捂住眼睛:“只是被冷气熏得眼睛疼,你别自恋,我现在是不可能为你掉一滴眼泪。”
  白念安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他知道司北就是为了折腾他故意使这一出,结婚一个月了,他应该习惯这样的“惊吓”。
  “说吧,这一次你又想让我干什么?做什么才能把你的那些破烂儿给我弄走。”
  还在捂着眼睛的司北忽然放下一只手,露出一半眼睛咧开嘴笑着问:“什么都能答应吗?”
  “不答应你不是还要拿着我的视频来威胁我吗?”
  白念安很累,他现在只想倒头就睡,这次的出差之旅也不算顺利,材料商要价太高且不好打交道,光是谈判就耗尽了他太多心神。
  司北想的时间太久,他不耐烦的皱起眉:“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要是想不出我就先睡了。”
  “欸欸欸,别啊,我想到了。”司北和粘人的狗一样贴了上来,露出讨好的笑容。
  “送我束花,就当给我赔罪了。”
  ?
  “我凭什么给你赔罪?”白念安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淡然的脸庞嫌少露出这样的大表情。
  “你把我的花丢了啊。”司北眨巴眨巴眼。
  “是你自己丢的好吗?”
  “那你要是那天收下的花我至于丢吗?而且你出差了五天,不给我说,也不给我发消息,所以你得给我赔罪,给我赔花。”司北和个泼皮无赖一样,瘫着手耸了下肩膀。
  “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人是你,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也是你,你现在做的这些只是想折磨我,想恶心我不是吗?”
  “还有我凭什么要给你报备我的行程?”
  白念安一把推开了司北,才走出去没几步。
  “哦,那我发送了。”
  “取什么标题好呢?”
  ……
  “你好,现在还有白铃兰吗?”
  这是白念安开车到访的第六家花店,店主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个季节铃兰很难进货的,估计你在市内都找不到一家哦。”
  “不过我们这里还有多余的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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