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而那时候的白念安,才十一岁。
便学会了训狗的第一件事:在面对呲牙的恶犬时,抽一巴掌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这一套他在十七岁时就照搬到了司北身上。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上手这一巴掌,心情竟能变得如此……轻盈。
门被叩响了一声,白念安才擦干头发,隔着一扇门他听见司北问:“你性冷淡吗?”
“不。”白念安回答的一本正经。
“你老公也不。”
莫名其妙的一句,白念安有些搞不懂这人要干嘛了?
过了会儿,听着浴室内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司北又问:“浴室有镜子吗?”
“你到底——”
很好,白念安低估了此人的不要脸皮的程度。
门被拉开,扑面而来的甜腻香气让白念安蹙起了眉。
只见司北一手拿着两盒冈本极薄0.01,一手拿着瓶润滑油,一脸坏笑。
热腾腾的水汽钻进了浴室里,包裹着白念安的身体,他朝后退了步,这个时候如果问出“你想干嘛”实在是蠢。
白念安走过司北:“我很累,别来烦我。”
“倒计时六十分钟。”
司北冷不丁的开口,可能是才洗过澡的原因,脖颈上的割皮纹身也开始泛红,很明显,左右三道和鲨鱼腮还真有几分相似。
白念安向着卧室走去,没停下脚步。
“倒计时五十九分钟。”
白念安转过身,司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背后,又是那股很齁人甜腻的花果香,他一只手环住白念安,落在了卧室的门把手上。
“这条编辑好的微博里面有你的视频,五十九分钟之后就会自动发送。”
司北在上学时期就比白念安要高不少,现在更是压一头,将他直逼角落,禁锢在昏暗之中。
紧接着,他又用挑衅的语气开口:“怎么样?白念安,现在算是有威胁人的姿态了吗?”
白念安抬起下巴,未吹干的水珠顺着发尾流淌进深黑色的丝绸睡衣。
没说话,司北的呼吸却不由控制的停滞了瞬。
“所以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一语双关。
司北体能很好,白念安有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强行将翻涌在喉腔的呜咽吞下。
“别咬唇了。”
司北忽然停下,板正他的脸,目光落在白念安下唇的一圈齿印。
“我不会和你接吻的,所以别咬了。”
白念安拍开司北的手,面露厌恶之色:“快点做,少说这种没用的话。”
司北俯下身,头埋入了白念安的胸膛前,松散的发丝撩进身下人的耳间。
“白念安,说点让我兴奋的话。”
白念安一手攥紧了湿热的被单,正欲发作。
“不要拒绝我,这是威胁。”
司北点开计时器,刺眼的光芒提醒着白念安,还有最后五分钟。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听不明白吗?”
每没入一寸,盘旋在腰骨上的红色小痣在白念安眼中就越发模糊,而那颗痣之上是蛇纹身,纤细、柔美又冰冷,洞穿他被压抑的欲望。
“五分钟,我s//he不出来,你也玩完了。”
字字句句,和羞辱没什么分别,白念安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双手禁锢在司北的脖颈上,眼神中和淬了毒一般阴冷,手下越重,司北的脸开始泛起潮红。
“去死——”
“贱/狗。”
那双铅灰色的眼眸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随着一阵抽搐后,司北接住了颤抖着的白念安。
率先缴械的不是司北,却是白念安,瞳仁短暂的失焦,呆若木鸡、又茫然的看着头顶的那盏吊灯,只对司北牙尖嘴利的那张脸,也只有在这种时刻……
才可爱那么一点点吧?
司北还是没忍住。
白念安扯过一角被子搭在了自己的下身,他伸腿踹在了司北的胸膛:“快点把东西撤回。”
司北圈住白念安的脚踝,很奇怪,白念安那么有钱,伙食也不差,怎么这么摸着身上还没几两肉。
他装模作样的按了几下屏幕:“取消了。”
司北把手机一抛顺势躺下,他把烟才叼到嘴边,白念安立马捏住甩到了地板上:“不许在我房间里吸烟,脏死了。”
本想着司北如果再任意妄为,威胁他,白念安就翻脸,这个脸他也不要了。
没想到司北只是“哦”了声,拿着烟盒去房间外了。
刚刚被司北直接推上了床,一切都来得太快太汹涌,事后一个人躺在这时,白念安才发觉这个房间居然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有亮。
几个房间的露天阳台都是打通的,司北在阳台外来回踱步,停留在了白念安卧室的那侧阳台,隔着玻璃,他看不见白念安,白念安却可以看见他。
一抹明亮的火苗儿窜起 ,点亮了白念安的眼眸,被黑暗笼罩住的无措忽然安定了。
司北一抽烟就停不下,受到尼古丁的刺激下,哪怕手抖,也将半包烟全抽完了,等白念安冲洗完后回到房间司北还在抽烟。
没有节制,想做什么就做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第6章 下城区
此时,白念安想起了他讨厌司北的第二个理由——
他讨厌司北什么都没拥有,却有自由。
白念安拉下了床头灯,暖黄的色调映照在他凌乱的头发丝,雨水的湿气顺着扇琉璃窗攀爬进来。
又是雨天。
白念安拉开卧室门,扑面而来的潮湿气息还是让他打了个颤,这时候他似乎还没有那么讨厌雨天,只是单纯的觉得雨天会有打湿裤脚的风险。
他一丝不苟的穿戴好了校服,站在门口的管家正笑眯眯的看着白念安。
“少爷,夫人在楼下等您。”
白念安闷闷的“嗯”了声儿,他朝楼下望了圈,心揣回肚子里后,问管家:“她今天心情还是不好吗?”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白念安轻咬住下唇,他在紧张时总有这个习惯。
“是不是因为我成绩总分比上一次低了六分?”
可是他还是第一名,名次并没有掉欸,白念安很想为自己多“狡辩”上这么一句。
可是退步就是退步,永远不能向下比较,要向上,向上一次的实绩去比较。
饭桌上出现了个身影,女人神情庒肃,朝着楼上瞥了眼:“白念安,逃避不是个好习惯。”
餐桌上的食物都是经过营养师根据白念安每周的身体状态调配好的,很健康,也枯燥无味。
白念安还是表现出很好吃的样子,把餐盘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今天白祥君没有提前一步先走,还在餐桌上,她看报时总会带着个挂链眼镜,鬓角生起的几根白发没有刻意去打理。
按照白祥君说的话,拥有实权的女人是不会苛求自己的外貌的,白发也应当归属于她的荣耀之一。
白念安知道这个时候她肯定是要说些什么的,他规规矩矩坐着,脸上挤起乖顺的笑容:“哥哥最近怎么样了?听说香港那边最近不是很太平,要不要把哥哥接回来治疗啊?”
白祥君的目光柔和了些,她放下报纸:“不用,那种程度的暴乱也只能在底层闹闹了。”
她捻起一页纸,简单的扫了眼后,问:“周二晚上家教课程为什么缩短了一个小时?”
白念安的眼神有些飘忽:“靳昭成找我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
“他月考漏考了,线上补考要个人监督……”
白祥君抬起眼,神色沉了下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紧张就开始咬下唇。”
白念安的心空了一拍,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了。
“秦叔,重新再安排家教老师面试,那位许老师就辞退吧。”
“为什么?”白念安瞪大了眼:“那个许老师教的很好的。”
白祥君步子一顿,漠然的转过头:“教的什么很好?教你撒谎很好是吗?”
“白念安,你记住了,是你的任性妄为害得这个人丢了工作,如果你学得会管住自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白念安紧紧扣住餐桌一角的繁花蕾丝,他很快的调整好情绪,低下头:“对不起母亲。”
“都是我的错。”
白祥君从来不会理会他的道歉,等白念安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时,那人已经走了,他松缓了口气。
随后他气冲冲的走到生活助理的身旁,一脚踢上厉东的小腿,这才出了口恶气。
厉东人高马大又结实,被踹了一脚也稳如泰山,一手拎着白念安的书包,微微欠身:“该出发了少爷,今天下雨天应该会堵车。”
怀揣着一肚子的火,白念安上了车,早知道就不和靳昭成跑去看比赛了,这混小子真是个泼皮无赖,估计激白念安,说他要是不去就是孬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