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念安冷不丁的问:“不要钱你想要什么?”
和不过瘾一样,他又直戳司北的心窝:“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装清高?”
司北眉一挑,只好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紧紧挨着“白念安”三个字。
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也是第二次他看见的白念安龙飞凤舞,不加遮掩的字迹。
第一次是,白念安瞪着溜圆的眼睛,身着不太合身的实验服,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坐在最后一排,很凶的朝着他丢了个小纸团。
“离我远点,也不许对着我笑。”
后面还跟了个凶神恶煞的小表情,和白念安一样。
啊,可爱爆了。
十七岁的司北那时候这么想。
结束后,白念安先走一步,他似乎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司北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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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司北朝着位于右手边才坐下的白念安招招手:“又见面了。”
白念安想跳飞机的心都有了。
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司北很夸张的撩拨了一下红头发,“哼哼”了两声儿:“拜托,你老公一场演唱会就能收入上百万,坐个头等舱这不轻轻松松?”
白念安正想讥讽回去,整个机舱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漆黑中仅有几抹模糊的荧色指示灯闪烁着,他呼吸一紧,双手紧紧攥着座位两侧的扶手。
飞机升降时都会进行暗舱操作,合计十一分钟,目的是为了让乘客提前进行暗适应过程。
忽然,冰冷的金属质感贴近了他的指边,轻轻勾住了他的一节指骨。
“胆小鬼。”轻盈的笑意和落在了白念安耳旁一样。
白念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了,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平稳,随着飞机升空结束,灯被再次打开。
这光亮来的猝不及防,司北勾着他手指的手还没收回去。
白念安注意到司北戴在小拇指上的尾戒,很奇怪的款式,没有形,可能是有段时日了,戒指的表面还抹掉了层漆。
“还不松开吗?”白念安问。
“就不。”
“我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夫,我不仅现在要牵你的手,还要亲你的嘴,晚上还要睡你家的床。”
白念安忍住脾性,他僵着表情:“你拦住人家过道了,蠢猪。”
司北立马把手抽了回去,那个空姐笑得很诡异,低低的对着他说了句“sorry.”
白念安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他拿出眼罩蒙上自己的眼睛:“别打扰我。”
“你不拒绝的话,我今晚就拎包入住咯。”
白念安撩起一边眼罩,冷冷的瞥过去:“我如果拒绝呢?”
“那你明天就会上各大报纸头条。”司北眯起眼笑,很欠揍的模样,他伸出手拍拍白念安的脑袋。
“睡吧,安安。”
白念安一怔愣,他迅速将眼罩遮盖下来,偏过身子倚靠在角落。
听到很久远的称呼,和被过去的回忆号召没分别。
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听到了一侧很轻微的鼾声,白念安这摘下了眼罩,他没转过头,因为不知道司北会不会突然醒来。
只是透过那一小片玻璃窗窥过去。
司北还真是随意,不知道从哪里套出来了一顶冷帽,朝下一拉,遮盖住了半张脸,露出的那截红发衬得他皮肤更白皙了些。
睡姿大大咧咧的,嘴角还挂着抹口水,穿着也十分诡异,是白念安偶尔在大街上所看见的很年轻,很前沿的穿搭。
总之,他欣赏不来。
他一直都是一个相较传统的人,至少在婚姻这方面,在过去白念安是觉得只要合家人心意,搞那种俗套的包办商业联姻也无可厚非。
白念安有自信做个好丈夫。
但是在这个很适合开玩笑的日子里,他和司北结婚了。
白念安尽力劝慰着自己,这只是一次满足司北报复心的交易,可他还是止不住的想斥责。
为什么结婚当天,司北要穿的这么不正式?
而自己又为什么打了个埃尔德雷奇结?
他极其不耐烦的拉扯开这复杂的领结,最后一整条领带和恶意发气一样甩在了司北身上。
司北莫名笑了下,白念安心一跳。
他转过头,看着司北只是翻了个身子侧到另一边睡得更香了。
第5章 坏狗
诡异的是,司北似乎料定了白念安不仅会和他结婚,还会允许他拎包入住。
因为比他们先到一步的,居然是一辆货拉拉。
几名工人一见到着熟悉的名人面孔,行李还没搬呢,纷纷上来合影。
“我儿子喜欢你,家里全是你的海报嘞!”
“来,大歌星,合个影。”
“茄子——”司北乐呵呵的配合工人拍照签字。
白念安没耐心陪着司北应付这些人,他率先坐电梯上了顶楼。
他本来想着司北说了只结婚三个月,却没想这人搬行李和搬了一辈子的分量一样。
几乎是举家搬迁,光是五花八门的衣服包包还有一些中古首饰就收纳了五大箱子。
才放进了客厅,几个工人又费老劲儿搬进来了好些吉他,白念安只是在卧室换了套衣服,转过头客厅里已经摆了十几架吉他了。
像是知道他看见了和会生气一样,司北还给吉他按照大小,颜色深浅,整整齐齐的靠着面墙摆好。
这还不够,随着声高亢的狗叫和夹杂在其中的小猫叫声,白念安瞪大了眼。
“你要是敢带着小动物进家门,你就给我滚!”
白念安索性不忍了,他再不制止,谁知道这人还会带点什么玩意儿进家门。
还是晚了一步,门口一人一猫一狗眼巴巴的望着白念安。
而搬货的工人已经乘坐普通电梯下楼了。
猫是白色异瞳波斯长毛猫,狗是白花花的萨摩耶,两团白衬得中间的司北格外华丽花哨。
更看不惯了。
“我说了,我这里容纳不下小动物,你要么找个地方安置,要么就打包着这些东西一起滚。”
“小白不要听!是恶言恶语!”司北极其幼稚的捂住了那只萨摩耶的耳朵。
“你叫他什么?”
接着司北趁着白念安不注意的动作,拍了拍萨摩耶的屁股。
萨摩耶屁颠屁颠的飞奔向白念安,呲着个大舌头舔了上去。
白念安哪里禁得住这种百斤大胖狗冲撞,他摔倒在地上,被萨摩耶舔了个遍,尾巴都摇成螺旋桨摇上天了。
而另一只优雅的白色波斯猫淡淡的路过全世界,找了个松软的沙发开始假寐。
等白念安被这死狗的口水都腌入味儿了,司北慢悠悠的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走过来。
“小白乖乖,不可以这样。”
此小白非彼小白,白念安恼怒的蹙起眉头:“离婚!我忍不了你。”
“现在立刻马上把你的破烂儿给我搬出去!”
司北瞪大了眼:“这才哪到哪?而且就算咱俩离婚也是要等结婚证明下来,才能去办理离婚证的好不好?”
“而且,你名声就这么不要啦?”他亮出所谓的白念安的艳照,只是一张视频封面截屏,明晃晃的扎进了白念安的双眼。
白念安下意识的回避开目光,他看不了一眼自己那样失态的模样,即使断片断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白悻悻地从两人之间跑了开来,司北顺势一手圈住白念安的手腕按在地面。
“继续说啊,继续骂我啊?”
他嚣张极了。
白念安的皮肤在阴暗处会显得更为白皙些,泛着些青,冷着脸的模样和瓷娃娃一眼,只是轻轻蹙了下眉头,司北便立马松开了手。
“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对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客厅,白念安缓缓抬起渗着阴冷的眼,自下而上的扫视过去:“我说了,威胁人就该有威胁人的姿态,你多余的情绪只会让我觉得分外恶心。”
“所以别装了好吗?”
白念安推开了愣神的司北,快步冲去了浴室。
还在倒春寒,温度本不稳定,今天又是个大风天,白念安硬是硬着头皮又冲了个冷水澡,他垂着头盯着自己扇过司北的手,水珠顺着他的指尖向下抖了几下便坠落。
在扇过去之前,他翻腾的愤怒无法克制,凭什么一个拿着他不雅视频威胁他的伪君子,却露出了一副心疼他的表情?
在扇过去之后,大脑宕机到只剩下了一种感觉——爽。
白念安回想起自己这样特殊的心理,最开始并不是因为司北而激发的,只是又一次跟着母亲去球场时,邻家结谊的好友带着自己的一条杜宾前来,可能是社交教育并没有做好,见到陌生人就开始狂吠。
于是那个妇人蹲下身,对着狗的一侧脸抽了过去,只是轻轻的一巴掌,威猛的杜宾便发出悲切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