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时前几天他看到魏迹上裴寂青的节目,将平板扔出去,生生砸出来的一个窟窿。
军部的东西质量很好,可耐不住沈晖星力道大。
玻璃上的裂痕像是蛛丝网一般蔓延开来。
一如沈晖星引以为傲的掌控性//生活出现了一点瑕疵,最快的方法是这个人都要活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行。
第20章 你爱他吗?
沈晖星起床穿衣的时候, 抬头就撞见裴寂青光着脚蹭到床尾支起身子,后腰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因为没睡醒, 一双眼睛都睁不开, 底下还透着青, 倒是不耽误他伸着两根细白手指朝沈晖星勾了勾:“老公,我给你系扣子。”
沈晖星无奈走了过去, 裴寂青那只作乱的手, 先是摸上了alpha的胸肌。
“有点手软。”尾音打着旋儿往人衣领里钻,颈侧被温热的呼吸燎得发痒。
沈晖星想, 这才是他们该有正常的生活, 裴寂青终于恢复正常了。
谁都可以受不了沈晖星, 唯独裴寂青不可以,他习惯了裴寂青当一只漂亮的金丝雀,虚荣吵闹地整天叼着金丝线装扮他们的巢穴, 多好, 可惜他没有如他所想废物到这种地步, 他的工作也算光鲜亮丽, 声名鹊起,几乎有人提起他的omega,也会说一句才貌双全。
裴寂青那张在大屏幕上仍旧漂亮的脸,会在镜头刚好推近特写时,抬眼轻笑。
沈晖星第一次觉得裴寂青像只金丝鸟的时候, 是有一年电视台年会尾牙的时候,他作为颁奖礼的嘉宾出席,化了妆,喝醉了很乖侧着身体地躺在卧室的床上, 一只手指放在脸侧,在发呆。
沈晖星走进了才看清他微微睁着眼,金色的眼影勾勒出了眼角,碎金跌进眼波里凝成一道流光,鸦羽的睫毛,垂下来时投下浅灰的影,唇釉是掺了细闪的琥珀色。
他都能想象,那在灯光耀眼的舞台上该是怎么样惊心动魄的美,环形灯一顶追着裴寂青跑,定制西装收腰该剪裁勒出怎样的轮廓。
这么多年裴寂青从来没有说过沈晖星霸道自私,他自然而然地接受着沈晖星的一切,心甘情愿并且乐在其中,因为他爱他,这是裴寂青一直告诉他的。
沈晖星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但如今的深信不疑。
都是裴寂青的功劳。
所以当裴寂青说出他要他的工作时,他讨厌自己的时候,沈晖星相当震惊且担忧,他眉头紧紧皱起,目光死死盯着裴寂青,仿佛要从那张熟悉的脸庞上看出什么端倪。
这不应该是爱他的裴寂青该说出的话。
那人总是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会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所以他一定是被他所谓的朋友带坏了。
一个家庭里有人做那个任性的角色,那么一定得有人做那个平衡的坏人角色,沈晖星觉得为了家庭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裴寂青揪着沈晖星袖扣,歪头时睫毛一眨一眨:“大秘打的小报告你就当没看见,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把敏感词嚼碎了咽肚子里,成不成?两个月后让我复工好不好?”
沈晖星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裴寂青一会,喉结滚了滚,拇指突然掐住他下巴尖,虎口卡着昨夜被他咬破的唇痂:“你听话吗?”
指腹碾过omega下唇,力道说不上重,就透出一股艳色。
裴寂青用鼻尖蹭他,盯着沈晖星的眼睛,像是小孩想要嘉奖:“我听话的。”
沈晖星垂眸说:“为什么不想做别的。”
裴寂青闷声说:“我买了那么多好看的衣服,难道要穿着高定天天坐在办公室,这可以让很多人看到,我那些粉丝还会整理我的穿搭。”
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虚荣,脑袋空空。
在被人算计的时候一样,没了他,谁能护得住他。
沈晖星说可以,三个月。
裴寂青:“两个半月行不行嘛,我那些观众会想我的。”
但其实也没几个观众。
沈晖星突然改口说:“那就半年。”
裴寂青妥协:“好吧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
裴寂青很亲昵地在沈晖星唇边落下一个亲吻,像是在做庆祝仪式,双手拉着沈晖星的手腕说我之前不该那么说你:“老公,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沈晖星突然掐住他后颈,指腹压着腺体处结痂的咬痕。裴寂青疼得眼尾泛红,讨饶的尾音被碾碎在相贴的唇间,舌尖勾着水往喉腔送。
一吻毕。
沈晖星手掌放在裴寂青后颈突起的骨节上:“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让我听到类似于讨厌的话。”
裴寂青搂腰的手臂倏地收紧,鼻尖隔着衬衫布料蹭他胸肌轮廓,他放低姿态说软话惯了,他伸出胳膊抱住沈晖星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里,一边说以后不会了,一边翻白眼。
见鬼的独裁沙文主义a,等他先把节目拿回来再说。
沈晖星突然掐着他下巴颏往上抬,拇指陷进昨夜咬破的唇痂里,说呆会上点药。
昨夜汗水浸透了床单,黏腻地贴在裴寂青的后背上,呼吸急促而破碎之际,裴寂青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无边的黑暗。后颈的指尖几乎陷进他的皮肤里。
裴寂青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下眼睑上,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他想凭什么?这些年他小心翼翼,生怕给沈晖星惹麻烦。可就这么一次,怎么就偏偏撞上了枪口?
沈晖星点点头说:“你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在家充实一下自己,少上网,多看书。”
裴寂青对于学习这事有事要说,回到裴家那年,他为了脱离之前的生活,天天做题一刻不带歇的,导致现在物极必反根本不乐意学。
裴寂青裴寂青舌尖顶了顶腮帮的软肉,幽怨地想,我要学习干嘛跟你结婚。
沈晖星把眼神放回他身上的时候,裴寂青又伸手给他理了理衣物说老公,那我之后去你书房,你书多。
沈晖星上班去了,还收获了裴寂青一个主动久别重逢的离别吻。
裴寂青每次亲吻他的时候,一定要亲在他的脸上才罢休,他双手紧紧勾住沈晖星的脖子,指尖几乎掐进对方的皮肤里,仰着下巴,唇瓣努力向上够,睫毛扑抖动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晖星低头看着他,目光淡淡地落在裴寂青泛红的脸颊上,心里想着,他一定很爱我吧,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
裴寂青每次亲得累死了,沈晖星永远站得笔直,像座冰山,连头都不肯低一下,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一般。
沈晖星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袖口露出一截银色的腕表,表盘反射着阴沉的天光。
“今天天气不错。”他声音平稳,语气却带着一丝轻松,仿佛在谈论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抬眼看了看窗外——枯黄的落叶被风卷着打旋儿,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
“……确实。”
沈晖星的车刚驶出视线,裴寂青便甩开拖鞋,“噔噔噔”冲进衣帽间,指尖在衣架上划过,墨镜架在鼻梁上。
裴寂青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他一只手靠在身后,指尖轻轻敲打着腕表表盘,目光如刀般扫过对面那个omega。那人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正局促地站在台长身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叔叔。
裴寂青向来是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人,谁知道是真叔叔还是假叔叔。
他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猫。他慢悠悠地摘下墨镜,指尖在镜腿上轻轻一弹,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正巧打在那omega的脸上。
台长坐在他对面,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光亮的头顶,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的节目,不许有人碰。”裴寂青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你请假了啊,”台长的声音有些发干,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而且还是执行官亲自打了招呼请的假。”
裴寂青的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却冷得刺人:“那也是我的节目,换主持人难道不需要经过我的允许吗?”
台长的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他抬手擦了擦:“寂青啊,这台里都有安排。”
裴寂青说:“我的节目,不许有人碰。”
裴寂青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唇角微微上扬,眼神柔和得像春日的阳光,说话时声音轻缓,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逊,仿佛对谁都彬彬有礼。台里的同事们提起他,虽说他丈夫是位高权重,总说他是个好相处的人,除却那点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