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分开她的腿,还能容纳更多。
  预期之外的快乐总是加深感官的体验。
  土地如下了场暴雨,生出油绿绿的草芽和柔韧曲折的藤蔓。
  管他今夕何夕,管他恩怨情仇,管他什么姿势,以及管他,滕彧说的,四年前的安全套。
  房间服务按铃,响个不停。吃的来了。
  滕彧抱着姜河不松手,她才多大点重量,甚至比自己训练的负重还轻,所以轻而易举就颠过去,在临近门口的位置哑着声音,说放那吧,我自己取。
  姜河却脱了力,可能因为浴后乳带给肌肤的顺滑,黏嗒嗒挂他身上。
  门口的设计是现代轻奢,一面玻璃质地的屏风隔开了玄关和客厅。
  屏风这种东西最暧昧,明明什么都能猜到,却总装出一副严正仪式感。
  姜河最烦这种板正的东西,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就像一直以来的自己。她不管不顾走去屏风这边,身子还被滕彧裹挟着。
  她贴上屏风玻璃,反面是柔动的两圈,身后是滕彧的顶撞,玻璃上那副山海交融的雕刻画被她呼出的热气氲成一片薄云,她用手去摸,擦掉后再呼气,断断续续对滕彧说:“真好玩……跟要……要下雨……似的……”
  “专心啦!”滕彧反剪她的手,“看来没把你伺候爽,还有心思在这玩。”
  溺人的语气。
  他环紧腰枝,从后整个将她抱起。退了几步,退到客厅中央的地毯处。
  靛蓝羊绒地毯柔和舒适,定期打理,他常坐在上面打游戏。而现在,他躺在上面,十指扣紧臀上柔软,看着眼前人,卖力地动,仿佛在表明她很用心地玩。
  直到涔涔的汗顺着脖颈滑过前胸,匿进幽暗,一股困乏袭来,姜河累得仰躺在他身上。
  这让她想起浅水的鱼,被日光照得发烫,脊背露在外面,轻而易举就被人用渔网兜去。好在,那个网住她的人并不是要把她当作食物,而是将她放归大海。
  真的好像大海,地毯是蓝色,外面的夜幕是蓝色,连房间的灯光都变成蓝色的了。
  滕彧动作放缓。
  姜河仰着头,手覆在滕彧手上。
  滕彧手指寻寻觅觅,觅觅寻寻。
  露似珍珠月似弓,半江瑟瑟半江红。
  刺激不分前后地袭来,海水被弄潮儿掀起,又海绵般释放。
  “滕彧,”姜河呢喃,想起那墨蓝色的连衣裙,“帮我查个人。”
  半晌,滕彧才闷闷出声,抵进着,答应着,吞咽着。也用不着问她,参悟她的心思是自己的必修课。
  他从来都是满分。
  姜河在睡了一觉后醒来,时间并不长,可能是高潮带来的眩晕,滕彧已经穿好衣服,把餐食摆好,坐沙发,边刷手机边等。
  见她醒来,他暖着脸过来,落在她眉心一个吻,拍拍她肩:“我们喝点姜汤,祛祛寒。”
  姜河穿好衣服又去洗了把脸,照镜子时觉得自己披头散发太不雅观了,拿滕彧的梳子梳了梳,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吃东西的时候,姜河没有说话,滕彧问她,打算怎么办?
  姜河搁了碗筷,抽纸巾擦嘴角,坦白道:“我爸不可能把股权收回,顺利的话,我很快就能接班了。”
  “怎么突然这么自信?”滕彧不解。
  “我爸在乎面子,现在我知道他们和梁萍的关系,他一定心有余悸,更何况我还有个见证人。梁萍身居要职,不能有污点,我爸也不敢得罪她。但是以这种揭丑威胁的方式拿股权有点不光彩,梁萍也是女性,我不想搞得两败俱伤。所以这是下策。”
  滕彧越听越感兴趣,手不自觉环住她的腰,好奇问:“那……上策是?”
  姜河垂眸一笑:“梁萍看上了我们南海的项目,很想投,也表示可以帮忙说服我爸,而唯一能让我爸答应的前提是,这个项目必须彻彻底底属于昆仑,和滕氏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说……”滕彧眯起眼睛,她确实胆子大:“从我爸手里买地?”
  “对。”姜河郑重点头:“这不是个烂摊子吗?滕氏也着急甩手,滕叔叔之所以低价中标,是因为要还补偿款。他一直拖到现在,说明他不想还,没关系,我来帮他解决。”
  滕彧往前凑近,完全拢住她,担心问:“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想那么长远?汪汪同学,你有点恐怖。”
  姜河嘴角上扬:“等我回去,我会和我爸平心静气聊一聊,我手里有筹码,你不用担心的。以后只要你陪着我,就好。”
  滕彧看着这个理智回归的女人,明明下午时分还要死要活,还被自己从海里救下,刚才缠绵到不知天地为何物,现在却如换了个人,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他情难自禁,吻她,悠长绵软的一个吻。
  “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他深吸气,抵在她颈窝:“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这个吻让姜河直接哭了,她也深吸气,对滕彧说:“感谢你还在,仔仔,我的仔仔。”
  走进她心里需要多久的时间,滕彧已经不想去计算,她是目的地,他只需把方向调整好,往前走就行,虽然路上太多迷茫太多困惑,但好在,他坚持下来了。
  再一次进入彼此的身体,滕彧有种要命的癫狂,房间弥漫着两个人的喘息声,彼此不用多说什么,只用眼神和唇舌就能探知心意。他的肩很宽,肌肉紧促,锁骨锐长,姜河将腿放上去,放一条腿可以侧身,她被滕彧揉成软绵绵一团。放两条腿的时候,是镂空的窗,他是窗中央的造景,是俊秀的梧桐,汗水顺着精壮的腹部树干流下,蓬勃的根系在膨胀在延伸。
  姜河哭了,环上滕彧脖颈,在他耳畔轻声:“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记住你了。”
  心尖颤了颤,滕彧骤然停顿,不可思议看着她。
  “是我故意骗你,让你看见我委屈的样子,看见我柔弱的样子,让你心疼,让你来房间找我。”
  仔仔,我聪明吧?
  第75章 返璞归真
  姜河今晚留在滕彧这里。
  她需要调整,需要把自己调到最好的状态,同时也赌父母的态度。只是,她赌输了。原以为,父母,或者哪怕是妈妈丛文芳,意识到她这么晚不回家,必定要联系她的。
  可是没有。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好像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们也不会吭一声。也许,姜守国猜到她会来找滕彧,所以对她失望透顶,他也说了,无法再信任这个女儿,索性她爱怎么着怎么着,放任自流。
  这使得她与滕彧缠绵的时候心不在焉。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他体贴入微的技巧服务得舒舒服服。彼此身体的渴望大过情感意识这些形而上的东西,两株藤蔓深深绕着,绞着,分开一秒都难受。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前戏,姜河昏昏欲睡,轻轻推他伏在她双腿间的头,发丝钻进她指缝,头皮的薄汗浸在她指尖,随着他动作而动作。
  融化的雪,煮沸的水,海底的浪。她变成了那样子。
  滕彧在不厌其烦让她返璞归真。
  第二天在房间吃了早饭,滕彧叫人送来鞋子和衣服,都是两套,一套她自己在酒店的制服,开口处已缝好,配了新丝袜,干干净净,另一套是按照她尺寸购买的便服,很日常的休闲运动款,鞋子也是运动鞋,附加一套内衣。
  姜河看了看,想了想,还是选了制服。滕彧亲手为她穿上。系内衣带子时,骨感的后背让他心疼,昨晚亲密,他不敢太用力抚摸,她太瘦了,需要营养和锻炼,他暗下决心,生出一个计划。
  滕彧送她下楼。
  姜河原以为,自己面对的将是来自父母急风骤雨般的打击,一场家庭政变。却没想到,当她走出悦海酒店门口时,母亲不当不正,在大理石平台中央肃立着。
  深秋冷,丛文芳穿了件墨绿羊绒大衣,没有配胸针,像是随便一套出来的。
  “妈妈!”姜河迎了过去,到跟前却不敢再近,她怕母亲如父亲似的,扇过来一个耳光。
  “汪汪……”丛文芳却一下子哭出来,几步把女儿拥入怀,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妈,我没事,怎么了呀?你怎么来这了?”姜河有点担心。
  丛文芳看向滕彧,深深一叹:“昨天的事,妈妈都知道了,姜山是瞒不住事的性子,乐琪也真心待我,他们都告诉妈妈了,你别怕,这次,妈妈和你站一起,昨晚我和你爸大吵了一架,你爸爸做错事,我不能不管了,这么些年我顺着他,依着他,但不代表他做什么我都同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受委屈!”
  姜河接过滕彧递来的纸巾,为母亲擦泪,她不记得母亲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只记得母亲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就是这一瞬间,她大脑的记忆突然复苏,想起很多容易被遗忘的细节,好在潜意识帮忙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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