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们此刻的关系像榫卯结构,初次使用的榫卯是需要夯进才会密不可分,沈辞洲和他在此刻都不好受,榫卯工艺并不简单,传统工匠都要锻炼很多年,更别提新手刚学。
张将此刻只想不管不顾把榫头放进榫槽内,无奈眸光触碰到沈辞洲皱起的眉眼时,理智最终战胜本能,他拿着榫头耐心往榫槽怼。
沈辞洲娇生惯养没吃过榫卯这种苦,换做以前早发作了,但今天喝了不少酒,头晕乎乎的,加上他现在对张将上了瘾,特喜欢张将,任凭张将跟他练习传统手工艺榫卯。
直到三十分钟后,榫槽抖落木屑,沈辞洲再次,他们已经被榫槽三次出了弄得滑溜溜的,小月复有个微弱的弧形此刻被交叠的双手摁住。
“感受到了吗?”张将贴着他的耳朵,声音极尽温柔。
高冷的张将这会倒是会说软话了,沈辞洲“哼”了一声,看见榫头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牢牢嵌进榫槽。
沈辞洲本来想说什么,但实在拼不出完整的话,榫头榫槽连接工作太累了。夜色渐浓,沈辞洲不知道张将这个狗东西有多少使不完的力气,他意识都开始模糊了,但是长期失眠症令他虽然很累很困但是睡不着。
后半夜他感觉天开始变亮,东方开始有鱼肚白,他想推开张将,但整个人悬浮着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夜里十点半到天亮了,他真是疯了,张将也是疯了。
天亮以后的事他意识不清,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只记得两眼发黑,听见水声,但眼皮子沉得不像话。
没吃安眠药,也没有借助按摩和香薰,沈辞洲醒过来的已经是傍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想拿手机,腰酸得根本没法动弹,而身边一个鬼影都没有!
张将这个狗东西不会上完他就跑了吧?
他终于强撑着不舒服,爬起来看了眼手机,18:28。
这一觉至少睡了十几个小时,他掀开被子看了眼,不敢置信。
他想起来上个厕所,刚站起来,就有点受不了,而且…沈辞洲非常艰难地完成了尿尿,扶着墙慢慢走回来,张将还真不是东西,就这样跑了?
臭脾气正准备发作,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张将绕过客厅,走到房间里,看了眼沈辞洲,尤其是对上他微敞的睡袍,耳朵没由来地红透了,他把买的鲈鱼汤和两份时蔬放到床头柜上。
沈辞洲本来不想搭理他,这会肚子饿得很,撇了撇嘴看他塑料袋里的东西。
张将打开包装袋:“饿了吧?”
沈辞洲“哼”了声,懒得再叫酒店服务,勉为其难接过张将递给他的筷子,因为挪动总感觉那儿很难受,腰也难受,索性往后一靠,让张将把床尾可调节控制台给他拉到面前。
不得不说,鲈鱼汤看着其貌不扬的,还挺好喝的,沈辞洲喝了一口又一口。
张将摁开床头电动窗帘的开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橘色的云层,火烧云层层叠叠,连房间都被镀上一层暖橙色。
早晨他已经把屋子里收拾过了一遍了,还去前台续了一晚的房费,谁知道这里一晚上要一万二,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天文数字,大少爷做派,及其奢华,一万多一晚上都够他一年的开销了。
他忍不住惆怅,怎么才能搞到更多的钱,让沈辞洲一直能住上这种酒店。
他甩了甩头,暂时先不想那么多,他先去药店买了消炎药回来给沈辞洲抹上,看着那被撑l的地方,即便清理过还是沁出丝丝血迹,怪他昨晚后半夜失了控着了魔,花瓣七零八落无法聚拢,张将内疚得很,多涂了些,希望小花儿赶紧好起来。
然后他又骑着电动车回家取了剩下的一半儿存款,点了点自己结余的钱,早晨买戒指花了一般,还剩一半,除去房费,现在只剩下六百三十八块二毛。
鲈鱼汤和时蔬又花了一百八十六,全身上下的家当就剩四百多,哎~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给沈辞洲花钱,尤其看到沈辞洲喝鸡汤时眯着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那样动人,张将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就像小时候骑在爸爸肩头时那样的幸福,或许是家人的感觉,他有了全心全意想要爱的家人。
沈辞洲吃饱喝足又躺回床上,非常不爽地看着收拾残羹剩饭的张将,他又爬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张将觉察到他的不舒服,停了手里的活。
“想做什么?”
沈辞洲看他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我要去洗澡。”
“我早晨已经帮你洗过了。”
沈辞洲嗤了声:“洗了那我为什么那儿还是有很多?你别告诉我你又在我睡着的时候来了一炮。”
张将被他说得表情暗了暗:“你那儿破了,我给你涂的药膏。”
“什么?”沈辞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张将有点愧疚:“哥,对不起,早晨发现的时候有点裂口。”
沈辞洲一时无语,他最受不了张将叫他“哥”,而且他发现了个规律,一般情况下张将不会叫他这个称呼,这个称呼似乎只有在他刻意讨好的时候才会喊他,他偏偏最受不了张将这么喊他,气也不气了。
他看了眼低着头的张将,心里到底也不是真想怪他,昨晚上也不止是张将的问题,他自己也占一半儿,明知道张将是第一次还招他。x就是男人人生的一把钥匙,打开以后就释放出了y望这头野兽,没想到张将心里那头野兽格外猛,而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
沈辞洲只知道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自己伤成啥样了,未知的想象才最可怕,越想越疼,索性让张将给他拍了张照片。
看着照片里的伤口,比他想象中轻很多,只有细微的几丝痕迹,这才放了心,把手机还给张将,又趴在枕头上,头疼腰疼哪都疼。
“小张,给我按摩。”沈辞洲嚷嚷。
张将把垃圾收到门口,折回来,爬到床上,跪坐在他身侧,伸手给他按摩,今早他就睡了一个小时,这会有点困,努力挣了下眼睛恢复了清醒给沈辞洲摁肩膀。
第21章 c21
沈辞洲趴着, 眼睛闭着,今天几乎睡了一个整天,精神气恢复得很足,这会享受着张将提供的按摩服务, 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你没吃饭?”沈辞洲典型没事找事。
张将看着那柔软的后脑勺, 叹了口气,手指又用了几分力, 摁得沈辞洲舒舒服服的。
昨天早晨四点起来打的农药, 下午又去农技站问了人工降雨的事, 接了三单按摩生意就来酒店等他, 昨晚又和他搞到今早, 中午还回了趟家,张将几乎40个小时没合眼,力气再多也会耗得差不多,大少爷还挑剔, 给他按摩都力气都不知道哪里挤出来的,
他给沈辞洲按摩了一个多小时,实在太困了, 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打得沈辞洲都忍不住问:“你昨晚干嘛去的。”
问了一半又住嘴, 昨晚干他来了,妈的,生气。
“不准睡。”沈辞洲乐得折腾他。
张将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呵欠后,终于熬不住,手横在沈辞洲背上,脸轻轻靠着他的后背:“哥,让我睡会吧。”
“不是。”沈辞洲感觉背上那条很热的胳膊, 还有张将的软话,“谁让你睡了!”
愠怒着一脚把张将踢到床的另一边,大块头踹开后闭着眼又凑过来,像是踹不走的狗,张将把他拉进怀里。
沈辞洲被抱个满怀,窗外是一片橙色的海洋,他抬起脸,就看见张将乖巧的睡颜,长睫毛又黑又浓密,眼睑下浓重的黑眼圈,棱角分明的下巴有浅浅的胡渣,看起来疲惫极了,
他伸手捏着张将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睡着也挺好看,他又凑过去亲了一口,看着张将睡眼惺忪,也不知道睡着还是没睡着,接了个绵长又带着睡意的吻,然后沉沉睡去。
沈辞洲觉得好笑,还真是困成狗的具象化。
昨晚十点半到天亮,疯狗一只。
火烧云渐渐暗下去,屋里开始变得昏暗,浮动的光斑在木地板上流淌成河,客厅欧式风的吊钟切割着粘稠的光线。
沈辞洲从酒柜里开了瓶威士忌,暮色如同一床绸缎扑在他身上,他大剌剌躺在昨天战况激烈的沙发上,琥珀色液体在手中轻晃,冰棱在酒中沉浮,他静静看着光从他的身上慢慢移到墙边,直至离开房间,喝了半瓶,微醺。
时间在此刻静止下来,他想起小时候在别墅的花园里看蚂蚁搬家,那无数个黄昏里,沈国成扮演着慈爱的父亲,母亲扮演着温婉的妻子,他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停下来过,好像记事以来他总忙碌着学业、家业,周转在无数个城市,身边围绕着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有人走了有人来,这些年来头一次他这么安静地度过做.爱后的时光,时间突然在这个傍晚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