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会一直在吧?
  穆隐耀清楚地听到小孩的声音,他大叫:“谢浔,你竟然把他生下来了!我不会养的!!”
  谢浔一个脑袋两个大,手里的小东西还在委屈,那边在啊啊啊。。。人怪凑在一起能演一出戏。
  傻波一吧。
  谢浔仰头看天花板,信口胡诌:“前两天生的,没想到刚出生就会说话。”
  对面一阵沉默,穆隐耀暗暗捏紧拳头:“宝贝扔了吧,地址给我,我去捡。”笑嘻嘻有点颠的声音传来:“我还没见过刚出生就会说话的小孩。”
  无濯瞳孔地震,抽出触手缠在哥哥手腕上尚未消除的痕迹上,祂上次就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总叫哥哥宝贝,这让祂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那个人很“危险”。
  “哥哥我不要,不要,不要......”
  谢浔告诫对面:“少说两句。”
  穆隐耀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他听见小孩说不要不要,脑仁开始隐隐作痛疼,穆隐耀是被人打到心脏口了可不是脑子,真奇怪。
  穆隐耀没问细节,习惯性的拖长音调:“宝贝,你离他远点,我头疼的。”
  水母恶狠狠的龇牙被谢浔拍了拍脑袋稍稍收敛:“东西拿到了吗?”上次打电话听到枪响估计对方受了重伤,脑袋疼挺正常的。
  “没有啊,在黑市疗养院,护士姐姐总盯着我,说是怕我把命给跑没了。”穆隐耀没心没肺的笑声传来,谢浔皱着眉头去阳台。
  今天的太阳很好,很适合晒暖。
  黑市的疗养院全封闭不见一丝阳光,只有通明刺眼的灯,床上盘腿坐的omega突然乖乖躺下。
  穆隐耀兴致冲冲地目送穿白褂的护士在瓶子里注射药剂,把刚输完的药瓶拿走。
  “姐姐再见啦。”
  omega长相带有攻击性的漂亮,浑身带着不符合的流俗和随遇而安,年轻的女护士低下头害羞的离开,黑市没见过这么漂亮脱俗的人。
  穆隐耀转头忧伤地说:“宝贝过来看看我吧,再不来最后一面也没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寂寞冷,唉。”说着重重叹口气,“明天我还要打黑拳为自己赚取医药费,没人比我更惨了。”
  说的真的一样,后面一段话确实是真的,穆隐耀确确实实没钱,钱都由沈不言替他保管。
  谢浔懒得和穆隐耀扯皮,一扯就容易错开话题,“有时间去,别提前没了。”
  “啊,宝贝我的身体你又不……”
  谢浔面无表情挂断终端,和穆隐耀聊天从身到心都要经历过洗礼。
  谢浔回主卧重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他一天没吃任何东西,有些饿,已经躺下又不想动,更别说吃。
  谢浔躺板板地喊:“无濯,无濯。”
  没几秒钟一团黑色从被子里无声冒出,无濯不敢挨近谢浔,远远地站在床边看,一不小心都能掉下去。
  谢浔拽着出触手把水母团拉进,水母拧巴既想靠近又想远离,因为太小被谢浔轻易团在手里。
  水母嘴巴鼓鼓的有些郁闷,八条触手,总有几条吃里爬外不听话。
  明明自己还在计较,它们却顺理成章的缠着哥哥。
  谢浔翻身,下巴压在枕头里,黑曜石似的明亮眸子紧紧看着水母团,声音听起来低低的:“听话,我问你有没有看视频?”
  水母歪头装作听不懂,谢浔垂眼又睁开,收回手,水母的目光不曾离开过谢浔的嘴巴上不明显的唇珠。
  哥哥说:“小孩还是要学点正常的好。”
  哥哥把祂当小孩,小孩是可以撒娇的。
  谢浔琢磨着视频和u盘,对俞副官的回忆丝毫不减。可能水母拿错u盘,不可能是简单的错了。
  谢浔眯着眼看靠过来的小东西,事实上祂很会卖乖,很会哭,祂并没有表面的天真,很有心思的靠近。
  哭的也确实真心实意,祂的确有那么多眼泪。
  除了虚无的喜欢,祂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接近别人反而接近自己,那些梦是真的还是假的......疑问像沼泽地冒出来的泡泡让谢浔迷失,摸不住头脑。
  只见黑色的水母羞怯的靠近,触手碰碰谢浔的手指,指缝间的痕迹逐渐消失,祂抱着谢浔的手蹭蹭:“哥哥你最好啦,我好幸福。”
  水母可能没有脑子,谢浔想。
  水母期期艾艾的凑近,声音黏糊糊的:“哥哥,我不喜欢他。”触手也有同样的想法,忍不住往前勾着青年结实的小臂,感受鼓起的血管。
  “哥哥,你不要跟他好,跟我好嘛。”小脸凑着谢浔的虎口处,细小的牙齿磨来磨去。
  第19章 ヽ(*^^*)ノ
  谢浔的指尖骤然收紧又松开,水母软绵绵的脑袋变形。如何让一只小怪物清楚意识到自己不是人类这件事很难,别又躲起来兀自掉眼泪。
  谢浔喉结滚了滚,给出两个选择,“滚出去睡觉,或者看电视?”
  反正都是出去。
  水母穷追不舍,触手勾着白色枕头边,天真的问刚刚的问题:“哥哥,不想跟我好?”
  谢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拿被子蒙过脑袋,翻身背对着水母,声音闷闷的:“核桃大的脑仁懂什么,睡觉去。”
  水母无动于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哥哥不想和祂好,祂看向旁边的电脑,想起之前播放的秘密。
  祂说的有些犹豫,那件事后哥哥不喜欢祂好久好久:“我能给哥哥秘密,”脑袋想了想补充:“可以八个。”
  谢浔睁开眼睛,他确实被吸引了。
  被子包着的人终于动了动,露出一双黑曜石死的眼睛,冷冷的,水母期待着,触手卷着被角。
  “傻了吧唧的。”谢浔评价,不愿再搭理祂。
  “谢…浔……”
  “闭嘴!”
  水母失落地跑到飘窗上,脸凑在玻璃上做鬼脸,思考哥哥怎样才能跟祂好,连带着想起上校哥哥为什么和祂好。
  那时候上校只有祂了,祂转头看床上假寐的人,幻想哥哥只有祂……
  凉意默然蹿上谢浔的脊背,沿着脊骨一路往上升像叠加的潮水一样,刺激的谢浔浑身发抖,腺体发热,谢浔猛地掀开被子朝飘窗的方向厉声喊道:“谢无濯!!”
  枕头砸向飘窗,水母啊啊叫着跑走,把谢浔气得不轻。
  ——
  天擦黑,谢浔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做饭,冰箱里有上次买的菜。
  拿红菇的手顿了顿,谢浔至少看三个小时以上的片,现在很难直视蘑菇。扭头看见水母正缩在沙发角里玩之前的毛巾,看样子快把自己捂死了。
  给水母吃吧,反正他不吃。
  死水母!谢浔愤愤地关上冰箱门。
  等会毒死你!
  机器人在客厅清扫,谢浔在厨房洗红菇,余光瞟见厨房门口多一抹黑色,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无濯的触手像怯生生的小猫,刚探出头就被其他的触手抱回去,谢浔清了清嗓,故意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洗其他配菜,嘴角的浅笑刻意压着。
  终于当无濯大着胆子露出半个身体时,谢浔故意和祂对视,后者张皇失措跑走,不见踪影。
  一来二次,水母没有再去厨房,只在门边看。
  触手扒在门框边,祂眼睛瞪得圆圆的。
  水珠划过哥哥指尖落在水池里,是漂亮长长沾满水的手指,身上又传来熟悉的热度,视频里的片段像海浪抚摸沙滩一样刺激祂的大脑皮层,祂越看越喜欢,嘴里咬着的扣子发出咔咔声。
  视线露骨又直白,谢浔浑身发凉,抬头看水母又跑了。
  就应该拿条绳子把祂绑起来!
  炒土豆丝和红菇两道菜,谢浔端着菜放桌子上时水母困得蔫答答趴在桌子上,偶尔睁开眼睛表示自己还醒着。
  距离水母趴在厨房门口仅过去一个小时,这么快就困了。
  好吃懒做的小东西。
  触手似乎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帮忙戳水母的脸颊,水母团被吵醒,其余的触手缠着吵怪的触手,谢浔没有注意到这些动作。
  盘子里的红蘑菇像盘鲜艳的毒药,谢浔不知道这玩意为什么卖七百五十星币一斤,他带着报复的意味,筷子夹起蘑菇举到水母面前,命令的语气:“吃。”
  水母睡眼惺忪地盯着红色的蘑菇,脑袋越来越歪,眼睛半眯起来,祂看向哥哥:“毒?”
  谢浔对祂越来越好奇,还知道红蘑菇有毒。
  水母看着哥哥的笑跟着笑笑,嘴角牵动的幅度很小,几乎看不见,祂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吃不……”谢浔哑言,看着小东西小口小口地吹气,咬下红色蘑菇,嘴巴没有碰到筷子。
  谢浔眼神出现细微变化,心里莫名泛起酸楚,看着筷子上剩下蘑菇杆陷入沉思,有毒会吃下去演变为养只小东西真麻烦。
  水母困得不行,咽下蘑菇后软趴趴地陷成一滩。
  谢浔把剩下的蘑菇杆放纸巾上,对已经睡着的水母说:“不会毒死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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