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36节

  云舒并不觉得怎样,自嘲地笑了笑,手腕绕过薛恒的肩膀,开始擦拭他的胸口。
  平静的水流开始随着她的动作摇曳晃动,将二人倒映在水中的影子都晃散了。薛恒始终闭着眼,没有看她。云舒却察觉到她手掌之下的肌肤越来越滚烫了。
  便又靠近了些,壮着胆子向下移了两寸。
  即便隔着捻巾,她依旧感受到了一种坚实的阻力,像在触摸一块精雕细刻的石板,却又不似石板那样冷硬,而是充满韧劲,火热有力。
  她不曾心猿意马,却让指尖在上面逗留,弹拨琴弦般轻轻扫了过去。
  便闻得身侧之人呼吸一沉,猛地攥住了她探入水中的手,睁开眼瞪住了她。
  云舒便也转过脸,去看薛恒。
  那半面梅花妆撞入薛恒眼底的时候,他不可遏制地一愣。
  明艳,俏丽,娇媚,活色生香。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她。
  仿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薛恒狠狠攥住云舒的手腕,将她拽入水中。
  身体不受控制向水面栽倒的瞬间,云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并下意识地攀住了薛恒的脖子。她的衣裙飞快被泉水浸湿,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了背上,双脚被温泉下的凸石硌得生疼,不由得腰一软,沉入水中。
  第42章
  ◎重新接纳◎
  淡蓝色的泉水湮没她口鼻的瞬间,一只修长遒劲的大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
  仿佛即将被淹死的人看到大海上唯一漂着的浮木,云舒忙紧紧地攀住了薛恒的脖子,一刻也不放手。
  此时的她离他是那样的近,近得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嗅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冽之气。
  那一双诡戾惊鸿的瑞凤眸微微低垂,冷漠却又多情地将她望着,似在沉沉端详打量。凤眸之上,一条黑色抹额横贯光洁白皙的额头,像是另一只漆黑的眼睛在看她。
  那条黑色抹额上用极细的金丝绣着鸢尾花,四周以银色的圆珠做点缀,精致而不失庄重。云舒盯着那条抹额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踮起脚,一点点朝薛恒靠了过去。
  薛恒瞳孔微微睁大。
  他二人之间仅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薄纱,云舒一动,水流荡漾,薄纱像一只柔软的手,在他们的身体之间来回穿行,游动。
  他情不自禁绷紧了浑身肌肉,警告般攥紧了云舒的双臂,结果非但没有阻止对方大胆的举动,反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薄纱之下细腻柔软的肌肤。
  他轻勾唇角,细细摩挲,饶有兴致地看着云舒,且看她想干什么。
  云舒自然知道薛恒在看她,可她一点也不紧张,此刻的她与灵魂剥离,在薛恒的注视下微仰起头,轻启朱唇。
  薛恒不动声色,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主动献上的香吻,云舒却绕过他的唇瓣,轻轻咬住了他的抹额。
  薛恒一愣,下一秒,抹额的系带从他的发间滑出,落在了云舒的嘴里。
  得逞的云舒嫣然一笑,收回踮起来的双脚,从口中取出抹额,娇嗔地问了句:“世子,你还要不要?”
  薛恒瞳孔颤动。
  白润如玉的柔夷上缠绕着带着他体温的抹额,俏丽的容颜半掩在梅花妆下,只露出一双狡黠灵动的眼睛看着他。
  薄纱之下,玲珑有致的娇躯一览无余,胭脂红裙若晚霞升于水面,红得灼人眼。
  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他嗓子眼里爬,那么痒,痒的无法忍受。薛恒猛地向前,一把握住云舒攥着抹额的手,将她拽进怀里,发狠地吻住。
  唇齿纠缠,耳鬓厮磨,在雾气蒙蒙的池沼中浑浑噩噩。
  层层涟漪荡涤开来,化作汹涌的水流,一浪接着一浪涌出去,不断冲刷着摆在在汤池边上的矮几,屏风,衣架,随着飘浮在半空中的白雾肆意瀑泄,最终流的到处都是。
  不断往外涌水的汤池边上,一只洁白细腻,软若无骨的手慢慢探出,颤抖地扒住了汤池边的石枕,不多时,一只更为白皙的大手伸了过来,霸道地握住了那只手,将这只手狠狠拉回水中。
  销魂蚀骨,至死难休。
  水面回归平静时,云舒再次被薛恒送回了绮竹轩,只是这一回,薛恒也跟着回来了。
  他依旧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地做,如果交|媾也是他惩罚她的方式,那么她大概被他判了死刑。
  从水里到地上,再到床上,即便云舒是铁打的,也撑不下去了,更何况她微感风寒,身体不适,最后一回直接晕了过去,临闭上眼前,她看到薛恒在用力的喘息,深邃的眸子寒不见底,没有将她狠狠凌虐后的满足,只有沉沉的猜疑,和浓重的征服欲。
  清早,晴空万里,阳光透过窗棂撒着玉屏上,令玉屏上的彩绘花鸟都活了过来。
  红木雕葡萄纹罗汉床上,薛恒正抱着云舒小睡,他天一亮就醒了,偏偏怀里的娇娘一直沉睡不醒,他只得抱着她,默默地等她醒来。
  窗外阳光正好,室内一片幽香,这一刻的温馨宁静仿佛是他从什么地方偷来的,美好得近乎虚假。
  轻缓的呼吸萦绕在他颈间,手掌之下,绵软的娇躯拓满他的印记,他转过头,目光一寸寸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巴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左脸颧骨上,盯着那片未消的红痕。
  她画在脸上的梅花早在昨晚消融于水中,这片红痕并非梅花存在过的痕迹,而是打在她脸上的巴掌印。
  可怜吗?却也实在可恨,若非她自讨苦吃,他岂会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再想起她的琵琶,她的字,她的画,她不愿吐露的身世秘密,薛恒的心里忍不住腾起一股火,推开她,想要把她弄醒。
  他动作粗鲁,手臂从她颈下抽出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扯掉了她几根头发,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醒过来,而是缩到床边,裹着被子继续睡去了。
  薛恒望着那道僵硬的背影淡淡一笑,到底没有戳破她,翻身下床,放好床幔,由着她睡去了。
  文妈妈一直在外间值守,见薛恒出来了,立刻迎过去道:“世子醒了?可要摆饭?”
  薛恒本答应了薛怀今日一起去郊外打猎的,此刻却改了主意,道:“文妈妈安排便是。”
  “是。”文妈妈宠辱不惊,见薛恒愿意留在绮竹轩用早膳,并没有显现的很激动,而是手脚麻利的伺候他洗漱更衣,之后去厨房传膳。
  绮竹轩冷清多日,厨娘们不免有些懈怠,平日里多送些清粥小菜,亦或是些寻常的点心过去,糊弄了事。乍一听文妈妈说薛恒要在绮竹轩用早膳,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备下了一桌子珍馐美食。
  奈何薛恒不重口腹之欲,面对一桌子的佳肴,只端了碗碧梗粥慢慢喝着,又吃了两个水晶虾饺便撂了牙著。
  文妈妈赶忙递了茶和盥盆过去,薛恒一边漱口浣手,一边问:“她什么时候病的?”
  文妈妈日夜照顾云舒,自然明白薛恒在问什么,便道:“跟世子回来后就病了,风寒而已,并不严重,喝些药就好了,世子无需过分担忧。”
  “嗯。”薛恒擦净手,看了眼景色宜人,却又冷冷清清的庭院,再问,“如今这绮竹轩里就你一个人伺候?”
  “是。”文妈妈低眉顺眼地道,“其他人都被徐管家打发出去了。”
  薛恒将纹布巾丢进盥盆,“叫徐忠跟你去选几个得力妥帖的人过来伺候。还有,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绮竹轩。”
  文妈妈重重一点头,“是,奴婢遵命。”
  “她醒来之后,让厨房送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过来,再让她喝药。”
  “是。”
  嘱咐完毕,薛恒呷了口茶,朝珠帘后密合着的床幔看了一眼,豁然起身离开。
  左达左英两兄弟此时就守在绮竹轩院外,待他二人护送着薛恒一并离开,文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关上房门,匆匆来到云舒床前。
  她原本是想看看云舒伤势如何,需不需要立即处理,却见那颗滚圆的小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便戳了她一下道:“别装睡了,天亮了。”
  无心睡眠,却恨不得睡他个天昏地暗,日夜颠倒的云舒慢腾腾爬出来,靠坐在床上。
  她几乎一夜未眠,后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天一亮就醒了,只因身边躺着薛恒,那个让她想起来就心生绝望的男人,所以才懒床不起。
  因为不想面对,所以一直闭着眼睛,她累了,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去敷衍,去周旋,去和薛恒说哪怕半句话。
  可薛恒确实重新接纳了她,跟她回到了绮竹轩,把她从生死徘徊的岔路口拽了回来,虽然是他亲手把她逼上的死路。
  前路未明,今朝依旧深陷泥沼之中,云舒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望着院外明媚的阳光道:“天亮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文妈妈早已习惯云舒说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话。见她好端端清醒了过来,便挂好床幔,催促她下床,“你别管它天亮没亮,反正你人醒了,醒了就赶快下床松快松快,再躺下去,骨头要躺断了。”
  云舒被文妈妈的话逗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下了床。
  “世子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文妈妈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用木犀梳梳理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好不容易重获世子欢心,你可要小心谨慎着些,以后不要再做那些傻事了。”
  云舒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面无表情道:“我饿了,文妈妈,你去传膳吧。”
  “好。”
  文妈妈办事一向利落,把云舒收拾照顾妥当后,便拽着徐总管去挑人了,云舒则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看着红梅花瓣一朵朵从枝头落下,掉进铺着鹅卵石的花圃之中。
  她等啊等啊,始终没等来老夫人院子里的人。
  也对,薛恒都已经下了命令了,饶是老夫人也不敢违背薛恒的意愿,见他重新接纳了她,宠幸了她,便不再派人来打她的巴掌了。
  只是心里指不定如何怪罪她,恼她呢。
  若她真做了薛恒的宠妾,只怕新夫人进门的头一件事便是除掉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这种事,这三年来,她见得多了。
  胡思乱想了许多,终于,文妈妈带着新挑选的下人回来了,云舒抬眼一瞧,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汐月,忙站起来朝她张开双臂,露出久违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明天晚上十点左右万更,敬请期待
  第43章
  ◎新年快乐◎
  汐月眼圈瞬间红了。
  因徐管家在后面跟着,云舒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汐月也不敢表示出与云舒的亲近,显得自己多与众不同似得,只随着众人一起喊了声云姑娘。
  云舒并未被薛恒抬为妾,否则便要被称呼为云姨娘了,她不禁抖了抖,客气地与徐管家道:“辛苦徐管家了,为了这点事,特意往绮竹轩跑一趟。”
  徐管家笑得见牙不见眼,微微弓着腰对云舒道:“姑娘这话客气了,这几个人是我和文妈妈精心挑选出来的,姑娘先用着,若用着不如意,我重新给姑娘选就是。”
  “多谢徐管家。”云舒颔首示意,徐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去。
  之前在绮竹轩伺候的下人一共是六人,如今却选来八个人,加上文妈妈足足九个人了,云舒光看着这群人便觉得头疼,约莫记住名字后寻了个由头,带着汐月回了房。
  汐月自踏进绮竹轩的大门就在哭,好不容易和云舒独处,眼泪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看得云舒心中好不酸楚。
  她轻轻握住汐月长满冻疮的手,惭愧道:“是我不好,拖累了你,还有文妈妈她们。”
  汐月哭得一噎一噎的,闻言,只不住地摇头,“不、不关姐姐的事。是老夫人让徐管家把我打发到浣衣房去的,又、又不是姐姐。”
  云舒一听,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什么主子,也很少和绮竹轩的奴婢们接触,指使她们干着干那,不过每日说上几句闲话罢了,谁承想,因为她犯下的过错,她们集体受罚,如今不知过得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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