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好奇宝宝出没:
  【酥酒: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特殊的武器呢?】
  【酥酒:是有什么讲究吗?】
  这一点,曾经的天策上将、《威凤赋》作者李世民可以给出标准的满分回答:“不是讲究,而是受限。”
  他领兵多年,东征西讨,不仅治国理政是个行家,将兵作战更是个中好手。
  自主播说起行军打仗的事,李世民的心思便渐渐转移到了光幕之上。
  这会儿专业对口,更是如数家珍:“剑南道多山,差落悬殊,复杂多变。”
  “这样特殊的地形,便注定那些循规蹈矩的普通兵器派不上用场。”
  否则不是助力,反成掣肘了。
  他饶有兴致地对着直播间图画中的兵器研究了一番,边看边画:“先记个大概图样,赶明儿叫兵部的人研究研究。”
  画着画着,李世民将笔一撂,蓦地长叹:“可惜!”
  不必多问,长孙皇后也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这样一位能因地制宜、灵活机动的将领,没能托生在大唐、托生在眼皮子底下,怎能不叫爱才的陛下遗憾呢?
  言归正传。
  【直到现在,最后一块拼图也由这支秦良玉版特种部队补齐,可谓真正的四角齐全。】
  不欠东风,那便开站!
  【小试牛刀第一战——播州。】
  【乍一听这名字,家人们难免不熟悉。】
  【但要说那儿的特产,听了之后一定恍然大悟——】
  夏语冰一拍手,很是爽快:【茅台嘛!】
  咦?李清照揉了揉鼻子。
  冥冥之中,似是有道声音指引着她:这“茅台”,怎么听都像是一种酒名呢?
  【土司,也就是宣抚使,日常的工作职责就是镇压各地反叛。】
  【结果播州这地界也是神奇,当地土司怕不是酒喝多了开始上头,竟然是播州土司带头造反!】
  【彼时奉旨平叛的是四川总督李化龙,路过石柱,顺手就把白杆兵给带上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李清照了然。
  【等到了地方,按照大总管的意思,原本还准备开一个会,大家一块儿商量商量平叛流程,该怎么行军布阵。】
  【凳子还没坐热,就有消息来报——】
  【石柱土司马千乘的老婆秦良玉已经大破叛军啦!】
  【关键人家这还是独自率领五百精兵、自备粮草、主动驰援前线的。】
  【念安.: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闪电战吧?】
  【徐伊人:秦姐这人能处,有仗她是真打啊!】
  【平叛的事毕竟不能一蹴而就,前头还没打完,但他们必须停下来修整一番了。】
  【没别的——】
  主播灿烂一笑:【过年啦!】
  “必定有诈。”李清照也曾读过兵书,满口笃定。
  年节热闹,正是最容易卸下提防的时候,若叛军趁机来袭……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夏语冰连连皱眉:【偷袭就偷袭呗,人家还特意选了晚饭的时候夜袭,妥妥的不讲武德!】
  对此,主播表示强烈谴责:
  【好好的团圆夜,你不包饺子来包围敌人?】
  【正当士兵们拿着锅碗瓢盆准备迎敌的时候,一支神秘之师迅速集结,严阵以待。】
  【人数不多,却军容齐整。】
  白杆兵!
  李清照眼前一亮。
  带兵的事她不大通,但也知道一样:整肃军容军纪往往不比训练作战本领容易。
  即便是大年夜,白杆兵还能保持这般警惕,可见秦良玉平日训练有功,未曾松懈。
  【在夫妻俩联手反击之下,叛军大败而归。】
  【乘胜追击的道理大家都懂,在连丢七座大寨之后,叛军首领播州土司自尽身亡。】
  【总督李化龙也是个够意思的,在秦良玉夫妇对自己的功绩避而不谈的时候,主动夸赞。】
  【战后论功行赏,秦良玉夫妇和手下的白杆兵更是被肯定为“川南路第一有功之军”。】
  “听着倒是上下和乐。”
  李世民嘀嘀咕咕:“可惜独木难支,仅凭一方骁勇善战的将士,恐怕还是难扶大厦之将倾。”
  譬如隋末,王朝倾颓,摧枯拉朽之势不可挡,绝非一位贤臣、一员猛将便能逆境翻盘的。
  所以——
  他时时刻刻不忘警醒:从自己开始,以身作则,做一位明君!
  【初出茅庐便表现得如此亮眼,李化龙没有忽视秦良玉的机智英勇,特令属下打造一块银牌,上面写着“女中丈夫”这四个大字,赠给了秦良玉。】
  “凭什么是「女中丈夫」?”
  明知是褒奖,李清照还是难免生了不满。哪怕换了“女中豪杰”的名头,她尚且可以接受,偏偏用了“丈夫”,好话也让人听了不痛快!
  【按理来说,夫妻俩本该就此过上练兵行军这样单调又充实的生活。】
  【奈何好景不长,几年之后,马千乘为奸人所害,冤死狱中。】
  【马家毕竟是世袭的土司,两人的儿子尚且年幼,所以秦良玉当机立断——卸裙钗、易冠带,这个土司我来当!】
  妻承父职,以往不是没有。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像秦良玉这般,做到了天子称赞、敌军胆寒、青史留名的地步。
  这才是真正的空前绝后。
  【接替丈夫的职务后,她统领部将,安抚百姓,率领白杆兵先后参与辽东抗金、平定土司叛乱等几次大型战役。】
  【白杆兵的名气也在一场场大小战役中打了出去。】
  【而其中,让秦良玉及其手下白杆兵彻底名扬天下的一战,不是后人印象最深的勤王之功,却是一场冷门到几乎快被人遗忘的战役。】
  【这场战役,发生在一个不大出名的地方——浑河。】
  且不论旁人熟不熟悉,故事的主人公秦良玉都得熟悉。
  因为她此时此刻,正要点兵,直奔浑河而去。
  “小妹!”兄长秦邦屏一摔帘帐,怒气冲冲地钻进了主将的屋子。
  秦良玉正擦着锋刃,听见动静,没有转身,依旧沉稳:“怎么了?”
  秦邦屏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第53章
  “阿兄这是怎么了?”
  秦良玉听出兄长话里的怨愤,侧过半边身子,依旧不紧不慢地擦着木仓,一边问着话,半点儿也没耽误手里的功夫。
  她虽是武将,却并非火爆脾气。
  除去身为女子的细心周到,更是沉稳端方、运筹帷幄,活脱脱一个天生将才。
  不问还自罢了,一问,秦邦屏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如今金兵来犯,辽沈危在旦夕,督师正是想着辽军不堪用,这才力排众议,主张把我们从南方调去驰援。”
  “可谁知——”
  说到这里,秦邦屏眉眼俱是恼怒之色:“眼看就要整兵北上,可到了这会儿功夫,整个西南土司,除了咱们石柱的白杆兵之外,竟然只来了一处酉阳司!”
  “大敌当前,真是难为他们还憋出了这么多推辞的由头!”
  “打一开始,人家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来。”
  擦过木仓身,秦良玉细细打量着这杆陪她立过赫赫战功的红缨木仓,生怕有一处照顾得不精心。
  如今这些土司不从调、撂挑子的举动,倒像是在秦良玉的意料之内。
  即便听了兄长来报,她的神情还是那么从容淡然,连眉毛都没抬过:“心意已决,纵使咱们好话说尽,自然也不能动摇半分。”
  “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要不咱们再去催一催?”
  秦邦平眉头紧锁:“督师说得明明白白——”
  “朝廷要的是从南方调客兵,又不是只单单点了咱们石柱司!”
  “催?”
  “谁去催?怎么催?”
  收好长木仓,秦良玉取过身旁甲胄,一句气势十足的反问,到了她嘴里,也被说得四平八稳,毫无波澜。
  “实在不行——”
  秦邦屏用力一攥拳:“我们兄弟几个亲自去请还不成么!”
  说话间,秦良玉已经换起了甲胄。
  几十斤的甲胄要想穿戴妥当本是件麻烦事,但她行军数十年,再繁琐的步骤于她而言也如吃饭喝水般熟练轻巧。
  三下两下,便将自己一身行头收拾齐整,秦良玉还抽空回了句话:“不必了。”
  她一面叫住兄长,一面取了长木仓握在手里:“我瞧原定的时间也快到了,那咱们直接整军出发就是。”
  “不、不等了?!”秦邦屏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最有主意、最是果断。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免被这斩钉截铁的决定吓了一跳。
  “可是……”秦邦屏有些为难地盘算起来:
  “咱们手下只有三千白杆兵,即便再加上酉阳司的兵力,至多不过五千之数,无论如何都凑不出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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