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友妻 第114节
青川心道谁喝这般多的酒不散发点酒臭呢?哪怕是公子这样俊美的郎君!
但他嘴上说:“公子今日熏了香,闻着倒还好。”
赵霁云仿佛没听到他这句,喃喃道:“我该是去沐浴一番,但是……”他微蹙了眉,话说到这顿了一下,才道:“但是新婚夜我的衣衫该是让宝儿来脱才是。”
青川:“……”
赵霁云又定定看着青川,那神色有几分严肃,“真不臭?”
青川也迟疑了,便提议:“若不然公子再去熏点香?或是先沐浴更衣一番再穿上婚服?”
赵霁云一想,点了头,也不让旁人来,自己去了厢房,沐浴更衣熏了半天香才出来。
禾衣已是洗漱更衣过了,身上繁重的婚服换成了轻软的红缎中衣,因着一大早起来忙的,早已困倦疲累,原本强撑着靠在床边看书,只等着等着已是睡着,连房门被人推开都不曾听到。
赵霁云满怀激荡,想着今夜如何洞房,回来却见自己的新娘已是脱下婚服,靠在床头睡着了,便心生不满与委屈,他在床沿坐下,伸手戳了一下禾衣的手。
禾衣睡得熟,自是无甚反应。
赵霁云便是恼了,晃了晃禾衣的手臂,并喊她:“宝儿,宝儿。”
禾衣迷迷瞪瞪醒来,先是被床帐间奇异的味道弄懵了,下意识屏住呼吸,混沌间便听郎君温柔喑哑的声音在埋怨:“今日是你我洞房大喜之日,你怎能先睡!”
她回过神来,便对上郎君幽怨的一双眼,顿时有些生赧,忙坐起来,只还未等她说话,就又听他幽然郁闷道:“你将婚服脱下了,那该是我脱下的。”
禾衣:“……”她眨眨眼,有些生窘,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她心中生歉,道:“婚服很沉,很是不便,也不知你今夜会何时回来,所以就……”
赵霁云却是幽幽:“别人有的洞房,我也要有,别的夫君脱新娘婚服,我也要脱。”
禾衣望着那双桃花眼好似都已泛起了红,顿时更羞愧难当,她确实不知这些,也无人与她说过,便道:“那我……那我再去穿上。”
赵霁云想了想,点头。
禾衣掀开被子下床便感觉一具灼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她回头去看,对上郎君滚烫发红的脸颊,欲语还休的眼眸,她此时才反应过来那奇异的混合着香气和酒气的味道正是从赵霁云身上传来。
她迟疑了一下,忍住没捂住鼻子,只屏住了呼吸道:“你在这儿等会儿,好不好?”
赵霁云看着她,又点了头。
禾衣直觉他已是醉了,正要再说点什么,便听他低声催她,声音急促又幽怨,她便只好去寻那件婚服。
那婚服拎起来起码有十几斤沉,又十分繁复,就算禾衣力气大,一个人也很难穿,她刚弯下腰打算将裙子先套上,身后滚烫的身体便又贴了过来,禾衣察觉被贴住的地方的与众不同,当即红了脸站直了身体。
赵霁云脸颊贴在禾衣脖颈处,呼吸粗了些,闭目喃声:“算了,不要穿了,脱里面那件也一样的。”
禾衣:“……”
她转身去摸他的脸,果然摸到了一手滚烫,烛火下,他俊美温润的脸此刻布满酒醉后的红潮,旁人不可见的诱惑。
禾衣想去给他倒杯茶水醒醒酒,他闭着的眼却睁开了,“不许走。”他说罢,便轻轻蹭着禾衣,低声,“今日你该紧紧贴着你夫君。”
即便隔着衣服,但是禾衣还是红了脸,今日她会忍住不捶他,但还是忍不住说:“我想给你倒水,你饮多了酒,不渴吗?”
赵霁云还是将脸埋在禾衣脖颈里,更是忽然将她转了个身,埋首下去深吸口气,再抬起头来,又有些伤感:“为何还没有孕呢?”
禾衣竟是瞬间领悟他话中之意,涨红了脸,没忍住道:“我就算有孕,也不可能……不可能给你……”
女郎柔婉的声音在夜间满含羞恼,她深吸口气,道:“你醉了,快些脱了衣服睡吧,今夜就什么都不要做了。”
赵霁云呆了,自是不肯:“别的夫君有的洞房,我自然要有,我还等着你脱我的衣服。”他说罢,也不管别的了,将禾衣打横抱起往床那儿去。
禾衣被轻轻放在床上坐下时,赵霁云便也坐在床沿,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衣带上。
他望着她,眼若三月桃花,清波潋滟,见她望过来,便俯首亲了一下她,催促,“脱啊。”
禾衣眼睫轻颤,开始脱他衣衫。
厚重的婚服落下,里面是轻软的中衣,那股酒臭与浓香也终于散去了,禾衣靠得近,嗅到了郎君身上澡豆的清香,她松了口气,仰头又看他,赵霁云正眼眸轻扬含笑看她。
她便一下将他的中衣也脱了去,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胸膛,赵霁云这时将床帐一拉,一下凑过来解她衣衫,他拱在她脖颈里,头发交缠着,生出痒意,她忍不住仰了脖颈。
赵霁云抵着她的额,气息滚烫灼热,带着醉意的声音道:“禾衣,今日你终于嫁于我了,我好生欢喜,这感觉真好,日后我就是你夫君,再也不用在暗处觊觎你,你也是像我一样欢喜的,对吗?”
禾衣听到他这样的话,百感交集,心中酸软,伸手去摸他滚烫的脸,应声说是。
赵霁云便笑,又凑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情话,一边吻一边说。
禾衣闭上眼,抱住了他肩膀。
秋雨绵绵,帐中似也落了一场雨。
第219章 “为何要歇一日?”
因着前一日放纵,第二日禾衣都起晚了些,赵霁云也没起,只睁着眼看着她,春意脉脉地笑,弄得禾衣也红了脸。
认亲时,赵家在雁青关的亲眷都来了,大多禾衣都见过,且赵家家风和煦,她已与几位兄嫂侄子侄女称得上熟悉,很是顺利。
赵霁云接下来几日都陪着禾衣,她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禾衣去侯夫人那儿时,他便去找侯爷下棋,如此三日惹得定远侯都生了烦,不许他们夫妻再过来,赵霁云自是满意,拉着禾衣就走。
可第五日开始,赵霁云开始常留在军营,日夜操练兵马,禾衣也从侯夫人那儿知道了如今局势。
当日新帝派出的十三万兵马离开上京半月后,五皇子、六皇子,并其他有野心的藩王势力反了,在各地集结兵马,开始攻城占地,新帝紧急召回兵马,只那十三万兵马当时已堪堪入中州地界,被老郑王绊住,新帝大骇,不敢派出手中剩余的南北禁军,开始死守上京。
原先被关在天牢的四皇子一系被其临走前齐数斩杀于牢狱之中,并对外发布急诏,只要藩王臣服,愿意给予更多地。
但新帝不过是刚刚用手段抢夺先机上位,权势不稳,手中朝臣中还有一小半不与他同心,此等昏招怎能奏效?
野心勃勃之人自是早已等着新帝将兵马派出京顾不上他们时慢慢蚕食吞地!
不到半月,新帝携子弃京外逃,此时上京又换了主人,乃永光帝幼弟衡王,自封万昌帝,占京后便大开杀戒,将未来得及逃出京的大臣尽数杀戮,誓有不留前朝臣的架势,手段更狠辣,并强行征兵,接手京中剩余的南北禁军后,派兵往各处镇压,以正统之名欲夺回被夺之地。
因着先前温良才传于京的消息,加上雁青关这一片的几座城都属贫瘠边城,无人顾及得上,这些倒还算安稳。
但到了此时,各方消息渐渐传来,赵家也动了。
招募来的新兵已是操练到位,十月中,边关交由定远侯镇守指挥,只留下三万兵马,剩余十五万往中州与老郑王汇合。
却说上一任皇帝还未有封号,如今已遁逃,被如今的万昌帝辱称为逃帝,逃帝先时派往雁青关的有北衙禁军五万人,南衙禁军八万人,其中北衙禁军在其登位前便属逃帝势力,南衙禁军则是四皇子势力,故他登位后,撤换大小统领,其中新任南衙禁军统领为窦山。
窦山曾在那夜宫中大乱时,替逃帝挡了一刀,便算得上成了逃帝心腹,如此,当逃帝手中无人可用时,便提拔窦山为南衙禁军统领,又因着他心中还不算十分信任窦山,便没将他留在京中,而是命他出京往雁青关对付外敌,任命为那十三万兵马之副将。
如此,当那十三万兵马入中州时,窦山与老郑王里应外合,斩杀逃帝心腹将领,控住了这十三万兵马。
十一月,赵家十五万兵马并窦山手中十三万、老郑王手里五万兵马,共三十二万兵马汇合,分成四路攻占城池。
赵家本是效忠于萧氏皇族的猛将,自萧氏立国至今忠心为国,在百姓中名声极盛,民心所向,万昌帝如此残暴杀戮,地方官员纷纷投诚至赵家。
萧氏本就是强弩之末,又内斗已久,手中更无悍将猛兵,以武敌不过赵家,很快呈衰退之势。
各地亦有人趁乱揭竿而起,但都不成气候,没有民心,赵家的军队渐渐将各城池占据。
翻过年眨眼间便又一年三月了,这一日禾衣正读书,收到赵霁云的信。
他的信总是没有文字的,永远只有一幅幅画,他温润又狡黠,情致满满,在那般紧张的氛围中,亦是要弄出几分甜蜜的情。
这回信里依然有几张他调情温存的画,还有他撒娇受了伤很疼的画面,禾衣看得眉眼温软。
最后一张画上,赵霁云骑在桃花背上,身上铠甲英武骁勇,他站在一处城门外,长枪直指城门,城门之上有“京”字。
禾衣心怦怦跳,立刻拿着信往侯夫人那儿去。
她到侯夫人那儿时,便见其他几位嫂子也都在,侯夫人手边正放着信,显然也收到了消息。
赵家长媳崔令宜掩嘴笑,“五弟每回写信回来都是厚厚一沓,不像他几个哥哥,只一页纸简单几个字便敷衍过去,怪不得弟妹来得迟呢!”
其余几位嫂嫂一同跟着笑,禾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将手里的信折好收进袖子里。
侯夫人招了禾衣过来坐下,一道说如今情况。
赵家大捷,已是入京,万昌帝在赵家军入宫前,便亲手斩杀后妃三十六人,子嗣十一人,并留下一封血书骂赵家乱臣贼子,于太极宫龙椅之上自裁,誓不臣服。
而那原先出逃的逃帝早已被万昌帝戮杀,京中剩余的萧氏皇族皆缴械投降。
从侯夫人那儿回来后,禾衣还有些恍惚。
“娘子,咱们再过些时日便出发去上京是吗?”麦黄已经又长一岁了,如今更懂事了一些,她已是明白许多道理,知晓这回娘子入京可与从前不一样了。
禾衣点点头,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放在里面的一只匣子,将今日收到的信都放了进去,匣子里已经有厚厚一沓信了,皆是赵霁云所画。
她心中忍不住想,这些画要是以后拿出去卖,定是能卖出高价呢!
第二日,禾衣便让铜书去了一趟爹娘那,告知他们要入京一事,第二日文惠娘拿着炒制好的两罐核桃便来了禾衣这,知道了更多消息,红光满面,嘱咐她:“你不必忧心我与你爹,你操心自己便是,我再回去赶紧再剥些核桃,一路上得都让你吃着补身呢!”
不论如今禾衣在赵家如何,文惠娘就认为她炒的核桃无人可比,禾衣爱吃,她便必须要亲手炒来给女儿吃,尤其是如今这时候,更要补身!
如此,她便急匆匆又回去了。
又过几日,一行车马自赵家离去,侯夫人站在门前目送,直到瞧不见了,才回身。
“你真不去?不去看看元钧?”本该在军营的定远侯悄然出现在侯夫人身后,低声问她。
侯夫人清冷的脸上神情淡淡,看他一眼,转身往回去。
定远侯笑了一下,转身追上去,“你愿意陪我一直在这里。”他用的肯定句,伸手去揽侯夫人,侯夫人抬手拍开,他便笑,“如今那些多余的都走光了,只你我二人,亲密些又如何?”
侯夫人让他自重,定远侯便笑,扛起她便往后院去。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眨眼就入了五月。
赵霁云自觉已经在京中等得耐心快告罄,他心中狐疑焦忧,每日都会跑出城去等,或是等在十里外的茶寮,或是直接往官道跑,直到跑到岔路口。
赵家车马已是比预计的晚了半月,赵霁云再忍不得,这一日将事情交代一番,打算带着行囊离开几日去接,却收到了消息,马车已在前一个驿站,在那打算歇一日。
他皱眉茫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青川:“我是眼瞎了吗,你瞧瞧如今是否正是晨时?”
青川赶紧点头。
赵霁云皱眉,脸色更焦忧了,如今午时,从驿站到城门,一日的工夫总能到的,为何要歇一日?
他沉着脸,骑上桃花就往城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