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友妻 第51节
吴嬷嬷脸上还挂着笑呢,听到赵霁云这样不留情面的直言,真是当场愣住,脸上也冒出臊红来,却是心中不满又生恼,忍不住道:“公主自是不会这般的,只是老奴心疼公主,想着公主那般高贵的身份待成了婚后,自是不喜公子身旁有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便忍不住便多说了几句。”
赵霁云朝她扫去一眼,又笑了一下,“辛苦嬷嬷费心了,既如此,嬷嬷也该回京向公主禀报了,我便不多留了,明日便多叫些护卫送嬷嬷回京。”
吴嬷嬷又是傻眼了,直觉自己一番话都打在了棉花上,却又叫她道不出错处来,偏又心里怄得很。
“赵公子……”她还想说一两句,赵霁云却对她温柔一笑,那漂亮的眼一弯,她竟是半个字不敢多说了,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刚才那一瞬看到了里面煞人的幽光。
“既是年礼也已经送到,老奴也是该回去了。”吴嬷嬷下意识便这般说。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从屋子里出来。
当站在夜色下,一阵风吹来,她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屋子。
麦黄和铜书也从里边出来了,看到那胖嬷嬷脸上慈蔼的笑容此时都是扭曲的,也是愣了一下。
麦黄自是认为刚才五爷给自家娘子撑腰了,抬头挺胸拿着下巴看向吴嬷嬷,铜书却是拉了拉她,对吴嬷嬷甜笑着道:“嬷嬷慢走。”
在吴嬷嬷眼里,这两个丫鬟是一样的耀武扬威,她转过身便走,心道,她明日就走,她要赶紧回京和公主还有贵妃说一说这赵五郎的无礼!
此时屋里,赵霁云抱着禾衣,身上敛去了方才的阴沉,只那温柔的样子在禾衣看来却是他又要阴阳怪气了。
果真,她听到他柔声问她:“你是不是想着若是那老虔婆把你赶走,你就可以离开我了,宝儿?”
禾衣疲惫地睁开眼睛看他,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也懒得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看在赵霁云眼里便是她默认了,他一下抿紧了唇,眯了眼,温柔了声说:“你想都别想!”
人在身子不适时,情绪总敏感一些,禾衣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里也泛出泪花来,“我自是没想过毁了约定,只是还请你给我一个时限,你要我多久呢?”
赵霁云一见她眼睛通红,泪珠颗颗落下,一身阴沉火气又散去大半,想起来她是病了,只这问题,他却无法忽视,他盯着她,低声说:“自是我想留你到几时便到几时。”
禾衣闭上眼,别开脸,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道:“松开我。”
她知晓赵霁云定不会乖乖听话放开她,脸上便露出难耐的神色,道:“你身上气味难闻,我快吐了。”
这话也不是假的,赵霁云身上酒味混合着脂粉香,她本就身子不适,闻了就犯恶心。
赵霁云一听,低头嗅了嗅自己,皱了下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盯着禾衣看了一会儿,才是将她放下,替她将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后,便道:“我去沐浴一番。”
他走到外面,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吩咐铜书去备水,他要沐浴,只吩咐完,又叫住她,“大夫是如何说的?药可是在煎熬?她晚上可吃过东西?”
铜书低着头赶忙将禾衣的情况一一告知,说得很轻,“原本奴婢想给娘子上药的,只吴嬷嬷忽然来……”
赵霁云却是神色一怔,没料到禾衣竟是因为昨夜里承受太多起的热,一时默然,只挥了手让铜书下去。
他一个人在外站了会儿,耳朵微红,眼波流转间生出些懊恼。
第93章 “好,我浪荡,我最是喜爱与你做这事。”
禾衣醒来后就没什么睡意了,只是浑身疲累难受,起身去了一趟净室,刚艰难地重新躺下,屋门就被重新推开了,她抬眼去看,赵霁云换了身睡袍散着半湿的头发进来。
她收回了目光,不多时赵霁云在床沿坐下,将她抱进怀里,她看了他一眼,无力与他多说什么,他也不吭声,端过一旁的碗,轻声说:“你睡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禾衣无甚胃口,却没有拒绝,只朝那只碗瞧了一眼。
“是鸡茸蛋花粥。”赵霁云温温说道,禾衣又去看他,昏黄的烛火下,换上白色睡袍的郎君面容玉白,很是清雅柔和,他若是愿意永远用这样无害的模样面对女郎,又有谁能轻易抵抗这般皮相呢?
禾衣心里却无动无波,赵霁云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攒了些力气撑起身体,仿佛先前嬷嬷来敲打一事没发生一般,不愿费劲多说什么,只柔声道:“我自己来。”
赵霁云却没有给她,她这样柔,他心中的羞窘也冒了出来,如今他知道了,昨夜里真是他做得过分了,“我喂你。”
禾衣当然争夺不过他,便也随了他去,一勺一勺的将粥喝完了,等缓了会儿,铜书将熬煮好的药端进来,她又喝了药。
喝完药,她的口中被赵霁云塞了杏脯,缓解了那涩苦的味道。
屋中气氛静好,那些不快似都暂时远去了。
重新躺下时,她以为今日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赵霁云忽然说:“我给你上药。”
禾衣疑惑地看着她,混沌的脑子很是不解他的意思,赵霁云干咳一声,分明昨夜里什么孟浪都做过了,但他的脸色在烛火下再次冒了红,“我知你疼,上了那药便能缓解那涩痛。”
这话一出,禾衣的脸刷得涨红,婉柔的声音比往常高了好几分,“不必。”
赵霁云的那双眼在烛光下春水一般,他耐心说:“大夫说要上药。”
禾衣喝过粥,稍稍有了些力气,誓死捍卫住被子,急道:“我自己来。”
赵霁云这会儿因着那羞窘,脾气极好,世族郎君的教养使他此时真正温润,“你自己看不到,还是我来。”
禾衣却是怕这人又化作禽兽,或者他故意这样说实则又是想在深夜里继续昨夜之事,她涨红了脸,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刚刚小解过,没有沐浴……我不是习武之人,我今日的身体再受不住。”
赵霁云被她这样一说,呼吸一滞,低声说:“我也没这般禽兽,你伤成这样还想做,我有这样饥渴?”
禾衣却不信,推搡他。
软的不行,赵霁云只能来硬的了,伸手捞住被窝里的人拢到怀里,将她腰间系带一解,用腿顶住她的腿,禾衣虚软无力只能任他所为,只她实在羞恼,趁着赵霁云挖了一大勺药膏往下去时,胡乱一拳砸在他脸上。
她如今虽是病着,可这一记老拳用了十二万分的力,赵霁云又为着压制她没有防备,脸颊硬生生挨了一拳,他皮肤也白,那脸颊瞬间就红了。
禾衣见他没躲,呆了一呆,随即便感觉一股舒适的凉意,是那药膏沾上伤处了。她的脸瞬间更红了,可她没有再挣扎,闭上了眼,手背遮住了脸,任赵霁云低头去查看,细细地磨人地上药。
赵霁云昨夜里已经查看过,知道她伤处红肿,可他以为这是正常的,过一夜便就会恢复,毕竟禾衣不是没有成过事的女郎。
“以前,李齐光没有让你这般过?”他忽然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拉开禾衣的手,看到她的脸不知是羞还是恼,红彤彤的,还透着历经春事的红。
既他开口问,禾衣就憋不住心里话,冷嘲热讽道:“他向来温柔,又怎会让我这样吃苦,女郎还要这样上药,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赵霁云看着她,想起来她说李齐光秀气,忽然笑起来,低声用更古怪的语气问:“你与他行这事,不吃苦,那欢愉吗?”
禾衣受不了赵霁云古里古怪的笑,她一个温婉惯了的女郎总是很容易被他激起火气,轻柔的声音扬起几分:“此事不过是繁衍子嗣必须,有何欢愉,我不似你们世族权贵喜好浪荡。”
赵霁云实没忍住,笑得眉眼弯弯,直接笑出了声。
两年了,李齐光竟是都不曾叫她在此事上得趣过!
他不过是头一回莽撞,待他细细将风月事学个透彻……
赵霁云眯着眼儿,凑过来亲她,笑意极浓:“好,我浪荡,我下流,我最是喜爱与你做这事。”
一个拳头砸在棉花上,不过如此了,禾衣自觉在赵霁云面前已经没什么廉耻了,等他将她腰间系带重新系好,便背过身去,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赵霁云跟着躺下,想想心情实在好,抱住禾衣时,又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是闭上眼睡去。
睡前,他心道,如今她身子不适不宜乱动,还是他直接搬进含玉院罢。
吴嬷嬷本要第二日就走,但她想着要给准驸马一些薄面,许是他会后悔这般不客气对待她,便等了一日,却不见这赵府有人来寻她,便面上无光又气恼,初三这日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徐州城,她一走,青川就将那些个“姬妾”一并如来时一般静悄悄地打发了出去。
赶得巧了,这一大群女眷娇娇妖妖地从赵家出来时,陶家人正好携礼登门来拜年看到了。
陶坤玉年纪小,最是耐不住心中所想,一下瞪圆了眼睛,半晌后,心里难受极了,那赵霁云小妾竟是这般多!
陶善石与文惠娘本是心情忐忑,见了那诸多姬妾打扮的女子,脸上神色一下焦忧不已。
老管家听说陶家人上门拜访,自是恭迎了进去,并立即派人去含玉院,禾衣还躺在床上休息,一听这个,不顾赵霁云阻拦,便要去迎接。
赵霁云也不要铜书和麦黄伺候她,直接拿了衣衫替她穿上。
禾衣呼吸微急,还是不习惯这般,又挣脱不得,只皱了眉掩去心思,低声说:“你这两日怎这般闲?”闲得不仅搬到含玉院来住,还整日在此晃荡。
赵霁云垂眼看她,浓睫如扇,轻轻柔柔地说:“过年了,自是闲得很,何况你打了我一拳,我脸上印子还在,如何出门?”他俯首亲昵地在禾衣耳垂咬了一口,又轻哼声,眼睛一转,笑:“我才不像李齐光那傻货,只想去书院读书。”
他这样提李齐光,暗含贬低,禾衣自是听了不舒服,忍不住为他辩驳几句:“二郎他不过是心有志不得抒,喜爱读书而已,他那般病弱,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贬低他?”
赵霁云提李齐光纯属今日心情好,顺口一说,可禾衣微蹙了眉头的样子又令他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他生气她总为李齐光说话,目中阴郁渐起,禾衣站起来没听到他声音,抬头去看,见赵霁云正盯着她,她就知道自己刚才那话怕是又惹他气了,她心下懊恼,不该在爹娘和弟弟过来看她时与他辩驳,万一他发了脾气不让她见他们怎办?
禾衣垂下眼睫,忍下心中不适,第一次主动拉了他手,转移话题轻声:“过年我可能回玉铺住两日?”
赵霁云:“……”他脸色更不好了,直觉她是要躲他,可低头看看她主动头一回拉他的手,又觉得她是不解风情,捏捏她的手,便忽视了她这话,心情又好了起来,道:“你爹娘第一次来拜年,库房中摆着好些物件,你去挑一些回礼?”
赵府库房的东西何等贵重,禾衣当然摇头拒绝,可赵霁云却招来麦黄,对她这么吩咐了一番。
麦黄自是高兴,铜书要跟在禾衣身边伺候,她去找了金书说明来意。
金书听罢,却忽然想起了放在库房深处的那一尊八仙过海的雕像。
第94章 “这要看禾衣愿不愿意嫁我了。”
那尊八仙过海的翡翠乃是赵霁云来了徐州城后偶然花费万两银在北山镇买来的,原先一直放在库房里,打算回京时带上,让京中技艺最高绝的玉雕师雕琢一番,却没想到徐州有个陶家,陶家有个陶禾衣。
翡翠雕成,自然不可能真的被窦山带走,便被安放在库房最里面。
金书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麦黄,若有所思。
“金书姐姐,库房是不是有好多宝贝?”麦黄一边跟在金书后面,一边忍不住好奇道,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陶家也有些贵重的玉器,但是也就放在箱子里,她都不敢想象能放库房里的宝贝有多少。
金书眼底闪过对麦黄的轻视,语气平淡道:“徐州城这一处府宅的库房并不算大,倒也不算太多。”
麦黄连连点头,心里想着一会儿要挑些什么给陶老爹和文大娘才好,五爷说了随便挑,那她自然要挑好的,也不知有没有玉器,若是有玉器,挑上两件是最好的了!
这般想着,当金书打开库房的门,麦黄一进去,先是被里面堆满的金玉首饰花了眼,她见识少,自是不知里面的诸如珊瑚树等物的昂贵,只知道那些个金器玉器宝石是好东西,她直奔玉器所在,道:“金书姐姐,玉都在这儿了吗?”
金书看她一眼,如实道:“都在这儿了,库房很大,你可慢慢挑选。”
麦黄便高兴地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无意识地便往深了去。
那八仙过海雕像是整块透水的翡翠雕琢而成,麦黄一抬头,几乎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尊玉雕,她立时呆住了,她陪着禾衣亲眼见证那八仙过海如何雕成,又如何认不出这便是禾衣雕琢的那一尊?
“这……这怎会在这儿?不是那窦大人要的玉雕吗?”麦黄瘸着腿急冲过去,摸了摸便转头问金书。
金书有一瞬间忍不住攥紧了袖子,心猛地跳了一下,有些许后悔没有拦阻麦黄瞧见这玉雕,但很快,她又平静下来,低声说:“许是窦大人忘了来取走。”
麦黄很轻易就信了,只眉头微蹙,嘟囔声:“当初那窦大人要得这般急,害得娘子熬了几个大夜,却到现在还没取走,真是可恶。”
金书没有应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