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友妻 第46节
他衣服自是不好好穿的,袒露了大半个胸膛,衣带松散,禾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本就性子柔,也向来不想为难自己,更早就告诉自己要遵守交易,所以很镇定地看他一眼,便回了梳妆台前通发,又在脸上抹了脂膏揉按了会儿,才是回到床边。
屋子里很安静,却有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但禾衣只低垂着头,想从床尾处爬上床,可赵霁云长手一捞,直接将她抱了过来,再一翻身,将被子一拉,禾衣已经在被窝里。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夜,夜里天冷,可被窝里却暖意融融,她躺进去便被这暖意包裹住了,如同白日晒在太阳底下一般。
赵霁云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口,又埋首在她脖颈里深深吸了口气,一只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勾着她脖颈。
禾衣默不作声,试图退出他的怀抱,却蹭到了什么,脸色一僵,瞬间动都不敢动。
赵霁云笑一声,咬着她耳朵,拉着她的手往下,“再熟悉熟悉我,莫怕,绝对不会像你小时锤烂玉料的锤子一般吓人。”说起这个,他想起那一日她呆呆的模样,他又忍俊不禁。
禾衣的手指僵硬着,脸上升腾出热意,劝他:“白日已是有过,你这般身子怕是要掏空了。”
她是不太懂旁的男子的,但她想着李齐光体弱,每月中一次,那寻常男子,最多一月四次,翻个四倍,算作养身。
赵霁云又笑,他自是知道李齐光每月只一次,他眼波流转,凑近禾衣耳畔,与她耳语一番,“习武之人,一天几次是寻常。”
禾衣脸色就面如土色,她本以为每月熬度个四次被劈开个四次就行,结果赵霁云说一天能有几次,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委婉提醒:“我不是习武之人。”
赵霁云实在没忍住,听到她这句话,笑倒在她颈项间,好半晌哑着声道:“你雕玉的手确实堪比习武之人,不如辛劳一番?”
禾衣闭上了眼睛,确实是辛劳无比。
……
第二日禾衣的手酸累得发抖,吃朝食时,有两次没拿稳调羹,赵霁云那双眼一直弯着,麦黄都好奇地看了他好几眼,她心里恼怒,偏老拳都砸不动了。
禾衣以为赵霁云会出门忙事,没想到用过朝食,他拿了本书便赖在禾衣这儿,禾衣去厢房雕琢玉石,他便跟着躺在那儿的小榻上。
中午的时候,青川过来一趟,告知她爹和弟弟已经回家,新年里会来拜访,她心中高兴,对赵霁云又忍不住宽和几分,两人在厢房静静待着,很是安宁,是她所习惯的氛围。
但用过饭后,禾衣听到了一些吹拉弹奏的声音,古琴二胡琵琶都有,很是混乱,她从前没听到过,便好奇停下手中动作听了听。
麦黄早就拉着铜书出去瞧了,没多久回来,本要与禾衣说话,余光瞥到赵霁云,顿时不敢说了。
赵霁云却笑着看她,态度懒散温柔,“与你家娘子说就是。”
也不知怎的,麦黄听到五爷这么说,胆子陡然大了起来,便小声对禾衣道:“府里来了好些妖妖娆娆的女郎,外面园子里,或是回廊下,都有她们身影,一些院子里还结伴住着一二女郎,都说是五爷的姬妾,今日天儿好,出来晒太阳了……这话却不是我去问的,是我瞧见府里一个眼生的富贵老太太抓了人问的,她瞧着很是气恼的模样。”
禾衣听得迷糊,忍不住看向赵霁云。
赵霁云却颇为神秘地看她一眼,眼睛一眨,十万分的狡光在眼底闪烁,却并未开口多解释什么。
禾衣不知真假,但就算赵霁云真有那般多的姬妾,也与她无关,也没多问。
赵霁云虽不想多说此事,可她反应这样平淡,他微微皱了下眉,只此时心情颇好,没深想下去。
到除夕这天,府里吹拉弹奏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含玉院里却平和得很,铜书和麦黄开始布置起院子里,剪窗花,贴福字,挂灯笼,到处都张贴得红彤彤的,厨房里也热气腾腾的,有厨娘忙着。
赵霁云本要写春联,但青石有事来寻了他,他便出门了,只出门前,站在厢房门口,偏头看禾衣,微微笑着,眉目中如有春水浮波轻晃,那般别有意味,那般提醒这她,今晚归来,他将做情郎该做的事。
禾衣看懂了,别开了视线,心中紧张,决意今晚事先要喝一碗补汤,她已经充分领教过赵霁云开凿玉石所需要的时间之久,没有补汤,她怕是活不了。
赵霁云一走,禾衣就让麦黄出去买补药去,“就找叶老大夫开那十全大补汤。”
麦黄不懂,以为是自家娘子给五爷喝的,暗想五爷瞧着强壮,没想到竟是也体虚呢!她忙出去找管家,待说一声就出门。
如今除了含玉院这儿有几分幽静外,其余地方到处是曼妙女郎,麦黄绕开了人多的地方,往管家那儿跑时,却撞见了那日见到的富贵老太太正在老管家那儿。
麦黄便以为那老太太是老管家的老伴儿,在外等了等,没进去,却听到里面对话传出来。
“林管家,这究竟是怎一回事?我眼瞧着两日了,赵五爷的姬妾果真这般多?他在上京可是洁身自好得很,怎到了徐州却这般?他如今与我家公主殿下订了婚成了准驸马,还这般做派是不行的,这两日我都见不到五爷,无法劝说,你便说我何时能见到五爷?”
麦黄瞪大了眼睛,听着那老妇人这般气势汹汹的话,呼吸都停滞了,接着又听老管家瓮声瓮气道:“五爷的事,却不是我一个管家可置喙的。”
后边她都听不下去了,她等不及便往回跑。
到了含玉院,麦黄冲进厢房,抓着禾衣的手,便小声道:“娘子!五爷竟是已经订婚了,五爷未婚妻是公主殿下!”
禾衣一怔,手中刻刀歪了去。
怪不得公主府的人会来这儿呢。
禾衣很快收回了心神,神色却还是淡了下来,她本以为赵霁云没有妻室,如今却是已有这样高贵的未婚妻,他那般要她,果真只是世族郎君的一时兴致,虽只是一场交易,可到底她和李齐光却是被拆散了。
再者,他有了未婚妻……她还与他这般搅合在一起,禾衣忽然觉得难堪至极。
“娘子?”麦黄见她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喊她一声。她心想,五爷有未婚妻了,娘子可怎么办呀!
禾衣低了头,再无心情做任何事,默然半晌,轻声说:“去买补汤吧。”
如今说什么都已是迟了,交易便是交易,硬了心肠去迎合便是。
横竖,她不会动心。
绝不会对一个有未婚妻的郎君动心。
赵霁云自是不知这事,他本也无意与禾衣说公主一事,待他从驻地回来,已是半夜了,他径直去了含玉院。
院子里很热闹,连金书都来了,和铜书、麦黄一道围坐在院子里的火盆旁守着说话,酒香与菜香在空气里交织着,却不见禾衣。
“五爷。”金书不比铜书与麦黄散漫,忙站起身福礼,并问:“五爷可是要用饭?”
赵霁云却未曾看她一眼,直往正房瞧去,里面点了一盏灯。
“娘子喝了些酒,有些头晕,梳洗过后先歇一歇再守夜。”铜书在一旁赶紧道。
赵霁云听罢就要过去,但走了两步,低头瞧了瞧自己,金书忙说:“热水已是备好,五爷可要沐浴?”
他点了头,让铜书去禾衣那儿拿衣衫,便径直去了厢房,金书赶紧让小厮抬水抬浴桶去厢房,赵霁云沐浴了一番,穿好中衣后便将外袍随意一披,便往正房去。
禾衣饮了酒,却无睡意,早在铜书来给赵霁云取衣衫时便知道他回来了。
那时她便借着酒劲解了衣衫,干脆地脱了个干净便钻进了被窝里。
她不想磨蹭太久时间,只求他速速进来完事,并不想有任何男女之间旖旎的步骤。
赵霁云一进来,屋子里烛火昏黄,他一眼看到拉上的床帐。
第84章 “你直接来就是。”
禾衣听到推门的声音,便紧张地抓紧了被褥,把脸又往被褥底下埋了埋,只露出眼睛看向床帐外,赵霁云显然在门口顿了顿,才是反手关了门。
她就这样看着朦胧的床帐外,赵霁云的身影一点点走近,等到他走到床边时,她忍不住咬紧了唇,忽然又有些后悔将衣衫都脱光了去。
她心里还是惧怕赵霁云那般的身体的,事到临头又有一些想要退缩拖延。
但好在,她没有给自己再退缩的机会了,待赵霁云得到了,许是她重获自由的时间也快了。
床帐被赵霁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撩开,外面的一缕烛光便落了进去,那昏昧的光就这般落在了禾衣脸上,将她紧张的微微睁大的眸子照得清晰。
空气在此时静默了下来,呼吸声陡然变得在耳旁清晰起来。
赵霁云垂眸看着已经躺在被窝里的女郎,全身上下被被褥遮掩得严实,黑色绸缎一般的长发凌乱地在枕上散开,她只露出鼻梁以上的位置,就这般抬眼看着他,饮了酒的皮肤泛着红,惹得那双平日里婉柔的眼睛也多了一丝妩媚与美艳。
他在床帐外站了几息,盯着她的目光渐渐幽深,脸上温柔的笑意也几近没有,有的便只有贵族郎君即将掠夺时的霸道与跋扈,他低着声音喊她:“禾衣?”
禾衣咬了咬唇,她不喜欢空气里流动的那仿佛要升温的氛围,这让她感到不安。
那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氛围。
禾衣垂下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将被褥攥得更紧了,她开口说的话却是上次说过的话,颇为硬气:“你直接来就是。”
这样一句话在此时此刻堪称扫兴,可赵霁云却笑了,他忍俊不禁地看着禾衣再次露出那般视死如归的神色,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就站在那儿,问她:“如何直接来呢?”
禾衣不受控制地脸上开始攀升热度,她没法控制住这般情绪,就如她没办法坦然地对赵霁云说出男女之间那档事。
她看着赵霁云那张温柔的脸上尽是戏谑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又想要捶他了,她依然很硬气地说:“直接来就是。”
“来哪里呢?”赵霁云慢吞吞地坐在床沿。
禾衣受不了他这样的戏弄,皱了眉头,看他一眼,忽然背过了身子,闷声道:“你不来就算了。”
她似是生气,又似是要临阵脱逃,赵霁云又怎么会让她临阵脱逃?
前几日开始就已是让让禾衣开始习惯他,至少不要看到他就面如土色要死了一般,他不知李齐光和她之间是如何的,至少,他要她从此以后夜深人静偶尔回味起这事时想到的是他赵霁云,而不是李齐光。
李齐光……
赵霁云已经有几日不曾想到过这个名字,但在此时此刻却又想了起来,他无法克制住自己,他嫉妒李齐光,嫉妒那个病弱无能的男人在陶禾衣十一岁时就遇到她,又被她从十一岁喜爱到如今十八岁,嫉妒他拥有陶禾衣诸多第一次,嫉妒他比他更早地与她结合,他无法克制住自己不去比较。
他必须要让陶禾衣忘记与李齐光身体纠缠的滋味,他要让她深深记住他,他要比李齐光更令她在此事上得到欢愉。
今夜过后便是新的一年,他要让她的十九岁之后只记住他赵霁云。
男人的攀比欲在此时达到巅峰。
赵霁云眸光晦暗,倾身伸手去掰禾衣的肩膀,想要将她身体转过来与她说话,他的力道很轻,但是对于一个柔婉的女郎来说,这力道还是有些重了,禾衣又毫无防备,被褥被拉下来一点,露出了一点被下风景。
禾衣呼吸一滞,赶紧将被子又拉了上来。
这全然是女郎下意识的行为,尽管做出脱光衣服省去诸多旖旎步骤打算直接来决定的也是她自己。
赵霁云神色难得呆了呆,虽然那一瞬间很快,但他还是看到了被褥下禾衣白皙的肩膀,那样润泽通透,上面没有任何衣衫,连肚兜的系带都没有。
床帐内这样沉默,禾衣几乎要将自己全部埋进被褥里。
她开始后悔了,如果知道赵霁云这样墨迹,她或许不会做出这样草率的事情,她忍不住出声,虽然依旧是硬气的语调,却因为那尴尬与窘迫而多了一丝娇嗔:“你若是不做,就出去,回明德院。”
当然,禾衣从前与李齐光几乎没有这样的夜话,她便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样的,她不解这样的风情。
赵霁云这才从刚才见到的刺激里回过神来,他几乎不敢置信,“你……”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她竟然会这般……这般等他回来。
她等了多久呢?
不可抑制的,赵霁云又开始想,是否她从前就是这样等待李齐光的?
可惜暗卫无法探知这些,他也不可能允许暗卫去偷窥。
赵霁云的脸色却忍不住有些阴暗下来,俊美的脸有几分扭曲,因为嫉妒而扭曲。
但他不可能开口去问,这仿佛他有多在意与嫉妒一样,他怎会让她知道他嫉妒李齐光那区区一个无用书生?!
赵霁云呼吸粗重了几分,在极短的时间内脱了鞋解开外衫上了床,他的手拉住被子就要钻进去,可被子却被禾衣紧紧攥紧,他一时之间竟不能马上掀开。